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宇看她那扬手的动作,连忙后退了一大步,“不跟你老人家扯了,我回屋休息去,早上起那么早,困着呢。”
“兔崽子,不把话儿讲清楚,你别想逃......”陈桂芝一听他这话,当即气的暴跳如雷,双手一张,就拦在了路中间。
“哎呀,娘耶,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嘛,我是看人新来的提的东西太沉了,所以才......”唉,他家老娘咋就这么难搞哦!
看着陈桂芝那明显一脸不信的表情时,赵明宇忍不住抬手扶额,只觉得头好疼!
老天爷啊!为啥他家老娘就是跟村里的那些妇女不一样呢?
不仅脑袋瓜灵活得很,连那一双眼睛也像是开过光的一样,贼尖贼尖的,只需轻轻一扫,就能够扫出问题来了。
“得,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察觉到他老娘手中的那把锅巴铲又开始挥动起来了,赵明宇忙开口妥协,“就是吧,你的老幺儿对一新知青一见钟上情了!”
“哪个女知青这么倒霉,一来就被你看上了?”
就在赵明宇的话音刚落下的一瞬间,院门口响起了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
陈桂芝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被自家亲爹嫌弃的赵明宇就已经蹦起来了。
他迅速转过身,双目喷火的看向满眼嘲讽的赵志远,“爹,你咋说话的呢?我咋了我?你儿子有钱有颜,难道还不够优秀吗?”有他这么做亲爹的吗?
一天没啥事总要挤兑他几回,嘴巴这么损的亲爹,干脆换掉得了。
这么想着,赵明宇立马扭过头看向他家老娘,“娘,要不,你给我换个爹吧?”
他这话一出,瞬间换来了两道死亡凝视。
赵志远磨了磨牙,被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兔崽子,我看你是一天不打皮子发芽,连换爹的这种鬼话都敢说出口了,你想换谁当你爹?啊?”
怒吼的同时,他用视线迅速扫视着四周,他的扫把呢?看他不把这个兔崽子给胖揍一顿才怪了。
“给,拿这个鸡毛掸子打,这臭小子的皮实属痒得紧了,还有那张嘴也是,满嘴跑火车,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陈桂芝趁着赵明宇一个不注意,上前伸手一抓,夺过他手中的鸡毛掸子就往赵志远面前递。
赵明宇,“!!!”娘耶!
这果然是他亲娘啊!
不说护着他一下也就罢了,竟然还主动给老头子递打人的家什伙?
“我回屋了!”
说罢,他那高大的身影就如同一道闪电般,三两下就冲进了堂屋。
“臭小子,给老子站住......”赵志远暴跳如雷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吼。
可惜才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看不见了。
赵志远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冲着堂屋内大骂了一声,“个混账东西,真是不把我给气死,你那心里就像狗啃一样,难受得紧。”
“这咋可能呢?你和我娘,一看就是那长命百岁的有福之人,不活到一百多岁,去了底下也没人敢收啊。”
话音刚落,一道既欠抽却又带着一丝抚平怒意的清润声音立马从屋内传了出来。
听着这话,陈桂芝的嘴角抽了一下,她从老伴手里抽出鸡毛掸子,才笑说,“行了,消消气吧,没听见我幺儿已经在哄你了啊?”
“呵,就他那样哄人的语气,没把我的肝肺气炸裂,就算是好的了。”
虽然赵志远的怒气早在听到自家幺儿的那话时,就已经彻底消了,可他面上却还是沉着一张脸,“而且,你听听他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
就他那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样子,还对人城里来的女知青钟情?这句话,也就只有他这种脸皮厚实得没边的人,才说得出口了。”
一听他这么说自己的老儿子,陈桂芝顿时急眼,瞪着老头子道,“我幺儿咋了?他优秀着呢,一点也不差。
再说,谁规定他就不能喜欢知青了?只要他追得上那姑娘,让对方点头同意跟他处对象,那就是他的本事。”
对她来讲,自家幺儿就只有她这个当娘的能挤兑,至于外人,包括老头子在内,说小四半句不好都不行。
她就是这么护犊子!!
当然,等小四有对象成家了以后,那他的事儿,就全由儿媳妇来管了,到个时候啊,不管小儿媳怎么打他,哪怕是让小四跪搓衣板,她这当娘的也没有半点意见。
“呵,连影子都还没有呢,你也敢想?别把人家女知青的名声给祸害了,而且,那姑娘要真同意跟他处对象,那绝对是眼神不好使,被他给骗了。”赵志远看不得自家蠢儿子那自卖自夸的样子,于是又损了一句。
在他们赵家,日常互怼早已经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老头,我到底是你亲儿不?不然,你怎么就把我说的这么差劲呢?差不多一文不值了。”赵明宇在屋内听见他爹的这番话,直接翻身一跃,三两下就满脸不可思议的冲了出来。
他瞪圆了眼睛望着赵志远,心拔凉拔凉的在滴血。
赵志远闻言眼皮微不可见地闪动了一下,然后板着脸怼回去,“大山里随便捡来的......”
赵明宇不甚在意,咧嘴一笑,便嬉皮笑脸的自夸起来,“嘿呀,老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随便捡,能捡到一个我这么优秀俊朗的儿子吗?
我可是六/代/贫/农/赵家的后代,根/正/苗/红,全身上下都红着呢,即便是别人想要冒充,都冒充不了的哦!”
“而且老爹,你要对你儿子有足够的信心啊,我可是你的种,你如果对你儿子都没有信心,那不就是在否定你的基因和养儿子的水准吗?这样可不行的......”
陈桂芝,“......”臭小子,才好了多大一会儿啊?这张嘴,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赵志远,“.......”
抬脚脱鞋,对准一脸欠揍的老儿子就径直扔了过去。
“哎呀,我去!”赵明宇见状,急忙往旁边一跳,顺利避过。
他撇撇嘴,不免带着一丝抱怨,“爹啊,你咋又是扔鞋呢?你就不能换一种新花样吗?次次都是你的臭布鞋,也太不讲究了,还有那味儿,老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