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拷问
见到陈良云，非菲的反应最明显。
在间谍“圈子”里，非菲接触的“帅哥”要么是“美人计”的策反对象，要么是灭口的刺杀对象。不管是以前的李存勋、刘晓宾，还是现在的张孝珑、胡志诚，乃至宫本健太郎都是相貌普通的“凡人”。
打量陈良云一番，非菲的第一想法是：这家伙是不是敌人。
“003？”非菲忍不住又打量了陈良云一番。
陈良云笑着点了点头，做了自我介绍。
“我的张孝珑，这边的负责人，代号005。”张孝珑走过来，主动跟陈良云握了手，“早就听说003是军情局最厉害的技术专家，没想到，还是军情局的头号帅哥。你看，非菲都被你迷住了。”
非菲愣了一下，随即踹了张孝珑一脚。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外勤，相貌算不了什么。”陈良云呵呵一笑，说道，“听老潘说，你们遇到了麻烦。”
“算不上大麻烦。”张孝珑拿出了香烟，“抽烟吗？”
陈良云点了点头，接住了张孝珑递来的香烟。
“情况与我们预计的有点出入。”张孝珑点上烟，将打火机递给了陈良云，“按照原计划，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口木。没想到，口木情报系统的反应非常迅速，在我们撤退前拉响了警报，原先安排的撤退线路不能用了。”
“确实出人意料。”陈良云点上烟，把打火机还给了张孝珑，“口木情报机构的反应速度完全超出想像，听说还是首相直接下达的命令。”
张孝珑点了点头。“你到来前，我们重新梳理了一下前期行动，确定没有留下可供追查的线索。现在，我们准备了两套方案。一是带货物离开口木，难度很大，风险也很高。二是就地清理，单独离开口木。”
“老潘跟我大概谈了一下。”陈良云抽了两口烟，“这次行动非常重要，听说上面很重视。老潘的意思是，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完成清理工作，拿到结果。”
张孝珑沉思一阵，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用考虑什么了。”
“清理工作由我负责，你们负责安全与撤退工作。”陈良云看了眼胡志诚与非菲，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完成清理工作之后，将视情况决定是否继续留在口木。”
张孝珑没有感到惊讶，他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完成手头的工作。最后怎么安排，老潘自有主张。”
“也好，我让非菲协助你。”张孝珑看了眼非菲，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提出来，我们设法解决。”
陈良云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所谓“清理”，就是“审讯”。
陈良云先熟悉了情况，随后跟非菲去了地下室。
间谍的审讯手段主要分为2种，一是心理审讯、二是肉体拷问。对付宫本健太郎与叶致胜的时候，李存勋用的就是心理审讯。只要摧毁了审讯对象的心理防线，不但能够让审讯对象老实招供，还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心理审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管用。要想通过心理审讯达到目的，必须掌握审讯对象的详细情况、抓住审讯对象的弱点，审讯者要有非常厉害的口才与压迫力。在这方面，李存勋是军情局最出色的一个。
陈良云擅长的不是心理审讯，而是肉体拷问。
得益于科技进步，肉体拷问不再需要辣椒水、老虎凳、烙铁等等十分残忍、毫无人道的工具，审讯过程中不会出现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场面。利用最简单的工具，能够给审讯对象造成难以忍受的痛苦。
对付黎明杰这类人，心理审讯几乎没有作用。
拿出拷问工具，陈良云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非菲。
“需要我出去吗？”
陈良云呵呵一笑，说道：“愿意留下来也行，只是等下别大呼小叫。”
“我……我还是出去好了。”非菲吞了口唾沫，“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陈良云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黎明杰。
肉体拷问最大的问题是需要充足的时间。事实证明，包括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任何人承受痛苦的能力都有极限，突破极限，再坚强的人都会崩溃，区别只是，受过训练的人坚持得更久一点。因为某些意志特别坚强的人精神承受能力超过了身体承受能力，所以才会出现被拷问致死都不开口的情况。这类人也不是不会“开口”，只要拷问时把握好度、时间充足，意志再坚强的人都会开口。
