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赶到上岛咖啡后,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秦枫,看来秦枫还没到。于是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告诉服务员一会有位小姐找姓安的就领进来。
安铁坐下不久,在服务员小姐上了一壶红茶后,安铁刚喝了一口茶,正准备给秦枫打电话的时候,包间的门一响,秦枫就推门进来了。
秦枫进门后,看了看安铁,直接坐到安铁的对面,秦枫看起来还是精神百倍,脸上的妆化得滴水不漏,精致无比。
秦枫坐下之后,又不咸不淡地看了安铁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服务员倒完茶,等服务员出包间后,秦枫马上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愤怒地看着安铁说:“现在王贵的公司闹得满城风雨,你满意口?”
安铁也没理秦枫的话,盯着秦枫问:“你知不知道王贵的公司制假卖假事情的严重性?你不会知道王贵的公司做这么缺德的事情,你还帮王贵说话吧?”
秦枫生气地说:“我怎么知道王贵的公司作假?我又不参与生产经营。”
安铁说:“那你还帮王贵说话?”
秦枫说:“我什么时候帮王贵说话了?”
安铁说:“你强词夺理,你还敢说没帮王贵公司说话?”
秦枫说:“你什么思维啊,我为什么要帮王贵公司说话?你突然跑去查王贵的公司,事情这么突然,我能怎么办?王贵公司的事情要是曝光,我怎么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样一来,我怎么办?要是把我暴露出来我怎么办?我管王贵的死活!可王贵要是把我兜出去我怎么办?”
安铁突然愤怒地一拍桌子,吼道:“你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啦?当初你怎么就敢入股?钱那么好嫌你就不怕闪了腰,你是不是觉得你那腰挺粗不怕闪?”
秦枫突然道:“我的腰怎么粗了,你现在是不是看我哪都不顺眼?我的腰没有柳如月的腰细?”
秦枫这么一下,把安铁气得突然乐了,安铁短促地笑了两声,声音也温和下来:“操,你还真行,这个时候了还扯这些淡。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拿什么跟王贵的公司入股的?你不会走跟王贵有暖昧关系吧?”
秦枫也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是也在扯淡吗?你还以为我跟王贵有肉休关系?”
安铁说:“那你还说是不是跟王贵是否上过床不是问题的关键?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什么是问题的关键?”
听了安铁的话,秦枫白了安铁一眼,眼角似乎含着笑意,但却面沉如水地说:“要是你连我是不是跟王贵上过床都怀疑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谈的,当然不是问题关键了,我都跟你分手了,我跟谁上过床你在乎什么?”
安铁叫了起来:“你什么玩意?王贵那种杂碎你都能跟他上床你还让我说你什么?你是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秦枫的脸色似乎更加愉快起来,大声道:“我呸,你现在都不是怀疑了,直接说我跟王贵上过床了?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子我跟你说个屁,反正我们现在分手了,我也懒得理你。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小心眼了,谁跟我在一起频繁点就说我就跟人上床,我接触那么多客户,经常跟他们在一起应酬,我是不是就全都要跟他们上床?我原来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庸俗,你也太低级了。王贵不就是个土大款吗?有什么呀?我见过的有钱的比他多了去了。什么有钱人我没见过。这当然不是问题的关键,你要是认为是关键,那是你脑子进水了。”
安铁问:“那你说关键的问题是什么?”
秦枫说:“关键的是你这一查,我就很有可能曝光了,你得罪了王贵,王贵可能放过我吗?你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什么?”
安铁怒道:“你还全是理了?你瞒着我入股王贵的公司,你什么意思?你这种做法让人寒心你知道不?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你一再欺骗隐瞒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无法理解。”
秦枫突然笑了起来,还用手勾了一下刘海道:“我说你就不能用头脑想想啊,我骗你什么了,我骗你是什么目的?犯罪还要追问作案动机,你就不能想想?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反正我也跟你分手了。”
秦枫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再说了,我入股王贵的公司还不是想多点收入,多赚点钱有错吗?你那个广告公司大强做事也没个谱,你一天到晚跟公子哥似的做甩手掌柜,我要不想着多赚点钱,指望你我没法活了我。就你这德行,我要告诉你我在王贵公司入股了,你会让我入吗?天天看着你那苦瓜脸,我可受不了。”
安铁怒道:“你怀着我的孩子跟我分手?你是什么居心?操!我见过你这种女人!你说你是什么居心?”
秦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没什么居心,我自己怀的孩子,我自己养,又不用你负责,我有什么不对吗?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不是乐不得吗?”
