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听了陈珂的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手里的活更加用功了。
他以为这只是少府心血来潮想要打造的东西,倒是没想到是关系到万千农家的。
不是他之前不用心,而是他知道,用在农家的,定然能够名扬千古
如此一来,他的名字岂不是能够跟着这农具一起流传下来?
“叮叮当——”
正当那工匠用力的敲着新农具的时候,制造署外韩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刚见着陈珂就开口道“哎哟我的陈少府啊,您怎么在这?”
他走到陈珂面前,半玩笑的说道“奴婢可是找您找疯了要,陛下宣您入宫觐见,您赶紧跟我走吧?”
陈珂一脸茫然。
这半晌不夜的,政哥找自己干什么?
他一边跟着韩谈的脚步急匆匆的往外走去,一边又看着韩谈低声问道“韩府令,陛下找我什么事?”
这不是什么大事,韩谈就直接说了。
“今日陛下与王将军商量通判的事情,谈到了通判品阶的事情。”
“一时之间无法决断,所以喊您过去。”
“毕竟通判这个东西,不是您提出来的么?”
陈珂眼角略微抽搐。
他就知道,皇帝半晌不夜的宣召自己入宫,那就必定没什么好事。
“陛下可还宣召了什么人?”
韩谈眼见着陈珂坐上了车辇,倒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陛下还宣召了李丞相入宫,若是奴婢所料不错,此时李丞相已经在宫里了吧?”
陈珂听了,也就不再多问,而是随着这摇摇晃晃的车辇闭上了眼睛。
这特娘的,晕车实在是世上一顶一难受的事情。
更何况是这种摇摇晃晃的车辇,完全没有他娘的减震啊!
无论做多少次,陈珂都是适应不了这种晕乎乎的感觉,简直是要飞出天际。
沛县
吕公再次购买盐巴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一个事情。
他神色有些难看“你的意思是说,半个月后,再购买大量的盐巴,就必须是要上报朝廷,经过朝廷允许后,才能购买。”
“且这些盐巴的去处,都要上报了?”
小厮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吕公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嘴角带着些冷笑。
“咱们的这位陛下,真的是不给一条活路啊!”
“你去与那位传一个口信,就说十天后,我想要与他见一面,希望他能够尽早到约定好的地方。”
小厮站在那里,默默地点头。
等到小厮走了之后,吕公睁开眼睛,眼睛中都是阴翳的神色。
皇帝要限制盐巴的购买,而他之前购买的盐巴,仅仅够他们使用两个月多一点。
也就是说,顶天了能够用到十月底了
“呼。”
“看来,嬴政那个东西,是下定了决心,要逼迫这些六国遗贵们造反了”
章台宫
陈珂急匆匆的走到章台宫前,而后经过禀告后走了进去。
他刚走进去,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三个人。
“吱呀——”
随着一道声音的响起,宫殿内的三个人,六双眼睛一致的看向了陈珂。
陈珂站在那,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进还是不进。
还是嬴政笑了一声,打破了这寂静。
“来了?”
“就等你了,快进来吧。”
陈珂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坐在了嬴政的身边,也唯有那里是给他留出来的地方了。
“陛下,您这么着急唤我过来,是有什么大事么?”
他环视着周围,看着李斯和王翦,脸上带着严肃“李丞相与王将军都在,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六国谋逆了?北疆的匈奴有所移动了?亦或者说是百越那里也有动静了?”
一连串的抛出了三个问题,问的嬴政都有些无语。
这家伙,怎么准备了那么多的问题。
不过
他会问出来这些问题,难道关于这些问题的解决办法,陈珂心里都有数了?
一时之间,嬴政的眼睛微微的亮了一下
现在虽然不适合询问,但之后他可以找机会试探一下啊
比如丢一堆政务给陈珂,让他熬夜处理完,这些事情中包含着大量针对百越、匈奴、以及六国遗贵事情的政务
如此一来,不就可以得到这些政务的解决办法了?
