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姑娘为了帮助艾汐洛梳理整个故事,带着她到家里去看她们收集的一些东西。
有了夏薇的前车之鉴,她看到遗书的第一反应,觉得它是伪造的。
C姑娘告诉她,遗书确实出自父亲之手,只是这并不是在自愿情况下写出,“爸爸的字刚劲有力,这字潦草乱画;爸爸作为医生,文字表达能力过关,这遗书前言不搭后语。应是那些人的文化水平低,才能让他有机会故意为之。”
她一边拿笔记录重点,一边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揣测C姑娘的论证是否合理,“就算被强迫,他也可以不写啊,为何要帮着证明‘自杀’?”
“如果只是自己死,爸爸可以宁死不写,但家人是他的死穴。在自己无法逃脱后,他只能尽力地去守护家人,才会有凌乱的遗书。”说到此,C姑娘情不自禁地哭出来。
C姑娘又拿出一本陈旧的医学杂志,“这是现场垫在遗书下的杂志,刊物封面恰好有爸爸早年题写的‘奋力坚持到生命最后一息’,他是否想通过杂志告诉我们什么?”
“或许是表达,他很想坚持到最后,可惜还是选择自杀!”
“那么,自杀的理由呢?遗书提到家人的就是一两句话,满篇都是帮厂方L证明,这绝非工伤。以爸爸的认知,他怎会不知道工伤不是他能够证明的,再说他为何要以死证明?”
“如果按这样推理,那主导这场‘自杀’的意义在哪里?”
“一开始,我们也走入误区,想着如果案件告破,不是就直指L,他们做事何以想得不周全。我们找到的理由是,他们觉得我们没能力让真相大白,也就无所顾忌。事实上,我们真的没有这个能力。”
看到C姑娘的沮丧,艾汐洛给她鼓励,“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凭着自己的努力,为父亲伸冤。”
C姑娘继续说着,“虽然一直以来,我们都把L作为事件的主要对象,却有想不通的地方。尤其是,细想L说患者是坐厂里员工H的摩托车去亲戚家摔伤这句话。既然是他们玩耍时摔伤,那怎么会一直在纠结工伤一事。随着我们掌握的情况越来越多,才发现逼死爸爸最得益的人,其实并不是L,而是一直游走于各方的H。”
听到C姑娘分析出H,艾汐洛觉得他会是故事中最精彩的角色!他是此事最核心的人物,却能在事件中始终置身事外。
他凭的是什么?答案是:伪善。这是最致命的毒药。
他和患者既是朋友,又是同事。在他把患者摔伤后,为了逃避责任,推说是工作中受伤。于是,L把患者带去给C姑娘的父亲冶疗。
C姑娘的母亲弄好饭菜,让艾汐洛将就吃一些。为了与她们拉近距离,她也就不推迟,顺便与她们闲话家常。
“她和她姑姑两人,真是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侦探’。通过各方打听、收集证据,总算让我们知道真相。”C姑娘的母亲泄气地说:“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艾汐洛无法答话,这样的绝望她也曾经历过,只希望尽力展现这个故事,让它受到更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