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齐黎用一副“你太天真”的眼神看着她,”你以为澳门赌场的地盘是白给的?在这
个地方,想要投资的人大把大把的,怎么会单单落在的头上?在当地的名流豪绅就不计其数了,
还能轮到一个外资集团介入?”
“那现在一一”
“你还记得四年前来澳门的时候吗?”齐黎问了句。
洛筝点头,她怎么会忘记那件事,正是因为那段重要的资料,才会将那些流氓捉拿归案,这件事她
永远不会忘记。”四年前,听说集团还没有插手澳门赌场的事宜,近两年才开始在澳门运作生意,可想而知
,当初得罪了多少当地的黑道,你也知道,澳门的社团一向和大陆的单位关切密切,其中一位老大还得
到大陆公安部分人士的支持,尤其是在珠江三角洲一带,势力尤其庞大,一直以来,澳门的黑帮与澳门
的赌场一向奉行‘迭码’制度,但集团的介入足足让他们失去了大笔收入来源,从去年年中的时
候,集团才算是在澳门真正站稳脚步,我开始负责的那年,还时不时受到黑帮的阻截,甚至有一
次在公开谈判时,对方采取了强硬态度,硬是将我们的代表给当场毙了,那个场面才叫做恐怖呢。”齐
黎说到这里,耸耸了肩,”你也知道那些黑道的人,怎么恶心怎么做,怎么变态怎么做,不过后来
集团也不含糊,当强硬已经超出法律的限制时,一切也只能用蛮力解决,知道去年年底警方抄底
黑帮的大扫荡行动吧?””我查资料时有看过,而且当时的动静还挺大的,媒体争相报道。”洛筝点头。
“那只是我们给出的警告而己。”齐黎一脸的骄傲。
洛筝大吃-晾,警匪一窝,的确不假
这种黑吃黑的行动,警方一向喜欢来做。看样子当年的打击的确不小,最起码,让一个外资集团
在这里站住了脚,想到这里,洛筝不得不佩服这家集团的幕后掌舵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能够这么不
畏惧强权?甚至表现出了一方霸主的强势?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我既然是集团的人,自然不会怎么样。”她安慰着齐黎,轻声说道。”傻y头啊,我就怕人家不听你说嘛,万一发起狠来让你丧了命怎么办'就算有集团撑腰又如何,
你人都挂掉了。”齐黎见她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急的够呛。
洛筝笑了笑,“齐黎姐,你是这方面接触太多了,连言语都变得这么痞子气了,放心吧,我一定
不会出事的。”
齐黎轻叹一声,上帝保佑吧……
谈判地点就在赌船上,果不其然,半小时后豹哥带着一群兄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对面
的椅子上。
桌子的另一边是洛筝和丹尼斯的干弟弟梅尼,他的年龄在二十刚出头的,长得憨头憨脑的,一看
就是智力有些问题。
而豹哥,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不过也似乎也很注意形象,一身考究的黑色西
装,连同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也同样一身黑衣,这点倒与其他的小帮小派不同,豹哥坐在那里,看着对面
的梅尼,眼睛里几乎都快要冒火了,他头部缠着一块纱布,应该就是梅尼所为。
梅尼似乎很害怕对方的架势,也知道洛筝是帮他的人,下意识朝洛筝的身边凑。洛筝在他们进来
的时候就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些人,心中多少有些底了。
第一,他们是非常意形象和公共影响的人,否则就不会穿着这么整齐;
第二,正如丹尼斯所讲,他们是很想将自己规划到上流社会,在外人眼里看上去是一个高雅的人
,由此,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是显眼的,他穿着不同于他们色系的西装,神情高傲,如果猜测的没错的
话,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带来的律师。
其实,只要他们能够考虑到这两点也就够了,就怕他们是一群粗鲁的汉子,连想跟你讲道理的打
算都没有。
但,黑道毕竟是黑道,就算有律师在,有时候也往往是个摆设,律师在这个时候更多充当的是个
传话筒,如呆事情解决不了的话,那么他们自然会有自己的办法达成目的。”你好,我姓穆,没想到今天能够见到大名鼎鼎的洛律师,幸会啊。”对方律师走上前,朝洛筝
一伸手。
“穆律师过奖了。”洛筝与他相握,坐了下来,看向在一旁倚靠在以椅背上的男人,”想必这位
就是豹哥了,幸会。”
豹哥是个急性子的人,闻言后一拍桌子,”省去这些没用的,你姓洛是吧,既然你可以代表那个
小白痴讲话,你说说看,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i
“你、你才是白痴呢i”梅尼自然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一时间情急,脱口而出。
豹哥哪会容许别人这么骂他,一下子拍案而起一一
“小兔崽子,还敢还口,兄弟们,给我抓了他i”
话音刚落,这群人就要上前。
“住手i”洛筝一下子挡在了梅尼的身前,看着这群蠢蠢欲动的人,声音犹如腊月寒霜,眸光也如
星辰般凛冽彻底一一”你们敢动他,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下得了这条赌船i”
一句话威风凛凛,将这群人惊住了,他们似乎还没遇上过这么大口气的女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又
齐刷刷地看向豹哥。
豹哥许是也没料到对面的女人会这么强悍,这次将视线转到洛筝身上,仔细得打量了她一番,半响
后问了句一一
“你叫什么名字?”
