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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长亭外,古道边【二合一,求订阅】(1 / 1)

这个时候,樊牧野才想起来,这位陈总督可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自己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有什么旁的心思的?

他端起酒杯,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了额头上的汗水。

而陈珂也没说什么,就像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笑着与旁人说话。

一场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月亮的光逐渐变得越来越亮,甚至有些入驻东天的时候,这场别开生面的宴会终于结束了。

走在临淄郡的街道上,樊牧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幽幽的感叹了一句说道「总督大人,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一样。

「那是自然的。」

樊牧野心头一紧,勐地转过头去,就看见田承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走着。

他脸上的紧张之色缓慢褪去,无奈的说道「三位怎么在此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是哑然一笑「是我忘记了,魏候府便在我府邸的不远处。」

田承拱了拱手,显得十分温仁。

「樊令长可介意与我三人一道?若是不介意,便一起走一段路吧。」

樊牧野自无不可,只是点了点头。

四个人漫步在这街道上,脸上的神色中都是带着些澹澹的缓和,没有任何的情绪。

「哈欠。」

这一片寂静中,一道哈欠的声音陡然响起。

魏新打了个哈欠说道「樊令长,方才宴会上,你与总督在打什么哑谜?」

樊牧野并不介意魏新知道,毕竟方才宴会上的事情,任谁都是能够看出来的。

于是,他坦然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总督警告我了一下而已。」

魏新砸了咂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还是你们这些大族之人厉害啊,我们这些人见到总督,别说是不该有的心思了,就连稍微一些小动作都不敢有啊。」

他指着田承说道「你瞧瞧,这堂堂齐候见到陈总督之后,就变成了胶东郡郡守。」

「甚至还是一位什么事情都不敢做的郡守。」

田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为什么要引以为耻呢?」

「我虽然是朝廷赦封的齐候,但也是陛下、总督任命的胶东郡郡守。」

「至于什么都不敢做么。」

他笑着摇头,语气中带着嘲讽和鄙夷「你真的以为总督会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田承微微的低着头。

他看着面前的地面说道「太傻了。」

「当总督面前杂乱无章的东西被拆除后,第一个遭殃的一定是那些有问题的人。」

「敢在总督的面前搞小动作,是不要命了么?」

田承瞥了樊牧野一眼「你说是么?樊令长。」…

樊牧野苦笑一声,此时的他已经知道这位来找自己是做什么的了。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而后才说道「田郡守说的对,老实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方才是为官之道。」

「即便是权、财在怎么好用,也没有「命」重要啊。」

「在陈总督的面前,谁敢扬言自己不会死呢?」

说完这句话后,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魏新只是吃吃笑了两声,余缺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他们都知道这种情况。

前方出现了

岔口,田承站在路口中央,身体上是白色的月光。

「此处有岔口,我等恐怕是要分开了。」

他别有深意的说道「樊令长,你我恐怕要分道扬镳了吧?」

樊牧野此时却是摇着头,他的眼睛看着田承,微笑着说道「何至于此呢?」

「此条路我是知道的。」

他指着远处说道「我即便是走另外一条路,也会在那条路的尽头与三位相汇。」

「毕竟我们三个的最终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走一样的路了。」

田承不可知否的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那便走吧。」

茫茫草原之上

无尽的草原被风吹动,些许若有似无的寒冷肃杀席卷了这一片青葱的,在黑夜中发黑的地面上。

远处的大军中,些许火焰升腾,似乎能够照亮些许的黑色。

匈奴的势力遍布了整个草原,他们的强大让许多西域的小国感觉到畏惧。

朝廷镇守北疆的人,对北疆匈奴都是有仇恨、憎恶,怒火的。

这些怒火化作了点点的温度,让他们在这么冷的夜晚也能够安眠。

韩信坐在帐篷中,帐篷里烧着些许的火把。

火焰的温度不断地升高,而后缠绕在这帐篷中,久久不能够散去。

他按了按额头,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手中的笔却是没有停下来。

又是一年的秋冬之际了,往日的匈奴便是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的。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南下,因为他们必须攒下来足够过冬的粮食,否则他们会在这寒冷的大雪天被洁白给掩埋。

一旁的蒙恬听到韩信的叹气声,抬起头来。

锐利的眸子如同鹰狼一般,些许阴沉渲染了这漆黑的眸子。

「你探什么气?」

韩信站起身来,望着身后的堪舆图。

他在年初的时候,就与蒙恬一同来到了这边疆苦寒之地镇守边疆。

塞北的风光以及环境他早就熟悉了。

「我只是在想,再过几年便是「匈奴」人南下狩猎的时候了。」

蒙恬手中的活计没有停下来,只是悠然说道「难道你害怕了他们?」

韩信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害怕?我为何要害怕一群蛮夷之人?」

他指着堪舆图上的某个地方。…

「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蒙恬微微的眯着眼睛,望着韩信所指的地方,眉宇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讶异。

