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大闹龙宫
勺子岛东面，大约50海里的海面下。
转入新航道后，华剑锋一直守在战术指挥台旁，接连喝了三杯没加糖与牛奶的枯咖啡。
指挥中心里的一举一动全在华剑锋的眼中，方圆数十千米内的丝毫变化都在“剑鱼”号的监控之中。
半个小时前，华剑锋收到最新消息，外长正式宣布对勺子岛行使主权。
25分钟前，潜伏在“剑鱼”号附近的5艘口木潜艇同时转向。15分钟前，位于西北方向上，距离“剑鱼”号最远的两艘“夕潮”级潜艇离开了“剑鱼”号的监视范围，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另外三艘口木潜艇仍然以4节的“静音”航速，在距离海面300米的深度处向勺子岛前进。
战局很明朗，口木潜艇收到了作战命令。
两艘性能先进的“夕潮”级潜艇负责拦截前往勺子岛的作战舰队与登陆舰队，三艘性能稍差的“亲潮”级潜艇留下来对付共和国海军的潜艇。
很简单，也很直接的战术。
华剑锋不得不怀疑口木潜艇艇长的个人能力。
对付潜艇的最佳武器是潜艇本身，在反潜作战效能上，不管是水面战舰、反潜巡逻机还是舰载直升机，都不如性能先进的潜艇。与拥有强大潜艇兵力的敌人交战，应该让性能先进的潜艇担负反潜任务，而不是去对付水面战舰。几天前的冲突已经证明，配备“斯特林”发动机的“亲潮”级aip常规潜艇根本不是共和国海军攻击核潜艇的对手，更不是“剑鱼”号的对手。口木海上自卫队不但没有吸取教训，还让三艘“亲潮”留下来等死。如果不是后方指挥官大意轻敌，就是口木潜艇艇长的个人能力有问题。
华剑锋也不得不佩服德国人的先进技术。
采用氢氧离子膜燃料电池的“夕潮”级aip常规潜艇的静音性能比“亲潮”级提高了一个数量级，航速4节时产生的噪音在95分贝左右。在不使用拖拽式声纳的情况下，“剑鱼”号仅能用侧舷被动声纳探明两艘“夕潮”级潜艇的方位，无法精确测算距离。如果不是两艘“夕潮”级潜艇使用蓄电池、加速赶往勺子岛西北海域，“剑鱼”号甚至无法获得其特征噪音。
氢氧离子膜燃料电池的性能明显超过“斯特林”发动机，难怪口木舍得花重金从德国引进技术、购买生产许可证，并且仿照212级常规潜艇设计了用来取代“亲潮”级的“夕潮”级潜艇。
近半个小时，华剑锋只做了一件事：记录下“夕潮”级潜艇的特征噪音。
“剑鱼”号的对手不是口木潜艇，而是阴魂不散的两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
在“剑鱼”号西北与西南方向上，至少有2艘093级攻击核潜艇与4艘进行了现代化改装的“元”级aip常规潜艇瞄准了3艘“亲潮”，也许还有一艘095级攻击核潜艇正在附近等待下手时机。
按照作战计划，仍然由性能最好的“剑鱼”号首先出手，其他潜艇伺机行动。
看了显示在屏幕左上角的时间，华剑锋朝副手看了过去。
“还有5分钟。”乐家成也一直留在指挥中心里面。
“再次检查主动声纳与鱼雷，确认情况。”
“主动声纳准备就绪。”
“鱼雷准备就绪。”
华剑锋闭上眼，长吸了口气。
“报告，最新电报。”
华剑锋与乐家成都是一惊，同时朝通信军官看去。
“红色信号！”
艇长与副艇长都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红色信号”是战争开始的意思，表明“剑鱼”号随时可以出手。
“重新测算方位。”华剑锋没再耽搁宝贵的时间，“首上五，上升到240米深度。”
“定位完毕，距离1号目标45000米，距离2号目标74000米。”
“深度240，速度6。”
“怠速前进，主动攻击声纳准备。”华剑锋将双手撑在指挥台上，对副手说道，“准备切断拖拽式声纳。”
乐家成立即走到声纳控制台旁边，接通了用于紧急切断声纳开关的电源。
为了精确测定两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的方位与距离，“剑鱼”号不得不放出拖拽式声纳。也正是如此，才获得了“夕潮”级潜艇的特征噪声。因为收回拖拽式声纳要产生明显的噪音，“剑鱼”号使用主动声纳后、肯定会暴露行踪，所以华剑锋不打算收回拖拽式声纳。为了价值超过200亿的“剑鱼”号与数十名共和国海军最优秀的潜艇官兵，丢掉一根价值数千万的拖拽式声纳算不了什么。
“到达声波会聚点。”
“接通主动攻击声纳电源，准备照射目标。”
因为要向两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分别发射声波，所以“剑鱼”号必须停在声波交汇点上。
“充电完毕，主动攻击声纳做好准备。”
华剑锋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战术探测模式，照射2号目标。”
