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啾说话的是他的好朋友青鸟。
是一个长得高挑漂亮的女孩子。
虽然两个年纪相仿,但女孩子天生对美更有追求,一眼就看中了丛林中的花。
啾本来对此不屑一顾,但听说是送给巫,也没反对。
青鸟是雌性,巫也是雌性,啾觉得看不懂的雌性的行为,或许巫也喜欢?
“好,你等下看哪里还有好看的东西,我们全都给巫带回去。”
啾的想法很简单。
巫的体型太瘦小,哪怕她很有本领也不能自己走出营地,是需要他们大家保护的存在。
营地之外她看不到的东西,他们也可以一并带回去给她看。
啾和青鸟的举动,被很多少年看在了眼里,并且纷纷效仿。
而作为被人感激的对象,沐白还毫无觉悟。
昨天她尝试了第一次修炼。
虽然说谈不上初入门径,也没什么心得体会,但对怎样吸纳光点入体,却也是手到擒来。
再次进入修炼状态的她,比昨天要好了很多。
光点的纳入由开始的一颗一颗,很快汇集成一股涓涓细流,再经由四肢百骇齐齐融汇到身体里。
沐白对于这个速度心中惊喜。
莫非自己是天人之资?
不过随即她又冷静下来。
现在骄傲还为时过早,到底能不能修炼有成,还要看接下来的进程。
在这个随便一只兔子都比她厉害的远古世界,沐白极度缺乏安全感。
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几乎是她在梦里都无法忘记的念想。
哪怕如今这只是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修炼之法,仍然被她寄予了全部的希望。
老巫手札中的修炼流程描述得十分抽象,大意就是要纳这些灵气为自身所用。
但肯定不是将灵气无限制、无规律的储存在体内。
好歹她也是看过不少修真的人,修炼需要运行周天什么的,几乎是常识好吧。
但难就难在,她对于所谓的运行大、小周天,仅限于纸上谈兵的程度。
到底要让灵气流经哪些穴位,怎样运行完全一无所知!
当体内的灵气光点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沐白还是硬着头皮进行了第一次调动的尝试。
她屏息静气,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光点之上。
慢慢的想将它们归拢于一处。
可惜没入身体之后的小光点们,完全不像排队进来时那样乖巧听话,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
杂乱无章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像散向满天的星辰,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指挥分毫。
好在它们的这种散乱,目前还未对身体造成任何不适的影响。
但随着体内灵气光点的越聚越多,若一直这样杂乱,又怎能知道永远不出问题呢?
更令沐白惊恐的是,随着她注意力的转移,汇入身体的灵气小溪竟然不知不觉间粗大了不少。
而且灵气光点进入身体之后,一改之前的散漫,乱窜的速度越来越快,隐隐有失控的势态!
哪怕沐白没有修炼的经历,也没经过名师指点。
此时也已察觉到了情况不妙。
她急于退出修炼状态,将自己的身体与正在疯狂汇入的灵气完全隔绝开来。
可惜却发现已经无能为力!
沐白大惊。
莫非自己要灵气爆体而亡?
当初看时,里面常说修仙本是逆天而行,如何步步艰辛重重危急。
只有如今身临其境,才深觉遇到什么样的死法,似乎都不意外了。
可沐白长到这么大,最出众的品质便是临危不惧,也是她向来克敌制胜的法宝。
这么多年考试练就出的本领,越是最难的考题,越是最关键的时刻,她越沉得住气。
随着灵气的照度趋势越来越明显。
她却出奇的越来越冷静。
……
此时整个炎龙营地一片安宁。
血脉勇士和部落里的青壮、少年,已经全部外出狩猎。
老弱全聚集在一处,加紧赶制箭只。
打磨石器那一角粉尘飞扬。
这里已经是炎龙部落在边缘之地能找到的最安全所在。
正因为四周草木凋零,食物贫乏,才让各种凶兽避开,没有纳入狩猎之所。
乌圆是此时整个营地唯一的血脉勇士。
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她如今已经由巫的守护人自动升级为整个部落的守护者。
一双炯炯有神的猫眼在整个营地周围巡查。
凭着血脉勇士的强悍,任何风吹草动都已经逃不过她的监视,她要把一切危险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绝对不能让整个营地、让巫出现任何意外。
可她能守住外界的风险,却对此刻沐白正遭遇的危机毫无所觉。
完全察觉不到她正誓死要守卫的巫,正处于生死的紧要关头。
沐白也明白。
此时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下意识的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拟化为一张细密的网。
将体内所有的灵气光点一网打尽。
然后用力收缩。
再收缩。
有用!
那些杂乱无章的灵气似乎真的被她的‘网’给网住了。
随着意识之网慢慢收扰,沐白的头也开始像针扎一样的疼痛。
并且随着网的进一步收缩,连带着浑身的脉络,都像要爆炸一样的涨痛。
可沐白丝毫不敢放松心神。
相反,越是疼痛,她越清醒。
几乎是拿出了壮士断腕的气魄和行动,被压缩为一团的灵气光点,终于被她逼到下腹的一处。
“噗~”
轻不可闻的气泡破裂之声响起。
随后那团已经被压缩得五彩斑斓的灵气光团仿佛进入了某种既定的轨道,终于能抱团游动了。
此时沐白发现自己浑身的经络也像会发光似的,在自己的眼里隐约可见。
她眼睁睁的看着灵气光团沿着筋络缓缓移动,并随时吸纳身体里的游离光点壮大自身。
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可仍然不敢放松,直到灵气光团在自己的整个经络中畅游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关自己可算是过了!
放松之后的沐白,已经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瘫倒在地下连手指头都移动不了。
整个人汗如浆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可疼痛消失之后,她的脑子、以及感知都出奇的清晰。
不仅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就连帐篷内外所有的事物都在脑子里纤毫毕现。
甚至此刻她望向对面躺着、早陷入昏迷中的芒。
都能看到他身体里粗大的血管中,血液正迟缓的流动,仿佛眼睛具有了透视功能一般。
这太疯狂也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