「你这个地方倒是找的好。」

「若能够在此地与匈奴决战的话,只怕就能够令匈奴元气大伤了。」

这话刚说完,蒙恬就看到韩信一脸的肃穆,肃穆中还带着些桀骜不逊。

「元气大伤?」

「蒙将军,您所求的就是这个么?」

他展开双臂,脑海中浮现出来三十万蒙家军的样子「你瞧瞧,那外面的三十万虎狼大军。」

「有他们在,为何我们不能够彻底覆灭匈奴,将匈奴赶往更北的地方?」

「您瞧,这里还有一大片的土地。」

「虽然只是冻土以及皑皑白雪,可那白雪下,是否有陛下以及总督需要的东西?」

「苦寒之地虽然没有多少人能生存,但我们依旧可以占领这里!」

韩信的眼睛中冒着些光「蒙将军,难道你就不想要立下绝世大功

么?」

「若能够打下此地,便能够封侯!」

蒙恬诧异的看了一眼韩信,只是觉着韩信这个孩儿真的有意思。

对于现在的蒙恬来说,韩信的确是个孩子,毕竟韩信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而已。

比之那位年轻的陈总督还要年轻几岁,比长公子殿下还要年轻。

他无奈的扶额叹气「第一,边疆战事除非对方主动挑衅,否则,我们不能主动出击。」

「第二,即便是出击,要进行这么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你觉着如今大秦的粮食,能够供应的起么?」

「第三,战争必定有伤亡,如今大秦百废俱兴,能够有那么多的兵役么?」

蒙恬看着韩信说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脑子想一想。」

「不是说脑子一热就可以不顾一切的,我们的身后是大秦,是我们的家人,我们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

韩信听到心里的、听到耳朵里的却只有一句。

「您的意识说,如果匈奴人主动挑衅,我们可以进攻?」

「可以进攻到什么程度呢?」

「还是说,与陛下去了一封信后,就可以征讨匈奴了?」

蒙恬看着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的韩信,有些无奈的看了韩信一眼。

「算了,与你说那么多做什么?」

「左右你也没有蒙家军的调动权。」

蒙恬看着韩信说道「你小子可别打这大军的注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种事情,你一次都不能干。」

「只要干了一次,你的结局一定不会好的。」

「即便你有滔天大功,皇帝、上位者也会记你一辈子,只要你有一点错误,只要你有一点僭越,皇帝就会想起来你这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蒙恬语重心长的和韩信说着。

他其实把韩信当做是自己的孩子看待的,毕竟他的年纪也的确是能够当韩信他爹了。…

这样子一个风华正盛的少年,甚至还有些意气风发的少年,谁看了不会想起来自己的当年呢?

韩信看着难得严肃的蒙恬,自身也是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他望着蒙恬说道「蒙将军,您放心就是了。」

「我会将您的话,牢牢记载心里,绝对不会忘却的!」

塞北的风呼啸而过,少年的誓言也如同这风一般坚定。

匈奴大帐中

头曼单于坐在王账中,神色里面带着些许的浑浊。

他的年纪已经大了,甚至有些事情都已经无法决断,变得犹犹豫豫,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一头狼了。

下方坐着不少他的儿子。

他环视着这些儿子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群想要撕碎他这头「狼王」的叛逆一般。

而事实,其实也正是如此。

狼群中的狼王已经逐渐的老去,新的公狼已经成长起来,他们渴望的就是那属于狼王的位置。

只是如今狼王的威严依旧还在,他们不敢贸然行动而已。

「秋天要到了,粮食都要吃完了。」

「蒙恬在镇守北疆,听说又来了一个新的将领,是王翦的弟子。」

头曼咳嗽了几声,声音却依旧显得坚定有力。

这让帐篷中那几头狼一样的崽子内心的躁动稍微安定了些,他们的父亲依旧孔武有力!

一场大病,并没有带走这位单于。

下方的哈尔轧一马当先站了起来,他是头曼最宠爱的小儿子。

「爹,就算来了新的将军又能够怎么样?」

「他们中原人向来是胆小怕事的,就算大秦强大,咱们也不怕他。」

他说的大义冷然的「咱们抢了东西就跑,难道他们还敢追上我们?」

而冒顿则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默默地低着头,看着面前的东西,老单于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这个时候多嘴做什么?

而头曼其实也没有想要征求这个儿子的意见,这个时候大儿子不开口,他当然不会自找没趣。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临淄郡外

陈珂坐在车辇上,神色澹澹的望向远处。

他的旁边坐着扶苏,扶苏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担忧,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老师之前在车上苍白色神色。

如此一来,此次赶路,只怕又是要折腾老师了。

看着他担忧的神色,陈珂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必那么担心,这次的车辇林方给我改了改。」

「不会像上次一样那么惨了。」

听到陈珂这般说,扶苏的神色才是好了一点,他叹了口气说道「若真的是如此,就好了。」

「不过这一次的时间还多,咱们也不必着急,路上慢慢来就行了。」

陈珂点头。

车辇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行驶在这城外,跟随着的军队也不少,车队缓慢的推行着。

一个个的人朝着远处而去。

不过多久,路边就见到了一个个的黔首们,黔首们站在路边,望着陈珂的身影。

黔首们不明事理,甚至有些不认识字,但他们知道是谁给自己带来了新的生活。

同样,他们也清楚陈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有人说黔首愚蠢,但其实黔首们才是最聪明的。

路边的黔首们跪伏在地上,望着那让他们的生活慢慢变好的人,神色中带着些莫名的悲戚。

陈珂站起身子来,看着两遍的黔首,大笑出声。

「诸位何必如此?」

「陈珂只是回京看看陛下,陈珂想念陛下了!」

「等过了年,陈珂就回来了!」

他的口中,轻轻的吟诵着一个莫名的曲调,这曲调不像是诗经中、也不像是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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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糖醋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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