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
见挽笙独自回来,温瀛放下手中的酒杯,问:“挽笙,阿瑜呢?”
君蓦然亦是看向她。
“他将我领至后花园,没说几句便离开了。”挽笙道。
君蓦然闻言并未有所动作,只看了温瀛一眼。
温瀛好似猜到温瑜去做什么了,嘟囔几句:“这小子,怎么能扔下挽笙独自走了,待我回去,定好好收拾他。”
其实温瑜最近本来就挺忙,不久前伤他那伙人最近似乎仍有动作,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态。而其目的便是取温瑜性命,而温瑜并未有任何仇家,若不为谋利,只为取命,倒有些说不过去。
这君家的生宴,温瀛并不强求他来。他今日本自愿前来,便只是想知道挽笙是否是君家的人。若是,他理应前来,毕竟两家交好,日后必会碰面,他提早谢了救命之恩便省去日后诸多麻烦。
而方才既然已经谢了,便要找个借口离开,刚来就直接走不合规矩。于是借着与挽笙单独聊的借口,再悄悄离开,便也无甚怪罪了。
“无妨,瑜儿若是有事忙,便随他去罢。”君蓦然摆摆手,也叫温瀛无需客气。
温瀛性子直,也没什么好客气,只是温瑜这样离开的确有些不妥:“蓦然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君蓦然也不再多提,两人又闲聊起来。
这生宴倒是热闹,众人三三两两聊着,台上的舞女也尽力的表演着。
挽笙回到自己的位子,却发现只有白雪一人,便问:“阳春呢?”
“回女公子,她说那糖葫芦放这会生灰,先带回挽华苑了。”白雪微微俯身,恭敬的回答。
挽笙嘴角抽了抽,这死丫头,明显是忍不住,躲回去偷吃了。
也没再说什么,挽笙又看了一眼莫阑珊,她为何一直看着云玥那桌?嗯…不对,她看的是三王爷。
挽笙直觉这眼神不对,又说不清为何不对,有些恶寒。
便收回目光,看着台上的舞女。
舞女穿着红色的舞衣,戴着红色薄面纱,衣袖很长,下摆挂着金色的铃铛。在台上跳动时叮当作响,铃声悦耳动听。和着风舞动衣袖,婀娜的身姿被红色轻纱萦绕其中。
她舞姿极美,下腰抛袖时微微露出肚脐胜雪的肌肤。虽带着面纱,但笑时微弯的眸子,也足以让人觉得她美艳无双。
挽笙没见过跳得这般好看的人,一时竟对跳舞来了兴趣,看得认真。
舞女的每个动作都极为有力,午间的阳光照着她,身上已出了细细的汗珠。挽笙不经意间似乎看见她颈间有一片竹叶渐渐显露出来,但很快又被薄纱遮住。
挽笙好奇,这样妖媚的女子,为何为在颈间纹一片竹叶,但也并未多想,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人跳舞。
一曲终。
女子微微俯身,对着台下一笑,目光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垂着眸子步履平缓的退下了舞台。
台下已有不少世家子弟让下人去打听这舞女的来历,挽笙也侧过头,让白雪一会儿请她一见。
白雪于是转身退下,去侧面的厢房寻那位舞女了,而挽笙则看着台上唱戏的角儿,等白雪的消息。
没一会儿,白雪便回来了,“女公子,那位姑娘说,请您到左厢房去,她在那院子里等您。”
挽笙放下手中的樱桃,点了点头,问:“那不是还有许多戏班子的人吗?不是吵闹?”
“回女公子,下面的人给那位姑娘单独分配的院子,只有她一人。”
“看来她跟旁的舞女却有不同,”挽笙起身,“我去跟阿父说一声,你陪我去那边找她玩玩吧,反正这曲儿也听的没意思。”
“是,女公子。”
挽笙从一侧离席,走到君蓦然身旁,道:“阿父,我想去别的地玩会儿,就先下去啦。”
“这才坐了一会儿,你又要到哪去胡闹?”
“不胡闹,只是这曲我都听过好多回了,觉得无趣了。”挽笙说着,也不顾君蓦然接下来的话,拉着白雪的手就蹦跶着走开了。
君蓦然早就习以为常,摇了摇头:“媆媆这幅性子,真是叫我头疼,这都到了议亲的年岁,我还想着让她安安静静坐着,露露面,到时候有人上门提亲我为她挑个顺心的,她这小孩子脾气,旁人哪敢娶回家去。”
温瀛一听,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我就喜欢她这性子,率性洒脱,有趣得紧,看不上她的那才是没眼光。”
“这话可别叫她听见了,”君蓦然被温瀛的话逗笑了,毕竟嘴上说着不喜挽笙,但到底是自己最宠的女儿,听着旁人夸,自然开心,“不然她又得骄傲了,到时候自由发展下去,更任性了可怎么得了。”
“这事简单,我家阿离不就是任性吗,被她阿兄给惯的无法无天,但这样也好,从来没人能欺负了去。若是你不嫌弃,我让我家那小子八抬大轿给挽笙娶进门,他惯会宠人。”温瀛道。
这倒叫君蓦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他这好友,一向是这样性直,想到什么也不多斟酌便脱口而出,若是旁人君蓦然倒是会认真回复,但是看温瀛这样子,成不成也不会伤了他们之前和气,便道:“那也得看两个孩子的意思。”
便掠过了这个话题,继续饮酒。
但君蓦然心底倒确有几分思量,温瑜那孩子样貌家世甚至于才华都是极为优秀的,再者,他也怕挽笙从小娇惯着长大,以后到了婆家吃了苦头会受不了。
而如果是温家,温瀛没有继室,媆媆过去了便是唯一的女主人,便不用担心受婆婆的气。温瑜又是独子,没有什么哥哥嫂嫂需要让着,家里的关系简单,没有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
他与温瀛又如此交好,温瀛的儿子,品行更不会差,若是温瑜更随他父亲那副死心眼,说不定连妾室都不会娶。
真是越想越满意…君蓦然只觉得女婿的最佳人选已经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