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喹硫平片是治疗精神方面的药,一般用来治疗躁郁症以及双向情感障碍的。”
许哲宣详细的讲解给林眠解除疑惑,“还有什么好奇的吗?”
“躁郁症……”林眠思索着这三个字,微微出神疑惑道:“那,那躁郁症有什么症状吗?”
许哲宣看林眠好奇的样子,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边上语气认真眼神坚定。
“躁郁症分为四个期,其中最严重的是混合期,顾名思义就是暴躁加抑郁,有伤害他人的危险举动,一般按照医生开的药按时服药慢慢就回好转,不过治疗时间很长,药的副作用也很大。”
林眠认认真真的听完轻轻点头,明媚清澈的眸子看着许哲宣提问,“那马富奎硫平片是让人镇定的吗?”
他思考了一下开口,“也可以怎么说,马富奎硫平片是助睡眠的。”
许哲宣拿过林眠手里的书翻了翻看着写马富奎硫平片的那页补充。
“不过这药副作用挺大的,比如吃完回腹痛发热,胸闷,最严重的事呼吸困难。”
林眠啊了一声微微瞪大眼睛表情震惊,许哲宣怒了怒嘴把书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女孩捧着书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表情凝重认真。
“我觉得你挺适合做医生的。”许哲宣看着林眠,没过脑子的就把话说出来。
“十二点多了,我们赶快复习吧!”林眠转移话题站起来把药物分析这本书放回去。
从小书包里拿出一沓做过的考卷以及错题本,专心致志的看起来。
马上中考了,还是考试比较重要至于那罐药的事林眠决定暂时放一边。
许哲宣看这脸林眠认真复习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勾起笑,拿着复习资料坐在她旁边。
一整熟悉的白茶气息萦绕在少年鼻腔,钻入心房。
林眠对下午的数学考试紧张的不行,复习完之后还拿了套卷子刷。
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许哲宣复习完大致后看见林眠在刷题,一脸焦虑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头。
这样可不行。
“林眠,你去睡会午觉吧,你这样不行。”
认真刷题的林眠选择性的就听了“你不行”这三个字。
猛的放下手中笔抬眼看着许哲宣气鼓鼓的反驳道:“我可以!”
谁说她不行她跟谁急!
许哲宣知道她大概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摆摆手柔声细语。
“我的意思是你越紧张就容易失误,现在好好睡一觉下午能更好的发挥。”
“可是……”林眠纠结。
“听我的好吗,我相信你下午的考试绝对能考好。”
许哲宣一双还看的桃花眼坚定的看着林眠。
“你的数学都是我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实力吗,现在去睡一觉保持精力充沛。”
连哄带逼最为致命。
林眠没辙只能点点头。
许哲宣贴心的从衣柜拿出新的薄被放到床上,“睡我床上吧,我去客厅休息。”
“谢谢你,小许。”林眠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林眠今天第二次朝他说谢谢,许哲宣有些不乐意,纠正道:“我们是朋友,说谢谢有些见外了吧。”
是啊他们是好朋友,从小到大的。
他们父母之前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是朋友也是同事,后来许哲宣父母被调去其他地方,他们的联系也没断开。
陌生的房间,周围包裹着陌生的气味林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一会才睡着。
也就迷迷糊糊的眯了半个小时林眠从床上爬起来。
许哲宣在客厅休息,林眠不敢发出太大声响轻轻的挪到书桌前复习数学。
中午没有一丝云,头顶烈日没有一丝风,所有树木都洋洋洒洒的无精打采。
下午一切都正常进行。
考场鸦雀无声,只有电风扇运转的声音,他们听着风扇运行声以及监考老师的脚步声叮嘱声,成功渡过人生第一和转折点。
考完的那天没有什么别离的伤感,大家都和往常下课一样走出校门回家。
路上车来车往,林眠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人行路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前面。
这个暑假林眠想去打工,她觉得张锦太累了不能什么事都靠着她。
她想的出神,在巷子口拐角处的时候和巷子口出来的人碰个正着。
林眠脏脏的帆布鞋在他白色的球鞋上留下了脚印。
黢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眠一着急就冲着他九十度鞠躬。
对面的人没表态,只是退了一步从她身边略过。
一阵熟悉的茶树香。
林眠猛的扭头叫住他,“边云起!”
少年顿住脚步,停了一秒鸭舌帽下隽秀的脸浮起一抹笑,转瞬即逝。
心里默默地接话,“小崽子胆子大了,哥哥都不会叫了。”
他只顿了一下抬脚继续走,黑色棒球帽的帽檐被压的更低。
“哥哥!”
女孩漂亮的眼眸迅速浮起一层水雾,叫哥哥的声音带了些哭腔,没出息的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边云起冷冷的看着她像陌生人一样,滚了滚凸起的喉咙。
“有事?”
