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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毕业考试,第四卷主题为:厌胜,请诸位考生仔细审题,破除宫廷内巫蛊之术,镇压邪祟之物。】
还是那道熟悉的系统音,昏睡中的谢春风悠悠转醒,睁开眼,眼前场景像是仿魏晋南北朝风格的古代宫殿建筑。
她爬起身,掸去衣袖上的稻草碎屑,借着月光打量四周。
被烧成焦炭的房梁,倾倒的屋顶废墟,干燥闷沉的热风从黑暗中不断扑面而来,这里似乎不久前发生过一场火灾。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类似于被烈火焚烧殆尽之后的大殿外室,眯着眼只能隐约瞧见屋外杂草丛生,被荆棘堵成了死路。
“唔…这里是新考场吗?”
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色交领襦裙的女子从废墟捂着额头坐起身,头上还绾着各类金簪珠饰,十分晃眼。
谢春风刚想回答,倏然间,不远处传来了枯枝败叶被踩碎的咯吱咯吱细响。
谢春风蹙眉,企图在附近寻找一些暂时可以防身的物品,而摸了半天却只在那堆焦炭之下摸到一块手感奇怪的牌子。
还没来得及细看,一个提着烛灯白发苍苍的老妪便像是瞬移一般,顷刻站在了她俩面前。
对方脸皮松弛耷拉,浑浊幽幽的眼像是两个被掏空的深陷窟窿,一身腐朽保守的宫廷女官的打扮,发上还簪了一朵凋谢的芙蓉。
神情说不上空洞还是怨毒。
“太子殿下不喜欢闲人在宫内乱走动,大人与姑娘随老身来吧。”
即便谢春风的经验告诉她面前这位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暂时也只能跟着npc走。
那个襦裙女子紧跟在谢春风身后,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惊讶的“咦?”了一声。
后知后觉的谢春风低头,发觉自己的衣物也早已经被换过,变成了玄墨色绣着麒麟的飞鱼服。
摸摸头顶,发上似乎还挽着发冠。
什么意思,角色扮演?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选择在此刻开口。
静默的跟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女官沿着荒芜宫道走了一截,前面一座大殿若隐若现,幽幽能看见里面烛火微光。
一个白面乌帽,做藏蓝色内侍打扮,臂挽拂尘的年轻小太监正靠在大殿台阶上打盹。
察觉到脚步声,他几乎吓得原地蹦跶起来,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扯着嗓子开口:“宋姑姑,太…太子殿下已经睡下了。”
女官定定看了他一眼,袖下纤细得只剩骨头的手指抬起,指甲还涂抹了渗人的红色蔻丹。
“下次若是再被老身发现你偷懒,太极殿就留不得你了,领贵客去偏殿休息吧,老身还有事要跟太子殿下交代。”
小太监连忙点头,等那女官推门身影没入室内,他瞬间像是松了一口气,抬袖反复擦试着额上的汗。
他先是往左走了几步,随后又僵硬的停住脚步,一个猛回头不敢置信的盯着谢春风二人。
“你们……该不会是考生吧?”
还不等谢春风应答,小太监猝不及防的就一个滑跪直直扑上来抱住了她衣摆,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的惨烈。
“呜呜呜,靠,我不是真太监,我也是考生啊!!”
仔细说起来,这就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了。
“你们是不知道,当初系统传我过来的时候出了点bug,我比你们要早到了至少半个月,你们知道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说着说着,他又差点绷不住眼泪:“我他妈看谁都像队友!这里的鬼怪被我骚扰了一个遍,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是弱智呜呜呜。
要是再找不到你们,我都寻思着要不要去刺杀太子了。”
襦裙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扶住头顶摇摇晃晃的一圈头饰:“难为你了,不过既然你比我们早到那么久,应该打听到了些宫廷秘事吧?”
聊到这个,小太监可就起劲了,他轻哼一声擤完鼻涕,瞬间迷之骄傲了起来。
“那可不,我来的第一天就去藏书阁查了考试主题所说的厌胜是什么。
厌胜,又称魇镇,是旧时民间一种具有迷信色彩的避邪祈吉习俗。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行为。
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家破人亡,死于非命。
当然,最常见的就是……扎小人。”
所以,这个位面的主题是跟巫术有关?
那宋姑姑与太子殿下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的又是怎样的角色。
见两人不说话,小太监害了一声,领着头就往偏殿走:“对了,我叫苏缘,二位小姐姐怎么称呼?”
“容华,以后多多关照。”
“谢春风。”
苏缘拍了拍后脑勺,企图快速记住队友的名字:“容华,谢春……啥??谢?谢春风?!”
显然,谢春风恶名在外,只要是无限恐怖专业的考生,没一个对她陌生的。
容华跟苏缘投来震惊的目光,谢春风却耸肩摊开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般考场都是四人一组或者更多,你们没发现咱少了个队友吗?”
她话音一落,容华跟苏缘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起来。
三人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传说中的偏殿门口,放眼望去,寒鸦悲鸣盘旋在破烂模糊不清的牌匾之上。
这是一间被烧得几乎只剩空壳的屋子,墙面墙皮外翻,露出里面焦黑的木料,就连大门承轴关节也坏得七七八八,推关都废事。
苏缘关上门,又谨慎的拿重物暂时堵住了门,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桌上挂满蛛网的烛台。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摸清楚这鬼地方的背景剧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到齐了才能触发。不过你们只需知道离那个太子远一点就行了。”
谢春风歪头:“你见过他?”
“远远的瞧见过,是个喜怒不定的主,但肯定已经不是活人…嘶,说起来他跟你长得还有点像。”
苏缘打量着谢春风,摩挲着下巴沉思一番,随后又自暴自弃的开始铺床:“算了算了,等天亮再操心吧,”
容华望着窗外忧心忡忡,显然没有睡意,却还是硬逼着自己休息。
微弱烛光里,唯独谢春风坐在桌前,摸出了她之前在地上随手捡的那块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