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姐姐还在等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元歌才从缠绵中清醒过来。虽然说她不是矫揉的人,既然喜欢宇泓墨,就坦然承认。但想到方才的亲吻,还是觉得面颊发烫,下意识地想要要转开话题,咳嗽一声道,“我跟温姐姐学骑马,她送李小姐去太医那里,很快就会回来,如果发现我不见了,她会着急的!”
慌乱之下,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为什么找温逸兰?”宇泓墨本就想元歌想得发狂,又刚刚定情,正是想要时时刻刻跟她黏在一起的时候,听到元歌说要离开,又是为了温逸兰,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冷哼一声,道,“就算整个大夏王朝,我的骑术也是数得着的!要学骑马,找什么温逸兰啊?我教你啊!”
早晚有一天,他要收拾掉温逸兰那个碍事的女人!
不过,不能让元歌知道就是了……
“好了,泓墨,别闹脾气了!”裴元歌柔语道,“我是说真的,我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温姐姐大概早就回来了,看不到我,说不定会以为我出事了,要是因此把事情闹大,反而不好!而且,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昨晚又高烧,才刚退烧,应该好好调养,赶紧回去养伤!”
看在她最后还是在为他着想的份上,宇泓墨勉强接受了她的理由,纵马将她送到密林边上,向外探了探头,忽然眼眸一亮,开心地道:“好了,温逸兰还没有回来,不如我们再在这里待会儿,等她回来了,你再出去?”说着,眼睛闪亮闪亮地看着裴元歌,璀璨如星辰。
裴元歌不禁失笑,但心中却也涌起了一种难言的甜蜜。她喜欢这种被他依恋的感觉,就好像有无形的线将彼此捆绑在一起,而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傻瓜!”
宇泓墨弯唇一笑,就算是被元歌骂傻瓜,也是开心的。
某傻瓜正要说话,忽然一瞥,错眼看到远处似乎有人在争执,长久习武练就的敏锐眼眸,瞬间就认出了那些人,有些烦闷地皱起眉头,忽然伸手,将裴元歌的脸扭转过来,对着她,笑如芳草:“前面没什么好看的,不要看了,转头看我吧!我比较好看!”
突然神神秘秘地说不要看前面,裴元歌反而更想看,转头望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都说了不要看!”宇泓墨伸手再度把她的头转过来,眼睛忽闪忽闪地道,“都说了我比较好看,看我看我啦!”
“是温姐姐,好像出事了!”只是这一瞥,裴元歌却也认出,远处那女子的浅黄衣衫,似乎正是温逸兰所穿的衣裳,周围隐约还有别的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温姐姐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普通人跟她吵不起来,看起来是出事了。泓墨,我们过去看看!”
“不去!温逸兰有什么好看的?比我好看吗?”宇泓墨扭头赌气道。
明明就是他先看到温姐姐出事,故意行为异常,引起她的注意,等到她察觉到后,却又赌气不许她过去。这个泓墨……。裴元歌有些哭笑不得。好像最初跟宇泓墨有接触时,他就时常对她摆出这种古怪幼稚的姿态,后来在镇国候府退亲后,就没再见过,他变得温和而体贴,处处都替她设想周到。而现在,当两人真的确定之后,他却又似乎回到原点,又开始喜欢耍这种幼稚的把戏!
不过,跟最初对宇泓墨阴影不定的忌惮不同,现在,裴元歌对着这样的宇泓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是……。在跟她撒娇吗?
“泓墨,别闹了!”裴元歌试图安抚他。
宇泓墨倒没有闹别扭太久,哼了一声,把缰绳交到她手上,翻身下马,闷闷地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他也清楚,现在的情形下,元歌还是太后给皇帝准备的人,如果他公然表现得和她太过亲热,容易招惹是非,为元歌引来流短蜚长,因此自觉地避嫌。
“哎,你别有太大动作,小心伤口裂开!”裴元歌急切地道。
原来元歌还是关心他的嘛!宇泓墨顿时笑逐颜开,挥挥手道:“没事没事,我会小心的,你先过去吧!”
见他行动无碍,似乎真的没事,裴元歌这才放心地朝着温逸兰所在的方向打马而去。走到近前,之间温逸兰对面站着一个身着妃红色对襟半臂,下配银红百褶裙的女子,却是满脸的颐指气使,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骄纵和蛮横,破坏了原本还算秀美的容貌,不是别人,正是叶问卿。
而在她们旁边,还站着个面露幸灾乐祸之色的少女,却是先前与她们起冲突的赵月燕。
除此之外,还有三四个少女站在赵月燕旁边,都是之前的那些女子。
看着眼前的人,和双方的情形,裴元歌就猜出大概。果然赵月燕不是个肯吃哑巴亏的人,只是碍于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不敢得罪,这才忍气吞声。结果不知怎地,居然跟叶问卿搭上关系,八成挑唆了些什么,引得叶问卿跟温逸兰争执起来。裴元歌心中冷笑,难怪温逸兰不喜欢赵月燕等人,欺软怕硬,又喜欢架桥拨火,挑拨是非,果然很惹人厌!
