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一炷香,轻轻地对着它述说着心中那些不愿让外人知道的话语。
烟雾随风而散,消失得干干净净。
它们融进了风中,飘向远方。
会不会,在多少时间之后,跋涉到你的身边?
恒山,令狐冲来到了仪琳曾经住过的房间里。
有的时候,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是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仪琳对于令狐冲的感觉令狐冲能够感觉到。
仪琳对于令狐冲的付出令狐冲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过去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小师妹,所以忽略了身边的其他人。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他坐在仪琳的房间里面,手抚摸过那些被仪琳翻皱了的经书。
令狐冲眼前慢慢地浮现了在灵鹫寺上仪琳的目光。
他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或者,他什么都无法言述。
窗外的月亮还未圆。
要怎样才能把握住命中的缘分?
要如何才能做到参透情中线?
或许只是多一点、再少一点。
把握好深和浅。
令狐冲看着窗外的月儿,呆呆的出神。
突然窗外有什么东西被人抛了进来。
正好抛到令狐冲的怀里。
令狐冲被惊醒了。
他拿起了怀中的东西以为是恒山派的哪个弟子在与自己开玩笑。
这是一封信,没有署名,信封上什么也没有。
令狐冲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也只有三两行字。
令狐冲抽出了纸,看了一眼。
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眼,令狐冲惊呆了。
他忙从仪琳的房间里冲出来,一个黑影在院子里面,似乎是专门等待着他的。
见到令狐冲出现,黑影转过身,向恒山派的后山,也就是悬空寺的方向奔去。
黑影的轻功不错,令狐冲一时之间追不上。
令狐冲的轻功并不高明,只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罢了。
黑影在腾挪辗转之间表现出了极为高明的身法。
令狐冲在后面追着,一直追到了恒山之巅。
黑影在山顶上停住了。
山顶上面早就有人在等待着了。
是一个女子,她坐在一张准备好的凳子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安放着一把琴。
她指尖轻轻地拨动琴弦,一曲满含着对于世间的一切都看破之感的乐章被弹奏了出来。
《笑傲江湖》!
令狐冲呆住了,如此熟悉的旋律……
一曲很快结束,女子站了起来,面向令狐冲。
之前她是背对着令狐冲的。
她的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眼睛。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婆婆?”
令狐冲不由得脱口而出。
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今晚的月色不错,在月光下女子的头发显得格外的乌黑。
“你到底是谁?”
女子没有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
《笑傲江湖》!
————————————————————————————————————————————————————————————————————————————灵鹫寺,任盈盈刚刚来找过任我行。
任我行没有和她见面,只是隔着房门告诉任盈盈,世上再无任我行此人,现在活着的是方了。
尘缘已了,世间的纷扰,方了不想再去搀和了。
现在的他每天都会念经,为那些曾经死在他手上、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们祈祷。
此生,杀孽太重。
虽然逃出了太湖下的地牢,但是真的就自由了吗?
天地虽大,不过是另外一个监牢。
现在的方了终于明白了这些。
当晚的老者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从来就没有能够随便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
老者留下了他的性命和武功,唤醒了他的良知。
虽然老者生命都没有说,但是在方了看来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武功再高,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
他隔着房门,告诫了任盈盈。
好自为之吧……
他是了解这个女儿的,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她了……
老者不会看着这一切发生下去的,就像他不会任自己毁掉灵鹫寺一般。
方了面色平静,他又敲起了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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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山派,任盈盈看着令狐冲,揭下了自己的面纱。
令狐冲翻看着那本《笑傲江湖》感慨万千。
他看了看面前的任盈盈,道:“任大小姐,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令狐冲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了,他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女子会有什么善良可言。
任盈盈眉头一皱,这个可不是自己所了解的令狐冲。
不过这些可难不倒任盈盈,她笑了笑,然后道:“物归原主了。”
这个笑容挑不出任何毛病,就像是排练了上千次一般。
令狐冲将曲谱放入怀中,道:“现在东西我收到了。”
然后就没有了言语,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送客。
任盈盈自然是看出了令狐冲的意思,但是她今天有一些必须达到的目的。
任盈盈道:“怎么这么快就准备送客了?你还欠我一些东西呢……”
令狐冲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欠你的东西在我完成了与定怡师太的约定之后自会还给你。”
语气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任盈盈知道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达到目的了。
于是她换了个方法。
“想把仪琳带回恒山么?”
任盈盈的声音里面透着诱惑。
令狐冲脸色一变,道:“你准备干什么?!”
任盈盈听见令狐冲的语气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于是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
随后,她与那个一直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黑影一起离开了山顶。
动作之快,令狐冲甚至没有来得及发问。
仪琳在黑木崖上,令狐冲早已知道,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掏出了让他来到这里的那封信。
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宣教主令,通缉恒山派弟子仪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