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祖靠在岩石上一筹莫展时,那山包后面一只通体雪白的苍狼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那个头丝毫不比先前的黑狼小,只是感觉它的步伐缓慢无力,整个神态也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在它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小狼崽,互相撕咬着,嬉戏着,不时还去挑逗那只白色老狼,可是老狼却对他们视若不见,自顾自的找了一块空地,趴了下来,整个狼头都贴在地面上,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看着远处的老狼和嬉戏的狼崽,祖掏出几个野果塞进口中,心中盘算着,既然不能硬拼,那就耗在这里,总会有机会下手的,反正自己现在也无家可归,在哪都一样了。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晒得地面上的石头都发烫,整个戈壁如同一个大火炉,可是祖依旧纹丝不动的趴在岩石后面,他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远处的老狼发现了,荒漠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苍狼的嗅觉和听觉非常敏锐。
烈日炎炎下老狼终于站起身子自顾自的朝着绿地深处走去,那些嬉戏的狼崽也自觉的跟在后面,磕磕绊绊的朝着绿地深处跑去。直到视线中没有了老狼的身影,祖这才松了一口气,脑海中不断寻找着办法,如何凭一己之力灭了狼群,可是自己的实力摆在眼前,恐怕就连那只黑色的狼王自己都对付不了,看着身后荒凉的戈壁,孤独与无助悄悄爬上了心头。
让人难耐的热浪终于渐渐散去,太阳也开始渐渐偏西,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那只白色的老狼终于迈着蹒跚的步伐,缓慢的回来了,走到他原来的地方继续趴下打盹,看那么样,好像跋涉了千山万水一般,疲惫不堪,那些跟在后面的小狼倒也乖巧,围绕在老狼的身边继续他们的嬉戏玩耍。
祖看着老狼回来了,心中猜测,这么热的天,老狼应该是带着小狼去找水源了,因为就算老狼能够忍受酷热和高温,可是小狼是无法忍受的,而且狼群在这片绿地上繁衍,附近必然有水源,现在的自己也处于严重缺水的状态,干脆悄悄摸过去看个究竟。想到这,祖悄悄地向后匍匐着趴动,直到视线中在没有老狼的身影,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远远地绕开老狼,朝着绿地深处走去。
走了好一阵,终于在靠近妖域森林外围的绿地上,发现了一条蜿蜒崎岖的小溪,溪水自妖域森林内缓缓流出,如同这片绿洲的生命脉搏。祖警觉的停下脚步,躲进一处灌木丛里小心的观察着小溪边的动静,怕遇见别的野兽,过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悄悄来到小溪边,看着清澈的溪水和溪水里那个狼狈的自己影子,祖放下手中长矛,捧起溪水,大口的喝了几口,随后又取出腰间兽皮水袋,灌了满满一袋子,最后捧起溪水浇在自己的头上,给自己降温让自己清醒。
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老狼真的是来这里找水了,有了这水源自己也可以在这戈壁上和狼群耗下去,直到消灭了他们,虽然现在的自己孤立无援,对于狼群来说只不过是一顿行走着的午餐,可是祖在内心中始终相信,自己可以消灭狼群,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这一件事要做了。
找到了水源,祖继续回到先前的观察点,小心的看着老狼和小狼们的动静,看着远处那个小山包,祖开始打起它的注意,狼窝应该就在小山包下,如果明天老狼出去喝水,自己应该抓住机会去那里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机会。
夕阳西下,空气也变得凉爽起来,这炎热的一天终于熬过去了,远处传来了几声狼嚎,祖马上意识到是狼群回来了,赶紧把身子缩进岩石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透过石缝看着远处的绿地上,不一会功夫,浩浩荡荡的狼群走进了绿地。
二十多只苍狼,却只有一只口中叼着一只小野猪,那些原本嬉戏玩耍的狼崽,看见狼群回来,一个个都迎了上去,还不等那只小野猪的尸体落地,就开始上前撕扯起来,抢夺间还不忘你推我我推你的相互争斗。而那只白色的老狼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回来的狼群,又继续埋着头打盹,好像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
很快一只小野猪就被七八只狼崽分食的所剩无几,强壮的黑狼王来回的巡视着狼崽的进食情况,最后地上只剩下几块带血的骨头,它才满意的朝着小山包走去,其余的苍狼连同狼崽也尾随着超山包后面的洞穴走去。
直到所有狼都走了,白色老狼才站起身子,急不可待的走到带血骨头前,张开嘴去啃食那骨头上残存的一点点肉筋,期间还不停抬头看向山包后面的狼窝,如同做贼一样。这一切都被远处的祖看在眼里,在祖的内心中竟然奇怪的产生了一丝同情,他同情的也许不是眼前的老狼,而是曾经自己也亲眼见过,妈妈经历这种寄人篱下的待遇,想到这里祖的心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眼眶渐渐红润起来,他喃喃自语“妈,我一定替你报仇”。
夜色渐渐落下,戈壁的天气变化无常,白天热的像一个大火炉,晚上却冷的让人瑟瑟发抖,祖伸手紧了紧身上的兽皮,向岩石下缩了缩身子,瞥了一眼远处的那只老狼。
