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凯的吗?
谢勋眯眼笑,“行啊,那就拿北戎在京城的两百密探来换吧。”
刘相瞬间变脸,“谢世子乱说什么,我北戎在云朝京城哪里有什么密探!”
“那就算咯。”谢勋两手一摊,“实话说,本世子更喜欢刘相您……北戎的丞相,肯定知道北戎很多秘辛~”
“成交!”刘相急喊。
他实在受不了谢勋的怪腔怪调。
能换他安然回北戎,大汗应该不会计较二百密探吧?
“不愧是做丞相的人,够冷血!”谢勋冲刘相竖起大拇指。
刘相的脸煞白如纸。
谢勋出宫后,就让楚珏带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去据点抓人,同时在城内大肆传“北戎丞相不想兑现和谢世子召雨的赌约,用北戎在云朝的两百密探换跟着使团回北戎的机会”一时间,京城的北戎密探组织人心惶惶,定力差的,慌忙逃窜,全被官兵抓住。
结果,抓住的北戎密探多达三百五十人,还有十余个首领。
刘相听到消息,五雷轰顶,晕厥过去。
“勋哥,这下北蛮子在京城的密探应该清理干净了吧?”楚珏为谢勋打开地牢的门。
三百五十个北戎密探,大多在被抓时,咬破毒囊,自戕了,只有百来个被及时卸掉下颌,喂下真言丹。
谢勋在地牢里呆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勋哥,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楚珏凑上前问。
楚珏其实不应该问,他都没跟进去,只因他知道自己性子莽撞,好色贪酒,怕不小心说漏了嘴,可他又忍不住好奇。
谢勋抖了抖手里的一小沓纸张,“你觉地多不多?”
“这么多啊!”楚珏两眼冒金光,搓着手问,“那是不是说,我们这次北戎之行,性命无忧了?”
“你猜。”谢勋笑了笑。
上了六轮车,谢勋的眉心就狠狠地皱紧。
回到镇国公府,谢勋就去了清风院。
他本是去找谢老太爷,却看见金帛的房间还亮着灯。他不由轻叩窗户。
金帛推开窗扇,看见谢勋,微怔,“你怎么来了?”
“来找老爷子说说话,看你房间烛火未熄,过来问问你,在这里住地可好?”
金帛嘴角微勾,“很好。这里的环境正是我喜欢的。”
谢勋轻吐出口气,“这就好。”
“老师年纪大了,睡地早,你还是快些去吧。”
谢勋点头,“那你也早点儿睡。”
金帛轻声答应。
谢勋走到禅房门口,回头看去,窗户纸上映着的人影,正专注地忙碌着。
“怎么,还在为王姑娘担忧?”
谢老太爷突然出现在谢勋背后。
谢勋这才拉回目光,进了禅房。
他确实在为金帛担忧,却不是怕她被皇帝掳走。在清风院,她很安全。
“祖父,若孙儿一去不回,还请祖父护送金小姐南下江城。”
江城是谢勋为金帛安排的退路。
谢老太爷挑眉,锐利的目光审视地扫了两下谢勋,“怎么,北戎有情况?”
谢勋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北戎只怕是要重燃战火。”
谢老太爷沉吟了半晌,才轻叹一口气,“北戎人,马上民族,好战,勇猛,和云朝连年大战,却没捞着任何好处。在还有一战之力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熄战?只怕,接下来,才是戎人最猛烈的攻势。”
“勋儿,你怕吗?”
谢勋毫不犹豫摇头,“孙儿不怕。”
若是在几个月前,他刚穿来那会儿,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场血腥的大战,他必会腿软。经历过和皇帝的斗智斗勇,带队员打败呼延逐鹿,他真切领悟了“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既然躲不过,那就杀一场, 豁出去,再强的对手,也不可怕了。
“万一孙儿出事,劳烦祖父安抚父亲。”
这些天,虽然便宜老爹每次见到他,都笑呵呵的,他知道,便宜老爹是在强颜欢笑。
“老夫可不会安慰人。”
额,谢勋无语翻白眼,“您儿子,您也不安慰吗?”
“你爹都多大了,还要老夫安慰?”
好吧,他确实说错话了。
若便宜老爹需要安慰,老爷子又何尝不需要?
老爷子虽然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也很疼他,隔辈亲,他这个嫡孙出事,老爷子的伤心程度应该不会比便宜老爹少。
谢勋离开禅房时,谢老太爷终忍不住轻拍谢勋的肩膀,“不论如何,你的性命要紧。”
啊?谢勋愕然地回头看老爷子。
这话,怎么不太像杀伐决断,忧国忧民的老爷子会说的?
谢老爷子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音,“天若要亡大云朝,岂是你一人之力能够扭转?莫要逞强~”
谢勋用力点头,“祖父放心。孙儿最识时务了,能不死,肯定赖活着。”
祖孙俩相视一笑。
看着嫡孙渐行渐远的背影,谢老太爷第一次暗暗希望算子先生的测算是真的,那样,嫡孙就一定能活着回来……
翌日,刘相被用担架抬出的驿馆。
听太医说,刘相的病症似有中风的趋势。
谢勋冷然地轻哼,“以为找狗皇帝压本世子,就能全须全尾回北戎,呵~”
他岂会让刘相这样一个智囊安然返回北戎?
北戎大汗失去刘相,犹断一臂!
嫌刘相病地不够严重,谢勋在送行的时候,故意凑上去,笑嘻嘻地道,“刘相,本世子是来道谢的。昨晚抓到的那些密探中,据招认,还有能直接传鹰信给北戎可汗的……”
噗,原本只能呵啦呵啦吞口水的刘相骤然坐起,喷出一大口鲜血,两眼瞪大如铜铃,伸手要抓挠谢勋,却只抓了几下,就咚地倒回到担架上,身躯剧烈地抽搐着。
太医赶紧上去诊脉,不一会儿得出结论,“刘相中风了。”
太医的话刚说完,刘相的嘴歪了,哈喇子止不住地往外流。
北戎使团的人看地触目惊心,却没有丝毫怜悯。
听说刘相用两百北戎密探换他自己性命的一刻,使团的人就对刘相失望透顶,私下里骂刘相孬种。如今人成了这样,使团的人愈发看不上他。
刘相痛不欲生。他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宁可自戕在镇国公府的大门外。至少那样,他在大汗和北戎子民心中仍旧是为北戎鞠躬尽瘁的大功臣!
如今,平生夙愿再实现不了,声名又尽毁,偏还死不了,真真是痛苦至极。
“谢世子真是好手段。”蓝月冷声讽刺。
谢勋得意地笑弯了眉眼,“怜月小乖乖又发掘本世子的优点了?小乖乖要不别走了,本世子还有更多更好的手段……”
蓝月拂袖就走。再听这个人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拔剑砍过去。
北戎使团终于走了,只带走五百万两银子和些许珠宝瓷器,因为五天后,送亲队会携带一大笔嫁妆去北戎。
当谢勋看见那足足有千米长的嫁妆车龙,谢勋在心底骂了一万句“昏君”宁可把如此多金银珠宝白白给戎人,也不肯给为云朝抛头颅洒热血的北疆战士!
被气着了,谢勋翻身上马时,甚至没有了离愁。
“世子哥哥,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楚瑜追着马尾巴后面喊。
人太多,刚才她还忍得住,看见谢勋打马而去,她再控制不住,“世子哥哥,我等你回来娶我!”
谢勋回头,冲楚瑜灿烂一笑,“好啊,不过,瑜妹妹要越长越漂亮才行,否则本世子可是会移情别恋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