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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和康云林总共接触过两次。第一次是以康剑女朋友的身份去省城看望他。实际上也是让他鉴定下她这个媳妇是否合格;第二次就是结婚。那一次。他为了康剑新婚之夜沒有在家。气得鼻青脸肿。把康剑大骂了一通。父子俩不欢而散。
目前为止。康家成员中。只有康云林让白雁感到一丝真正的温暖。他好象是真心的关怀她、疼她象个女儿般。慈祥又温和。
好象康云林这样的举措。是为李心霞所不屑而又鄙视的。白雁从李心霞寒霜笼罩的面容上读了出來。
“白雁。回家啦。”康云林勉强压住火气。神情微微有点难堪。这么大年纪。又德高望重的。当着孩子的面。和老婆吵架。总是难为情的。
“爸爸。你吃饭了吗。”白雁假装沒有看到地上的水晶碎片。笑着轻问。眼风瞟到餐厅里也是一片狼藉。吴嫂站在餐桌边。瞪着康云林。象看着一个负心的丈夫。满怀幽怨。
康云林还沒回答。李心霞先出声了。
“白雁。快点告诉你爸爸。我有沒欺负你。问镜”语气含讥带讽。
“心霞。你和孩子说这些干吗。”康云林低斥道。
李心霞阴森森地一笑。“她不说。你会放心吗。你这么远赶过來。不就是牵挂着她。第一时间更新现在。你看看。她站在那儿。唇红齿白。又年轻又可人。是不是触动了你心底的哪一根弦。”
“妈妈。”从进门一直脸铁青着的康剑突然大喝一声。“不要再说了。”
李心霞惊愕康剑语气中强抑下的痛楚和隐忍。眨了眨眼。“我要是不问个清楚。你爸爸不知会把我想成什么样的恶婆婆。他也不看看。我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有本事欺负谁。二十四年前。就输了。现在还会赢吗。白雁。你哑巴啦。说呀。”
“够了。”康剑蓦地捶了下玄关的柱子。震得上面挂着的一幅画直晃悠。第一时间更新他重重地喘着粗气。“你们如果想吵架。回省城吵去。这里是我的家。我们都累了一天。给我们一点安宁好吗。”
说完。他牵着白雁。目不斜视地向楼梯上走去。
“剑剑。。。。。。”李心霞傻眼了。
康云林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
白雁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在一团低气压的缄默里响了起來。她抱歉地挣开康剑的手臂。“妈妈。”
听见这一声称呼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你在滨江。下午到的。有个戏曲访谈。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妈妈。你等会。。。。。。”白雁看到李心霞雍容华贵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她向白雁抬了抬手。
“白雁。这么巧呀。说起來。我们亲家母还沒见过面呢。看她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正好你爸爸也在。我们一起吃个饭。”
李心霞意味深长地斜眼看向康云林。康云林脖颈间根根青筋都在耸动。两眼愤怒地射出火光。
白雁怔了怔。“妈妈。明天中午我们一块吃饭好吗。嗯。行。我到时去接你。”
她轻轻合上手机。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我妈妈答应了。”
“吴嫂。第一时间更新我现在饿了。你做的那个辣子鱼呢。快端上來。”李心霞心情很靓地转着摇椅。越过花瓶碎片。摇进餐厅。丽丽晃着尾巴跟在她身后。
“云林。你要吃点什么。”吴嫂巴巴地走到康云林面前。
康云林不耐烦地一挥手。“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你胃本來就不太好。”吴嫂柔声细语。
“我陪爸爸出去吃。”康剑皱着眉。走下楼梯。“白雁。把门锁锁好。我晚上和爸爸一起住酒店。”
“好的。爸爸。明天见。”白雁笑得象朵花。第一时间更新把康云林一直送到大门边。
康云林回头看了看正逗着丽丽的李心霞。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门“砰”一下关上。
吴嫂脸上挂着的笑意一下沒了。低着个头。嘴里嘀嘀咕咕地进了厨房。碗盘摆放的声音象和谁赌着气似的。
李心霞好心情一点也不受影响。“白雁。你过來。”她扭过头。倨傲、高贵。如同唤使女一般。
白雁从冰箱里倒了杯酸奶。含笑与她对面而坐。“什么事。李女士。”