淡淡的月光撒在戈壁上,老狼那身雪白的皮毛虽然暗淡的没有多少光泽,可依然反射出点点光亮分外的显眼。老狼慢慢抬起身子朝着山包下的狼穴走去,祖也收回目光蜷缩在岩石下,看着满天的寒星,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想着,如果能生一小堆火就好了,既能打发孤独,也可以驱赶寒意,可是这里离狼穴这么近,很容易被发现,只能自己在这冷夜中慢慢忍耐了。
突然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火?对就是火,祖的心中猛地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这是他复仇唯一的机会,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一边用手摩擦着肩膀上的皮肤驱赶着寒意,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复仇计划,不知过了多久祖渐渐地睡着了。
“嗷”的一声惨叫,划破夜空,自狼穴方向传出,睡梦中的祖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起精铁长矛,轻轻探出头看向狼穴方向。
借着洒落的月光,只看见那只白色老狼正一瘸一拐的从山包后面逃出,身后还跟着那只黑狼王,老狼夹着尾巴不停地呜咽着,朝着远处跑去,黑狼王追出山包后并没有继续去追老狼,它站在山包下,冷冷的看着白色老狼趴在远处空地上不断哀嚎,过了一会黑狼王转身回去了,不再理会那狼狈的白色老狼。
荒凉寂静的戈壁夜色中,老狼不断发出的哀嚎回荡在大地上,声音中充满了哀怨与凄凉,传进祖的耳中,让他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恐惧,那黑狼王绝对不简单,竟然对这老狼下手这么重,看样子老狼伤得不轻,原来这狼群的世界也与人族一样,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呀。
只到后半夜,那老狼才停止了哀嚎,一瘸一拐的朝着绿洲深处走去,祖看着老狼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猜想它应该是去小溪边了,老狼没有充足的食物,那就只能用水来充饥了。东方渐露肚白,老狼才疲惫的回来,趴在那空地上一动也不动,好像所有力气都用光了一样,打起瞌睡来,而祖的复仇计划也是在这时伴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老狼离开的这段时间,祖思前想后不断斟酌着复仇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他心里清楚,机会只有一次,每一个细小的错误都可能把自己变成狼群的晚餐。
临近正午时分,虽然这里是妖域森林与戈壁的交界处,可天空中的太阳依然是火辣辣,炙烤的绿洲上的空气不断向四周扩散着热浪。那打盹的白色老狼终于睁开了眼睛,起身朝着绿洲深处的小溪走去,小狼崽们也一如既往的跟了过去。
看着老狼走远,祖悄悄走进绿地,寻了一大堆血腥草,这血腥草气味腥臭难闻,可是却很容易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用血腥草编织了一双简易的草鞋还有一个斗笠,穿戴在身上,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身打扮,感觉还不错,祖深深呼了一口气,悄悄地朝着远处的山包摸了过去,今天他下定决心准备去探查一下狼穴。
绿地上,祖就像一簇移动的血腥草一样,悄悄地朝着狼穴所在的小山包靠近着,摸近山包后面,终于在一块巨石旁边发现了一个洞口。躲在巨石后面趴下身子,小心的向洞穴里面探查。
这洞口很是狭窄,只能容纳一只成年苍狼进出,目测洞里也不算深,平行而入,里面的空间约莫有两个石屋的大小,虽然自洞口散发出来的腥臭味让人作呕,可是洞内却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阴暗潮湿。出于担心留下气味被苍狼发觉,祖只是在洞外查看了一番,没敢进入洞穴,可是多年生活在荒野的经验告诉他,这洞中没有想象的阴暗潮湿,那就应该还有一个入口,或者至少还有一个通风口,才能够保证里面的空气流通,不会潮湿。
想到这里,他开始仔细小心的搜寻山包上的每一寸土地,终于在山包的最上方,找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里面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和狼穴中的气味一模一样,看着这个通风口,这时祖的内心才安定了下来,他心里一直担心狼穴还有另外一个大的出入口,那样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好在只有这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探查清楚了狼穴的情况,不敢过多停留,祖就悄悄退回了远处。
接下来的时间里,祖开始疯狂的收集木柴,回到藏身的岩石下面,祖开始仔细的捆绑和编织这些木柴,他把那些结实的木棍用枯藤一根根横七竖八的捆绑在一起,中间还不忘掺杂上一些易燃的杂草,渐渐地一个由木柴捆绑在一起形成的球体出现在眼前,感觉这球体的大小已经超出狼穴洞口一大圈了,祖这才停下手来,看着眼前这个不伦不类的木柴球,他拿起精铁长矛狠狠的刺了几下,又用力拉扯了几下,感觉很结实,这才心中踏实了一些。
第二天中午,趁着老狼去溪边饮水,祖悄悄地把木柴球搬运到了狼穴洞口,藏在了洞口岩石后面。一连七天,祖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收集木柴,送木柴球到狼洞口,可是戈壁的荒野真的不适合人族生存,仅仅依靠野果充饥,他的身体严重的虚弱。无力的祖躲在岩石后面,拿出取火的两根木棍,不断地搓动着,他需要让这两根木棍随时保证干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机会开始行动,搓着搓着祖渐渐地虚弱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