潜艇微微抖动了三下，人耳听不到的三股次声波从位于艇艏的球形主动攻击声纳中射出，以每秒数千米的速度奔向海面、再弹向海底，经过数轮反弹，最终将撼动74000米外的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
乐家成迅速摁下倒计时秒表，读数即将归零时，他朝华剑锋点了点头。
“战术探测模式，照射1号目标。”
“剑鱼”号再次颤抖，三股次声波奔向45000米外的那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
因为声音在海水中的传播速度并不快，两艘“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与“剑鱼”号的距离不同，所以华剑锋首先“问候”距离稍远的2号目标，再跟距离稍近的1号目标“打招呼”。选择适当的间隔时间，两艘美军潜艇将同时收到“剑鱼”号“问好”声。
“切断拖拽式声纳，首下十五，尾上十五，静音航速，全速下潜。”
乐家成立即摁下开关，丢掉了拖在潜艇屁股后面的拖拽式声纳。
在华剑锋的命令下，“剑鱼”号重新加速，一头钻进了深海。
接下来的几十秒，将决定“剑鱼”号的生死。
不管是遭到特别对待的美军潜艇，还是潜伏在附近的口木潜艇，都会在几十秒后听到“剑鱼”号发出的怒吼。虽然美军潜艇不大可能测出“剑鱼”号的准确方位，但是距离较近的口木潜艇能够凭借散射的声波大致判断出“剑鱼”号所在的方向。按照正规战术，口木潜艇将用主动攻击声纳扫描“剑鱼”号所在方向，测出准确方位与距离，然后用鱼雷攻击“剑鱼”号。
要想避开攻击，“剑鱼”号必须尽快离开主动声纳的探测范围。
最佳的规避方式就是进入变温层下面的深海，使口木潜艇的主动声纳受到变温层的影响，无法精确探测到“剑鱼”号。
“深度540。”
华剑锋看了眼艇外温度表，只下降了2摄氏度。“继续下潜！”
乐家成咬紧了牙关。540米是“剑鱼”号的最大安全航行深度，再下潜，谁也不能保证耐压壳不会破裂。
“580米！”
华剑锋一直看着温度计，没有下达停止下潜的命令。
现在正是北半球的夏季，从勺子岛附近流过的冲绳暖流处于最强盛时期，变温层的深度由冬季的350米增加到500米以上。
“620米！”
潜艇发出了恐怖的“嘎吱”声，表明耐压壳已经在巨大的海水压力下变形。
“老华！”
华剑锋压了压手，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艇外温度表。
“660米！”
当艇外温度下降了5摄氏度的时候，华剑锋大声说道：“首尾收平，航速降到4节。”
“嘎吱”声渐渐消散，指挥中心内的军官悄悄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
最终，深度表上显示的数字是665米。
最新的潜深纪录，“剑鱼”号以往的下潜深度纪录是640米！
“报告，主动声纳。”
华剑锋微微皱了下眉头。
“没在会聚区内，我们离开了口木潜艇的搜索范围。”
乐家成这才松了口气，抹掉脸上的汗水。
“接下来，就该看杜兴华与刘海峰的表现了。”华剑也松了口气，说道，“航向转到110，速度6。”
“老华，你想干什么？”
“靠近美军潜艇，看看我们的‘问候’是否收到效果。”华剑锋冷冷一小，说道，“兄弟艇肯定听到了我们发出的声响，知道附近有美军潜艇。小鬼子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能够逮住我们，结果主动暴露行踪。前几天我们就吃饱喝足，现在轮到兄弟艇开饭，不然回去后要挨骂。我们一直演主角，这次主动当配角。朝东面前进，阻吓美军潜艇，让他们最好滚远点，不然爷爷准备的四条鱼雷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乐家成摇了摇头，没与华剑锋争辩。
“报告，鱼雷入水！”
华剑锋立即朝战术屏幕看去。受到变温层的影响，加上失去了拖拽式声纳，“剑鱼”号的被动探测能力大为降低。屏幕上只出现了几个代表鱼雷的信号图标，以及大致的方位，没有深度与速度数据。
大约3分钟后，艇外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战术屏幕上也立即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点。随着第二次与第三次爆炸声传来，另外两艘“亲潮”级潜艇也完蛋了。
就在华剑锋与乐家成露出笑容的时候，第四次爆炸声传来。
看到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光点，两人同时变色。爆炸发生在西北方向上，被鱼雷击中的不是口木潜艇，而是一艘共和国海军的潜艇！
“反潜巡逻机！？”乐家成猛的反应了过来。
华剑锋没有开口，他不想猜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