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君珩坐在床边,靠着窗的方向,听着这些话并没有太多反应。
他穿着白衣黑裤,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远看像是一座精美绝伦的雕像,又像是位翩翩佳公子。
谁又能想到,坐在这里的人是y国的希尔伯爵、伯明翰谢尔比家族如今的掌舵人。
褪去了那一身杀伐决绝的霸道,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纯然之感。
换做别人也许认不出来,可言渊看着这样的洛君珩,有一种回归青年时代的感觉。
他们是一起上过战场,并肩作战过的兄弟,见过彼此最愣头青的时候,也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模样。
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
“我好像从来没叫过你姐夫。”
言渊这样说着,忽然又笑道:“可能也叫过,不过我选择单方面失忆。”
他坐在洛君珩身边,手搭在膝盖上,讲英文时,言渊要流畅很多,但说话依旧带着他自己慢悠悠的味道,念诗一样,“从小啊,姐姐在我心目中就是天使。她美丽、善良、优雅,作为家族的长姐,她从来不会大声和我们说话,但凡我们闯了祸,她都会护着我们,又耐心地教导我们,她是家里真正的定海神针。”
“可是这根定海神针,还是被你拔走了。”
言渊偏头看向洛君珩,“你不知道,你跟我姐求婚的时候,我们这些弟弟,都想联起手来撕了你。”
洛君珩依旧看着窗外,神情平寂。
“可是除了你,我也真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够配得上我姐姐。”
言渊话音一转,言语中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叹息,“谢尔比家族的诅咒,我们早有听闻。我大伯父和大伯母视姐姐为掌上明珠,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眼睛还重要,他们对你很满意,却对你的家族很有顾虑,并不想让我姐嫁到谢尔比家去蹚这滩浑水。姐姐却说,她不信有什么诅咒,事在人为,这世间只有真爱和自由不可辜负。”
言兮虽然性情温柔,却并非是个软弱的人,反之,她从小就很有主见,聪慧至极。
他们言家也是个庞大的家族,在t国属于外族,总是被各方势力牵绊着,一开始总会被欺负。
言渊记得自己还挺小的时候,脑海里总有一幅画面,就是族中长辈们开会,男人们坐在椅子上,都在唉声叹气,却会将目光都投向坐在矮凳上绣东西的言兮,言兮总是不紧不慢地一边绣着东西,一边给他们分析着目前家族面临的局势。
她声音不高不低,却不失坚定,长辈们频频点头,目光交换,继而发出会心的笑容。
言兮从来不会强出头,可该她出头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软弱。
大伯父和人政见不合,被王室内部的人欺负,当庭掴了一个嘴巴,顶着红肿的脸回了家。
言兮问清事情原委后,直接提着裙摆去了大皇宫,要为父亲讨一个公道。
王室想要和稀泥,东拉西扯的一直不给解决,言兮就干脆住在了皇宫,每次见着那位欺负她父亲的大臣都笑眯眯的,后来硬是让王室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而那位大臣也亲自去言家当着众人的面给言父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