三天之后,曲江畔的酒楼雅间里,原本属于造纸坊和印书馆的股东们终于到齐了,召开新一次的股东大会。不过,李叔叔可没份参与这一项会议,他只是咱们的贿赂对像而已,决策人可不是他,再说了,李叔叔要蹲在这儿,李恪、李治等一堆股东连个屁都吭不出来,还能商量个屁。
大家都很满意这一段时间以来钱帛像流水一般地哗哗往自个的口袋里留。“遗爱贤弟只管说来,是要咱们再投入扩大生产,还是有什么新鲜的货色要拿出来,只管言来便是。”尉迟宝庆很是大大咧咧的说道,嗯,今天的装扮,这一对双胞胎很像是土财主,穿金戴银的,手上的玉板指也戴着,手中还假斯文地整了一把阎大国手绘山水的折扇,这玩意从我家的店铺里头卖出来至少也得百贯起花,莫说是我,一干股东对于尉迟双胞胎这种暴发户嘴脸都很是看不顺眼。
“娘的,你再拿那扇子把那股怪味扇我鼻尖,信不信老程把你丢曲江里清醒清醒。”边上的程处亮很是郁闷地道,摘下了挂在脸上的太阳镜黑着脸朝着这对活宝呲牙。
“行了行了,妹婿莫要闹了,尉迟兄弟,你们俩个也别耍宝了,一会正事商议完了,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俊哥儿,这酒菜怎么还没来?”李恪很是不满意地敲着案几。
我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去把酒菜给上上来。
“酒菜未上之前,小弟就先把正事说了。”我开口大声地道,等大伙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之后。“嗯,这是关于咱们这个股份制企业的又一个扩展壮大的时机,而且,不仅仅能为我等带来收益,更能替我们带来名望和声誉。”我站起了,在诸人的位置之间游走着道。
-----------------------------------------------------------郑须游微一愣,有些愕然地插言道:“我说遗爱贤弟,这话由何说起?”
双目一个,果然一个二个全都好奇地瞪着我,似乎不太理解,做生意还能扯得上好名声不成?
我就乘这功夫,把我的创办文学期刊的构思向着大伙细细言说了一遍。
一个二个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没关系,我继续解释了为什么有办这一项期刊的心思,这一份期刊,虽然不能赚到多大的利润,可是却能让我们在士人的心目之中更上一层楼。至少,我那一番与王义方的对话被传了出去之后,很是让人刮目相看了一番,至少,国学祭酒孔颖达这老头子也竟然在儒林夸了我一回,很难得,说实话,这老头也蛮可爱的,虽然成天就喜欢吊个书袋叽叽歪歪,不过,倒也还能分得清是是非非,即使我与他在朝堂之上有过争执,可是他竟然还能帮我这小年青说话,却实让我由不得佩服起他的人品起来。
“这事,郑某以为做得。不过遗爱贤弟,这期刊咱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个东西,您能不能为咱们解说一二?”
“这个嘛……”我摸了摸下巴:“按照小弟的理解,这期刊就是一个有着一个固定的名称的,定期或者不定期的连续出版物,它不太一样,呢,是由某一位作者,一气呵成,整编成单独的一本出版物来出售。而我说言的期刊,则是有多位作者的多篇文章编辑而成,这么说吧,这些个作者所著之文章,篇幅太小,字数太少,达到不出书的要求,可又有其精到之处,若是不拿出来让世人一观,又着实可惜,于是,小弟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以期刊的形式来出版,当然,期刊上的文章,不会仅仅局限于一般的、和各种关于典籍的解释与分辩,还要有相当时事的评论,再加上各种民生消息、朝庭的政策方针,全国各地的奇闻妙趣,另外还有一项就是:广告。”
“哦?这么多东西,能装得下吗?”程处亮听得头皮发麻,拿手挠了挠脑袋,开口问道。
“怎么装不下了?一则奇闻趣事少则百余字,多则千余,不过占数页之篇幅,这本期刊,小弟的预计约在六十到七十页之间,这样一来,不管您是研究学问的,还是喜欢的,又或者喜欢杂谈野闻的,同样都能在这本书册之上找到。”我很是得意地轻笑道。
“俊哥儿,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可是这广告是甚子意思?”李治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时候,店家已经陆续地把酒菜端上来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案几前,清了清嗓子:“广告者,广而告之也,比如这座酒楼,诸位兄台是由何而听说的?”