“听说你妈妈是个戏子。”
“李女士的消息真闭塞。我妈妈唱戏已经快三十年了。她是咱们省很有名气的越剧名伶。”
“听起來你很以她为豪。”
白雁从纸巾盒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唇。“不应该吗。”
李心霞嘴角浅浅地弯了一下。“不同阶层的人。看法不同。唱戏的。那在以前。是个下三滥的行业。戏子和娼妓沒多少区别。”
白雁小嘴惊讶地半张。象是不敢置信李心霞会说出那样的话。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然后嫣然一笑。“但现在是社会主义新社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戏子的地位可不能小窥哦。我妈妈的粉丝超多。再说。我们又攀上了李女士这样的亲戚。这就如同范进中举。连升几级。我们也做一回上等人。”
“只怕给你件皇袍也穿成了马褂。”李心霞白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口气中的嫌恶。
“那如果给你的孙子穿会成什么。”白雁手托起下巴。慧黠地噘起嘴唇。
李心霞双眼瞪得溜圆。她缓缓地抽了口冷气。“你怀孕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问话的语气和表情和康领导那天在医院里如出一辙。白雁以笑作答。小口小口地抿着酸奶。
“几个月了。”李心霞心神大乱。放在桌上的手指颤抖着。
“你等着抱孙子就好了。现在我要上楼好好养胎去。”白雁小心地按着肚子。故意走得极慢。
“吴嫂。。。。。。”李心霞惶恐地大叫着。“快。把手机拿给我。死丽丽。别缠着我。滚远点。”
“汪。汪。。。。。。”丽丽很委屈地从李心霞的腿上跳下來。
“哈。哈。。。。。。”白雁直到进了卧室。才放开声大笑。笑到最后。有湿热的液体从脸上无声地滑下。
其实。李心霞的命门就是康领导。她害怕他对白雁好。害怕他和白雁之间牵扯很深。
她如同一个含辛茹苦把独子养大的寡母。对独子有着不可思议的偏爱。害怕媳妇会抢走儿子对她的关心。可那样的婆婆至少还很期待媳妇能传宗接代。
李心霞却被白雁的一句戏语给吓破了魂。她难道希望儿子一辈子无后吗。不是。而是她不希望生下她孙子的人是白雁。
这份婚姻。谁与谁都心照不宣。它是短命的。
白雁抬手拭泪。
如果她和康领导的婚姻如一面湖水。那么在这面湖水里。藏着许多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已经急急要跃出水面了。她坚持这份婚姻到现在。就为的是想看清这些东西。可现在。她却有点不敢睁眼了。
这是她憧憬很久的家。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她面前土崩瓦解。康领导可以沒有爱。但。。。。。。不要那么坏。
白雁捂着嘴。不禁悲从中來。
李心霞那么急不可耐地要与白慕梅见面。答案也许就在明天。
默默流泪流了很久。直到累级。白雁才洗澡。昏昏睡去。
不知是热醒了。还是被梦惊醒了。眼一睁。天还黑着。床边坐着一个人。
她吓得一跃坐起。摸向床头柜上的台灯。
“不要怕。是我。”一双长臂轻轻拍了拍她。让她躺回枕上。她的指尖擦到他的衣衫。摸到一手潮湿。
“外面下雨了。”康剑的声音也带着湿意。
“你不是说睡在酒店的吗。”白雁问道。
康剑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白雁。我这里很疼。”
“是不是太累了。”
康剑摇头。
“因为你父母吵架。”
康剑沒有吱声。好一会。才轻轻说道:“从我记事起。他们就一直在吵。一吵。桌上的东西全部到了地上。摔的摔。扔的扔。谁也不让谁。然后。我父亲一走就是一个月。。。。。我习惯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吗。”
“为什么。”
康剑手一用力。紧紧地钳制白雁的手腕。白雁疼得直抽气。“领导。。。。。。”
“白雁。”康剑松开手。缓缓地倒了下來。一把抱住白雁。让她睡进他的臂弯间。“不要问。不要想。不要说话。。。。。。我们睡吧。”
他抬身。在她脸颊间各印了一吻。象是很困。不一会。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白雁想推开他。让他去换下湿衣服。想了想。还是算了。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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