洛筝微微一旺,随即从容回答,“我是洛筝,梅尼的代表律师i”
豹哥没料到这个女人会回答得如此坦然,噎了一下后,说道:“你这个女人胆子挺大的。”
“胆子不大的话就没有资格跟豹哥对话了不是?”洛筝见他似乎火气小了些,笑了笑,“豹哥今天来无
非是想解决事情,既然你将穆律师都带来了,就说明豹哥还是个讲理的人,叉何必这么急著打打杀杀的呢。
“你知道从未没有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豹哥盯着洛筝,粗矿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你只是个小
律师,我动你就像动只蚂蚁一样简单。”
“豹哥在道上是数一数二的汉子,又怎会跟我个女人过不去’”洛筝从容一笑,随即话锋一转,“不过
,豹哥的势力虽然很大,但这里是澳门,是集团的地盘,如果豹哥想要撕破情面硬碰硬的话,会苦了你
带来的这些兄弟。”
“你这是在成胁我?”豹哥的语气带着危险。
“不,我是在跟你讲道理。”洛筝笑了笑,“集团固然有势力在,但在台湾,谁人不知你豹哥的
名声?集团一向是希望将事情平复下来,我想豹哥也不想让事情搞得太过张扬,论媒体干预的话,就算
竹联帮的势力再大,应该也没有正面的借口进行,但集团就不同了,我们可以随时启动媒体干预,如此
一来,豹哥,你认为受益者是谁呢?”
豹哥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嚣张气焰似乎消了消,他盯着洛筝,这个女人很聪明,一方面让他完全能够下
台,另一方面又抬出了自己后台的本事,正如她说的,以蛮力达到目的的确是他最后一步要走的,否则他也
不会想着带律师过来正面交涉了。
他想了想,一个眼神,手下们又走到他的身后,他坐了下来,“穆律师,你跟她交涉。
穆律师点头,他一直听说过洛筝的大名,今天见到果然不虚此行,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律师敢这么大胆与
竹联帮的人说话,是男人都会三思而后行,但这个女人的从容的确令人佩服。
“洁律师,我当事人有意控告海尼先生蓄意伤害罪,因为涉及到跨国国情,所以要提前通知一下海尼的
代表律师。”
“不,我不要坐牢,不要……”海尼惊慌大喊。
“安静一些。”洛筝低声喝了一句,待他怯生生老实了下来后,她笑着看向豹哥,“豹哥,对于海尼
的行为,我的确深感抱歉,我只想知道,豹哥是否还可以接受其他的处理方式?“
“我当事人的意见很明确,就是想要海尼先生承担一定的刑事责任。”穆律师替豹哥开了口。
洛筝笑了笑,一摇头,“不可能。别说现在官司还没打,就是打了,我也很敢肯定你们没有胜算的可能
a'.
豹哥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冷哼了一声,“你当我的律师是死人吗?”
“你的律师当然不是死人。”洛筝轻轻~笑,“而是你的律师也许并不知道我当事人的情况。”
穆律师一愣,看向海尼。
“我当事人海尼先生在十年前受过重伤,头部遭到破坏,因此在很大程度上他并没有足够成熟的认知能
力,所以,我并不怕你们去打这场官司,因为我只要出示一张医生证明,就能为我当事人取得胜算的机会。
穆律师嘴巴张了张,半晌没有说话。
豹哥并不懂法律,见他的律师不说话了,不悦地问了句,”怎么回事?怎么不继续说了?什么叫没有认
知能力?他没有认知能力怎么会知道来打我'”
“豹哥,我当事人的行为在行为心理学上被称为防御心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正当防卫,如果豹哥坚持
上诉的话,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完全可以按照正当防卫的缘由替我当事人开脱,正当防卫,可是无法
坐牢的。只要保释就可以。”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豹哥转头看向穆律师。
穆律师略显尴尬地点点头。
“妈的,我就知道法律不可靠!”豹哥怒了,再度站起身来,朝着洛筝就嚷道:“老子今天就不跟你谈
什么法律,统统的狗屁!你不想小白痴坐牢,那好,将他交出来!”
“豹哥,我可以代表我当事人对你提出赔偿,但,要我交人,不可能。”洛筝知道道德骤然崩溃,法
律已经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只好也跟他们来硬的。
“赔偿?”豹哥冷笑,“好啊,一亿美金,一分都不能少!”
洛筝闻言后,对上了他的眼,“豹哥,狮子大张口可不像你的作风,谁都知道豹哥一向关照小弟,你也
知道我当事人是什么情况,只是被小孩子打了一下就要一亿美金,豹哥有些没诚意了。”
她知道,这个人就是为了讨回自己的颜面,没想到他会一张口这么狠。
“我不管,要么拿钱,要么交人!别浪费时间!”豹哥干脆未了横劲。
洛筝不怒反笑,“豹哥,你有何必为难小孩子呢?”她打了个响指,门被服务生推开,两瓶上好的威士
忌被放在了桌上。
“你这什么意思?洛律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可以用两瓶酒就打发我走吧?”豹哥觉得很好笑。
“豹哥误会了。”洛筝没有立刻开启酒瓶,反而是悠闲地说道:“其实这只不过是我想跟豹哥达成共识
的庆功酒而已——”见他脸色一变,她再度开口——
“豹哥,无论是白道黑道,说实在的,我们也只不过是为了讨生活混口饭吃,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相
互撕破了脸皮也不好,集团能够在澳门占据大多数赌场生意,那么自然也会有进军台湾的打算,豹哥,
你们与台湾赌场可是迭码收益的、集团要是进军台湾岂不是比那些地下钱庄要肥得多、豹哥的堂口正巧
又是在繁华区,就算集团想要在台湾立足也首先会想到豹哥你的孝字堂口,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河西’,与别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不知我这么讲,豹哥心里是否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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