虽然有点废陈珂吧
“咳咳。”
嬴政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看着对面的陈珂说道“是这样的。”
“近些日子,那些百家宫中出来的郡守也都是逐渐的到了任地,朕觉着是时候开始选拔「通判」了。”
“但对于通判的品阶,朕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此便是唤你们前来询问一下,看看你们有什么意见。”
李斯沉默了一瞬后,紧接着开口道“陛下,臣觉着通判、通判、当初设立的原因,不就是为了监察当地的郡守么?”
“若地位比郡守低,受到郡守的制约,如何能够行使「通判」之权?”
王翦倒是有些不同的意见“老夫倒是觉着,不应该同级。”
“一郡之首如同一军的将军,难道一个军队可以有两个将军么?”
“若是这通判与郡守的关系不好,这个地方的人到底是听从郡守的,还是听从通判的?”
“若事事都听通判的,那这郡守设立了和没有设立有什么区别呢?”
两人都说完了之后,一起看向了陈珂“陈兄/陈小子,你觉着呢?”
嬴政的眼神也是随着两人的问话,看向了陈珂,脸上同样是带着些许困惑和犹豫。
“是啊陈珂,你觉着呢?”
一时之间,三道目光看向他的陈珂,心里顿时觉着有些压力了
这完犊子的,怎么就把事情的压力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不过幸好他的的确确有办法。
他看着嬴政、王翦、李斯三个人,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陛下、丞相、将军,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陈珂慢慢的说道“依照臣的意思么,通判在品阶上应当比郡守低半阶。”
“低半阶?”
李斯、王翦、嬴政三人一同开口,脸上带着茫然。
陈珂却是不紧不慢“是的,低半阶、”
而后他开始解释“低半阶,这样子的话,在地方的政务上,通判就要听从郡守的。”
“但又不是低一阶,所以两人的地位其实相差仿佛。”
“郡守行事便不能够依照自己的心意,若有确实是不可行的,又需要和通判商议。”
陈珂看着嬴政道“而相应的,通判就应当比郡守多一些权力。”
“这些权力不是明面上的,是隐性的。”
“比如通判可以不经过郡守的渠道,直接与陛下通信,若有实证时,可直接与地方的军队联系,拿出实证后,可直接控制郡守。”
陈珂微微一笑“如此一来,郡守惧怕通判手中的权力,但地位却比通判高一点。”
“通判虽然有能够制约郡守的能力,但却在一定程度上比郡守低半阶。”
“两者相互制约。”
“当然,这样也不能够一定保险,但却是较为保险的手段之一了。”
“也是咱们目前能够做到的手段。”
嬴政、李斯、王翦三人听了都是点了点头。
王翦更是感慨了一声说道“李丞相,你看吧。”
“我就说陈珂这个小子,一定能够解决这个事情的。”
“您还不信。”
“这下子,是老夫说对了吧?”
李斯也是感慨了一声“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老将军竟然能够猜测到这一步,果然是厉害啊。”
嬴政同样赞叹的神色看着陈珂。
唯有陈珂坐在那里一脸茫然,啥意思啊?
什么叫做早就知道我有办法解决这个事情?难道你们是设计了一个圈套给我?
你们什么都知道,就是给我演戏?
原来怨种竟是我自己?
陈珂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他看着三人道“唉。”
“老将军啊,你这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让我怎么说呢?”
他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无奈。
嬴政却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陈珂,这可是好事啊。”
“你这小子,不是惯常在绝境中爆发巨大的潜力?”
“这不是给了你爆发的机会?”
看着三人调侃的神色,陈珂扶额叹气。
此时,临淄郡外
一条大船从远处的海洋上乘风破浪而来,其上站着一个个的人。
这船只吃水很重,其上的船帆还在飘荡着。
船上上挂着一个玄色的旗帜,正是大秦的黑龙旗。
徐福站在船上,神色澹澹的望着远处,新中国却是思绪万千。
他自一月底,二月初的时候出海,如今已经是八月底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在外面漂泊,终于是找到了那一片属于日落之地的净土扶桑。
而扶桑也没有让陛下、让少府失望。
其上真的有大量的银矿。
想到这里,徐福回了一下头,看着后面的船只。
那船只上装着不少的银矿,这些都是从石见山银矿中开采出来的!
徐福眼含热泪“福,不辱使命啊!”
故韩地
张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那古旧的皇宫。
“我回来了。”
“终于又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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