至少，陈良云还没有遇到“打死不说”的人。
弄醒黎明杰之前，陈良云关闭了一盏台灯，地下室内的光线暗淡了许多。黎明杰缓缓苏醒过来时，陈良云准备好了录音与录象设备，将一支急救针药放到了最顺手的位置上。毕竟黎明杰是60多岁的人了，身体承受能力非常有限。
见到黎明杰醒来，陈良云没开口说话，有条不紊的整理拷问工具。
肉体拷问不仅仅是痛苦折磨，利用拷问工具向拷问对象施加恐惧、痛苦等心理压力与心理暗示，才能将肉体拷问的效果发挥到最大限度。
见到那些千奇百怪、银光闪闪的拷问工具，黎明杰顿时露出了恐惧神色。
陈良云拿起几样器具，动手组装一件比较复杂的拷问工具。
黎明杰脸上的恐惧神色更加明显了，嘴唇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陈良云不为所动，组装拷问工具时，故意弄出了一些响动。
金属碰撞声在地下室里回荡了几下，黎明杰跟着哆嗦了几下。
最终，60多岁的老人终于坚持不住，脸色苍白的问道：“你……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
陈良云什么都没说，摁下录音机的开关，拿着组装好的拷问工具走到黎明杰身旁。
“不要过来……不要……”黎明杰像女人一般的惨叫了起来。虽然他拼命晃动着身体，但是束在身上与四肢上的皮带让他动弹不得。
面对拼命挣扎的拷问对象，陈良云一点都没手软。
肉体拷问的第一步，必须让拷问对象知道拷问者的手段与决心。
相对而言，陈良云首先使用的手段算不了什么，目的只是表明决心，让拷问对象意识到拷问者会用一切手段让他开口！
将工具固定在黎明杰的脑袋上，陈良云接通了电流。
只需要非常微弱的电流，就能对拷问对象造成难以想像的痛苦。
黎明杰全身突然绷紧，不住的抽搐起来。陈良云看了眼仪器上显示的电流数值，足足过了15秒，才断开电流。
痛苦突然消失，黎明杰张大嘴，喘着粗气，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只是最容易忍受的折磨。”陈良云此时才开口。肉体拷问的第二步，必须让拷问对象知道后面还有更加难以忍受的折磨。“避免遭受折磨的办法只有一个，老实交代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我交代……我交代……”黎明杰的呼吸平缓了许多，“我已经交代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我……”
陈良云没罗嗦，再次接通了电源。
“啊……”
惨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起来，透过门缝传到了外面。
守在地下室门口的非菲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文质彬彬的陈良云与正在折磨黎明杰的“询刑者”联系起来。
张孝珑走了过来，看了眼神色恍惚的非菲，说道：“里面开始了？”
非菲点了点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
“我跟胡志明去东京，在那边找一处安身地点，有事与我联系。”张孝珑拍了下非菲的肩膀，“你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非菲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只是不太适应。”
“慢慢就适应了。”
张孝珑没多说什么。非菲以前是卧底间谍，虽然接受过拷问方面的训练，但是从未真正拷问过别人，也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事情。
给潘云生发了消息，报告已经见到陈良云之后，张孝珑带着胡志诚离开了藏身地点。
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军情局总部，潘云生一夜未睡，一直在猜测藏在黎明杰身后的秘密。
什么东西，比100多亿美元还要贵重？
想了一阵夜，潘云生都没想出个名堂来。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黎明杰的秘密与口木国家利益有密切关系，甚至对世界格局都有重大影响。
收到张孝珑发回来的消息，潘云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良云的身上。
黎明杰不是间谍，承受拷问的能力非常有限。以陈良云的手段，让黎明杰开口只是迟早的事情。关键问题是，能否在口木情报安全机构找到张孝珑之前让黎明杰开口。更重要的是，陈良云的拷问没有直接目的，如果让黎明杰意识到这一点，很有可能把事情搞砸。
天亮前，潘云生草草吃了点东西。
想太多没有好处，作为军情局最擅长拷问的间谍，陈良云不会被轻易瞒骗。
吩咐秘书不要随便来打扰后，潘云生和衣躺到沙发上。忙碌了一整天，他早就疲惫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