“温姐姐,出什么事了?”裴元歌驾马至前,温声问道,然后翻身下马,转头向叶问卿打招呼,“叶小姐!”随即,目光转到赵月燕等人身上,神色平静,甚至还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赵小姐,还有这几位小姐,又见面了!”
无论如何,该有的礼仪总是要有的,裴元歌从不在这上面让人挑毛病。
见裴元歌前来,赵月燕等人顿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之前被裴元歌威胁逼迫,她们不得不向李纤柔低头,心中本就憋屈,没想到离开没多久,不小心竟然遇到了叶问卿这位大小姐。虽然说皇后被废但太后犹在,叶氏也依然兴盛,赵月燕哪里招惹得起她,急忙道歉。结果无意中说到裴元歌,居然激起了叶问卿的性子,说要为她们讨还公道,就带着她们往这边赶来,正好截住了温逸兰,双方便争执起来。
现在裴元歌来了更好!
刚才仗着太后的宠爱,那般欺压她们,现在轮到裴元歌常常这滋味了。她再得太后喜爱,也只是外人,叶问卿却是章国公府的嫡小姐,和太后有着血缘至亲,亲疏远近再分明不过。而且看叶问卿的模样,似乎本就不喜欢裴元歌,又被她们拿废后挑拨了几句,现在正在气头上,待会儿有裴元歌好受!尤其,裴元歌跟叶问卿打招呼的声音那般温和,想必也是不敢得罪这位天之骄女吧!
赵月燕等人如此认为着。
但是,当裴元歌的眸光掠过她们身上时,那平静而温和的眸光,以及她嘴角的浅浅笑意,却让原本信心满满的赵月燕等人突然心里发寒,莫名地只打寒颤,勉强道:“裴四小姐!”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面缩了缩。
叶问卿看到,更加怒不可遏,冷笑道:“裴元歌,你好大的威风!不过就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居然能把赵婕妤的堂姐吓得噤若寒蝉,可见你的气焰有多嚣张!别以为太后看重你,你就真的当自己是凤凰了?今天我就要代太后娘娘教训教训你,免得你丢她老人家的颜面。”
昨晚才在太后那里碰了裴元歌的钉子,叶问卿也终于醒悟了些许,知道要拿太后做幌子。
“元歌,别理会她,根本就没法讲理!”见裴元歌过来,温逸兰挽住她的手臂,愤愤地道,“我送李小姐回来后没见到你,就骑马到处找寻,结果就被叶问卿堵在这里,说我和你联手仗势欺人,欺负赵月燕,抢她的马匹,抢占她骑马的地方。最可恨的是,连看管马匹的官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符合叶问卿的话,说赵月燕领走的是李小姐的马,那些人又哭哭啼啼说我们欺负人,简直岂有此理!”
“什么呀?刚才不是你们嚷嚷要到看管马匹的官员那里求证吗?现在证明是李纤柔抢我的马匹,怎么就想耍赖了?刚才不是说要到太后娘娘那里评理去吗?好啊,现在我们就让大家来评评理!”想到有看管马匹的官员作证,赵月燕又有了底气,忍不住超这裴元歌挑衅。
最好能因为这件事,让太后对裴元歌起了恶感,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裴元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说经历了废后,皇帝又在动手清洗,但因为做得隐秘,再加上太后的手段,在外人看来,叶氏还是一片花团锦簇,看管马匹的官员定然是想要讨好叶问卿,因此跟着她改口,而叶问卿和赵月燕则是想靠着这件事打压她的风头。
真是幼稚,以为有看管马匹的官员的话就够了吗?
“你别在这里颠倒黑白,明明就是你们欺负李小姐,还害她受了伤,现在居然倒打一耙!”温逸兰气道。
赵月燕有些得意:“我们这里可是有看管马匹的官员证明,那匹马本来就是我领走的,你们强行夺取。而你们只是在这里红口白牙地胡说,口口声声说我们欺负李纤柔,抢了她的马,害得她受伤,有谁看到了吗?”
“不错,赵小姐这边还有看管马匹官员为证,可是裴四小姐和温小姐你们呢?谁能给你们作证?”叶问卿倒也知道,对裴元歌不能光凭脾气,至少得抓住把柄,因此揪着赵月燕的话不放,“有谁看到赵小姐欺负李纤柔吗?又有谁能证明不是你们欺负赵小姐?”
“我看到了,我能证明!”就在这时,慵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