安铁看了秦枫一眼道:“我懒得跟你扯淡,操!我现在一见到你就无法冷静,我今天找你主要是刚才王贵已经把你在记者会上抖出来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在王贵的公司入股的?是钱还是别的?”
秦枫听完安铁说的,大惊失色地呆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眼神发愣地看着安铁说:“你说我拿什么入股的啊?”
安铁道:“你是不是拿广告时段和一些职务资源入股的?”
秦枫低下头“嗯”了一声,半天没再说话。
安铁一拍桌子,猛地喝了一大口茶,立即被茶烫得吐了出来,狠根地对秦枫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现在怎么办?你现在完全被王贵控制在手里了,你还觉得自己聪明?”
安铁说完,秦枫猛然抬头,对安铁有点凄然地笑了一下说:“你别担心,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王贵公布我是股东这是王贵最狠的一招了,他不可能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他要是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我会让他很难看的。都到这一步了,我也无所谓了。”
秦枫的表情很自信,但仿佛又泄气了似的,脸上满是寂寞。
安铁也有些哑口无言,半天才说:“王贵是不能做什么了,他已经把你是股东抖出来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瞒是瞒不住了,接下来,就该是工商税务去查王贵的公司,然后就是你们单位对你调查了。王贵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他的态度越暖昧,越是什么都不说,对你越是不利。”
秦枫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做最坏的打算吧,大不了,我自己带着孩子去别的城市发展。”说完,秦枫低着头坐在那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落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着秦枫嘴硬却无助的模样,安铁心里一阵内疚,的确,这次事情安铁在无意中引燃了一个导火索,结果,王贵是受了点伤,但伤害最大的却是秦枫。事情闹到这个样子,广电局不可能不调查,所有的人都会用这个做话题,那些眼红秦枫的同事等了许多年才等到一个扳倒秦枫的机会,他们也是不会放过秦枫的。以秦枫好强的性格,这种局面她是无法忍受的。
安铁看着秦枫,想着秦枫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火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殆尽。沉默了一会,轻轻伸出手,拉着秦枫的手,轻声说:“我是不会让你带着我的孩子去别的城市的,你哪都不能去,就在大连给我好好呆着。”
秦枫抬起头,轻轻挣脱安铁的手,泪眼朦胧地说:“对不起,安铁,我是隐瞒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还做得挺过分的,但我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我需要承诺,需要安稳,可这些你都给我不了,我不得不自己想办法,我想要准备一个让我们的生活感到安全的物质基础,我可能有些急功近利,我承认我是个现实的女人,我需要一份让我安心的感情。我们在一起,尤其是最近,总是有那么多的问题,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孩子我会自己抚养,我也有能力抚养。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孩子不管,但要是两个人感情有问题,而让孩子来维系的话,我们就太可悲了。至于王贵那边的事情,我会努力处理好的,王贵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在大连,他还没有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份上。
接着秦枫对安铁伤心地笑了一下,笑得安铁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安铁那种一切全是自己的错的感觉又回到了心头,这时,只听秦枫说:“我现在知道,你对我的事情还是很伤心,还在为我的着急就够了,我原来还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你心里一无是处。”
然后,安铁和秦枫在上岛咖啡点了两个套餐,两个人也没怎么吃,一直默默地坐着,最后,秦枫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回台里看看情况,我先走了。”说完秦枫站起来,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秦枫走后,安铁自己坐在那个包间了抽了几根烟,喝了几杯茶,也没想出什么为秦枫解套的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几家媒体的记者朋友,还是捡特别不错的哥们打招呼,让他们别把股权人的姓名报出来。然后,安铁又坐在那里拿着手机,绞尽脑汁,动用了这些年来积累的所有关系,找到能跟各家媒体主管这条线的老总能说上话的朋友,让他们别把这条新闻的股权人的姓名报出来。安铁知道,要媒体不报股权人的姓名不是太难,因为不报股权人的姓名并不伤害这条新闻,而且,王贵在为为自己辩护的时候,明白与股权人之间有推卸责任的因素与矛盾冲突,这种没有定论的事情,媒体在报道的时候也分外小心,能不惹麻烦,媒体也是尽量不惹麻烦。
打完电话,安铁一看表已经是晚上点钟了,瞳瞳和白飞飞已经给自己发了好多条信息,都是问安铁现在在哪里,安铁也没来得及回。白飞飞在自己的家里,瞳瞳也已经回了家。安铁给白飞飞发了个短信,说是有事情在外面吃饭,接着,安铁就疲惫地开车回家。
安铁回到家,刚打开门,就听见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然后,瞳瞳就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