“哥哥,你理理我好不好?”豆大的眼里从眼眶低落砸在地面氤氲开来。
少年恶狠狠的挥开林眠的手,像是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我说过离我远点,你们家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有数吧?”
他顿了下补充道眸底浮现出恨意,压低声音说道:“你是爸害怕,想肇事逃逸油门当刹车踩又一次撞向我父亲的车,我才变成孤儿!”
这些都是林眠不知道的时她也从来不去打探因为在这个家这事是个禁忌。
父亲去世那年她才幼儿园毕业。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因为她甚至有点很开心边云起寄养在自己家。
她每天都在他面前开开心心的,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现在想起来边云起当时时没打死她也庆幸了。
林眠哭着去拉边云起的手,少年的手冰的可怕,“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边云起感受着女孩手上的温度,心里像是有刀子在来回搅动一般。
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冲破防线像凶涌的潮水一般,让他窒息。
边云起看着她白皙细嫩的脖子强忍住要掐的举动,低头看着红色搬砖的人行道。
“林眠,你这辈子都对不起我!”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不见往日的浪荡与深情取而代之的是幽沉狠厉浮现出层层厌恶。
这句话像刀一样重重捅在林眠的心口处。
女孩听到自己最不想听的话,却也是最现实的话。
她拉住边云起的手无力的松开下垂,眼眶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双美眸泪汪汪。
“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对你理理我,我们可不可以和以前一样?求你了……”
女孩扯着嗓子哭喊。
边云起冷冷的往后退一步,哑着嗓子缓缓说道:“离我远点。”
话落他迈开腿走出拐角。
留下林眠一个人在阴凉狭小的地方。
他走后女孩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蹲在地上捂住的把头埋在手肘。
边云起听见女孩狠厉哭声猛的停下脚步,一阵风过他垂下眼皮长呼一口气靠在巷子的墙上。
两个人在拐角路口的两侧。
怀揣着心事,煎熬着。
他靠在巷子口听着女孩捂无助的哭声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攥住,顷刻间裹成一团。
对不起啊,小月亮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那天林眠在巷子里不知道哭了多久,少年听着她狠厉的哭声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忍着别去见她。
秋天的第一批落叶落下时,录取结果出来了。
林眠查到自己考到一中的时候激动的跳起张锦报喜,然后又给许哲宣打电话。
女孩在床上一跳一跳的激动的叫起来,“小许!我考上一中了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许哲宣轻轻笑了笑,“是你聪明,我一教就会。”
林眠质一般飞跃的数学成绩,许哲宣有功不可没的功劳。
有时候林眠做同一类型的数学题来来回回做了十几遍公式都是套错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笨的要死,许哲宣依然很耐心的教她。
“扣扣扣”
门口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我不和你说啦,先挂了。”林眠挂掉电话,笑吟吟的去看门。
门一开林眠就看到边云起暗着一张脸,狭长的眼下挂着黑黑的眼圈那副眼神,好像她刚刚掘了他家祖坟一样。
“干……干嘛……”林眠被他幽幽的眼神吓到,一下子怂了。
边云起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怂不拉几的林眠滚了下喉咙,“小声点,不然我不确定你一会脖子上会留下什么痕迹。”
“唔……”
林眠被他吓得不轻捂着自己的脖子扁着嘴,勾着下巴,明媚清澈的眼眸带着警惕。
“嗤”边云起不屑的看看他一样懒洋洋的走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许哲宣,又是许哲宣这只讨厌的苍蝇。
边云起烦躁的拉上窗帘趴在床上,懒洋洋的伸手拉开床头柜拿出蓝色的糖果盒。
拿出两粒丢在嘴里草草的就着开水咽下去。
一阵反胃恶心,少年捂着胃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房间内光线昏暗,微微透了些光进来。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再起来时房间一片漆黑。
“嘶——”边云起抬手揉着眉心,一阵头晕目眩。
他起身走下楼客厅乌漆嘛黑的一片只有厨房亮着灯。
厨房里女孩站在灶台前捣鼓着什么,散发出阵阵香味。
边云起就躲在黑暗的客厅看着女孩,虽然冷着一张脸但透过眼神,也能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女孩乌黑的长发乖巧的披露在肩头,随着女孩手臂动作的摆动,隐隐约约嫩看见她白嫩圆滑的肩头。
灯光下女孩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身上似乎在发光一样。
少年看的出神以至于林眠扭头看到他他都么看反应。
“你也要吃面吗?”
林眠打开客厅的灯把面端到客厅,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些胆怯。
“还有没有?”边云起问。
“我煮多了。”林眠别过脑袋吃面,样子有些拘谨。
边云起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冷笑,他笑自己没出息。
亲手推开月亮现在却有了动摇恻隐之心。
锅里里的面还有一半,都够明天的早饭。
边云起看着锅里的西红柿鸡蛋面把它们全捞起来装在大碗里。
林眠在客厅,他在餐桌两个人默默吃着面谁也不理谁。
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怎么样也遇不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