“这还用听说吗?咱哥们每每无事就往这儿钻,这儿的酒食甚合我们的味口”尉迟宝林咧嘴大笑道,边上的尉迟宝庆连连点脑袋作认同状,还故意翻起自个腰间的玉带来摆显。我直接把这两耍宝的家伙当空气。
把视线落到了郑须游的脸上,这位郑须游,年纪比我大上那么一两岁,不过嘛,说起来,他不喜整曰里跟四书五经打交道,反而更喜欢经商,常以管仲为自己的偶像,妄想狂一个,不过头脑还是有一些,据他自己说,他还有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是世家门阀大族的子弟,不过那几位这一段时间正在洛阳,未及赶来长安,说是以后等他的朋友来了,一定要让大家伙一起聚聚一醉方休云云。
“广而告之,莫非是俊哥儿是想邀这些个产业,在咱们新出的期刊之上留名以便让更多的人瞧见?”李业诩头脑不错,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我鼓掌:“好,不愧是业诩兄台,一语中的,这广告嘛,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您想,咱们的期刊印数一定不少,大家既然看了期刊,自然会对期刊上边留言言明自己店铺特色、美酒菜肴的各种商家酒楼产生一丝好奇吧?这就促进了这个酒楼的营业额的增长,所以,广告,这是一个新颖的宣传手法,其效果,我这么一说,想来诸位兄台也能明了一二。”
“原来这就是广告啊,可是咱们都是什么人,总不能落着个脸去一家一家的找吧?人家没试过也不知道好是不好。”李业诩才高兴了没一会,就面露难色,很要脸面?酗酒闹事的时候除了程家那一帮厚脸皮,就数这货最能闹腾,这会子还知道要脸了不成?我在脑海里朝这丫地比划了个中指加以鄙视。
-----------------------------------------------------------“业诩兄台此言差矣,这前几期的广告,咱们为什么要给外人用之?”我当先笑了起来,很有把握地道。我早就想把俺家的各种产业都打广告了,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总不能学人家发小传单那么掉价吧,眼下的期杆就正是一个好时机,既能扬名,又还不会引起读书识字的士人的反感,更不会让大家伙觉得俺这个驸马爷是个拜金主义者,嗯,虽然我的实质就是一个拜金兼享受主义者,可问题咱好歹还披着一层正人君子、大唐文豪的厚皮,有了这层保护衣,做起啥子事来咱都能站在大义的名份上。
“妙,妙哉,不若这第一二期,都让郑某包了如何?”郑须游很快就想通了期中的关窍,第一个跳出来报名,靠,这货也太大眼了吧?就想把这些独吞了,本公子还等着呢,哪轮得到你。
“不成,须游贤弟,这期刊首发,所谓创业始艰,为兄等岂能让你太过吃亏,这样吧,咱们先议定,这一期能安几个广告,咱们这些股东之间再细细商议,以务万全如何?”李恪也赶紧跳将了出来。
这话立即得到了在场的股东们的一致赞同。
“好!这事,老程觉得就这么定了,为了咱们的这,这叫啥玩意来着?”程处亮这位舅兄,没一点用心听讲的心思,还亏他是股东之一,没一点儿股东参股议事的精神。
怪不得学院里总有教职员工向我报怨这半打青春版程叔叔是学院的祸害典型。不过,知道归知道,谁也不敢让这一群流氓勒令退学,至少我不敢,我可不希望程叔叔整天牵着半打舅兄来我家里拜访。所以,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连李靖这位学院祭酒都没法子,我这个妹婿就更没办法了,不过唯一令我欣慰的是他们至少在学院里边没敢当我的面耍横,不然,本院正非把这群恶货全丢禁闭室里关上一个月不可。
坐他身侧的李业诩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接口道:“期刊。”
“就叫期刊?这名也太绕口了。”程处亮灌了一大杯酒打了个酒呃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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