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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章 飞鸽传书(1 / 1)

太上皇面见我们的时候,像是上朝,像是法师开经说法,就那么高坐于上。

我们仰着头看着他,还有一道纱帘挡在眼前。虽说薄如蝉翼,但已看的不十分真切了。

大皇子大公主在席垫上坐不住,扒弄着帘子:“翁翁,翁翁,我们来了呀……”

阁内的熏香味道奇特,甚至有些呛鼻。四皇子好似不适应这味道,开始呱呱啼哭。

奶娘喔喔拍哄着,欲要抱他出去,此时太上皇才渐渐把半眯的眼睛睁开,把奶娘叫住了:“来,抱来给孤瞧瞧。”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但是哗啦一下,其他两个孩子,也都围了过去。

我仔细观察着这个神秘的人物。和圣人很像,年近六十,其萎靡老态与太后之病身旗鼓相当。

未及花甲,不当如此。

对比左相,六十有五,瞧起来却是年青健朗,精神矍铄。

太上皇抱着襁褓,看着里头那张小脸,虽说开心,但情绪不浓郁,半晌了说道:“这孩儿眉骨颇高,肤色又黄,怎么有些胡人之气。”

太后在一旁打着圆场:“儿大十八变,这么小,长长就好。皇帝小时候,还一脸皱纹哪,活像个小老头。”

此话惹的其余两个孩子哈哈大笑,太上皇笑望过来:“一眨眼的功夫,璇儿和益儿长这么大了。对了,你俩谁大来着?”

大皇子语速一直较慢,比不过公主:“翁翁,我比弟弟大二十天,这您也忘了。”

他拍拍公主的胳膊:“翁翁记得一个是腊月,一个是正月,挨的近呢。”

他们一家人围在一处谈了好久的家常,我和景含坐在一边,默默瞧着。太后如今的状态愈加差了,没说几句话,竟然靠着软榻打起盹儿来。

半晌了,太上皇的目光往我这边瞧了过来,看了看我和景含的打扮,对景含招了招手:“凡家姑娘也过来。”

而这时,有人却扣响了阁门。

“先圣,禀先圣,丹药房里出了点问题,请您过去瞧瞧。”

太上皇立马起了身:“孩子们,翁翁去一趟,等到晚上,带你们去金顶观星。”

那神奇的流萤树像是放在眼前的糖果,不尽早吃到嘴里,惹的人着急难受。

我,薛莫皟,大公主李璇,三人成行,悄悄的往后山寻去。

一路上奇花异草说来颇多,但都静默的呆在花圃里。仙花难开,仙果难结,大概是普世的规律。

踩着小石阶逡巡四顾,果然瞧见后头篱笆栏里,栽着一颗特殊的大树。

树干粗而短,树冠像个大绒球,远远看去,整棵树就像一株巨型的绣球花。

青绿蓝白紫粉黄……

许多种颜色杂驳在一起,流彩渐变,娇妍雅致。最醒目的是,泛着荧光。

我们欢腾的跑过去,跳进篱笆,站在树下张大了嘴,惊艳不已。

密密麻麻的小叶片,瞧起来柔软如羽绒!!

一伸手抚它,手边的叶子就全部蜷缩起来了,裹起了曼妙姿色。手一拿开,它才缓缓张开。

试着去摘一片,可那小东西还会动。手近,它远,就跟你玩着捉迷藏!

公主跳起来去够叶子,可无论如何都摘不着。

薛莫皟说:“看我的!”

然后他手指一戳,戳在树皮上:“我给大树挠痒痒,看它如何~”

啊哈哈哈哈哈~

然后,然后,大树真的痒了,摇摆着身子,扭动着树干,所有的叶子颤动着,一时间,光波飞转,往下掉落千万点彩星,如入银河!

我们跳跃起来,开心的像个三岁孩子!

继而突发奇想,我捡了一树枝往树洞里捅,那树抖动的更狠了,像是打喷嚏,“阿嚏”一下,震下了大量的叶子。

叶子雨像从笸箩里倾倒而出,一笸箩跟着一笸箩,全倒在了我们的身上!一时间玩疯了,手舞足蹈,三人扑通通倒在地上,用衣裳去“生擒”那些游离的精灵~

可……不愧是小精灵,皆从指尖滑过,一片片一星星的飞回了树上~

我们三个闹了一阵,热的出了汗,靠在树干上喘口气,看见了半空中一只正扑腾翅膀的鸽子。

公主启口:“那是信鸽吗?”

薛莫皟看了片刻答道:“还真是。”

公主说:“飞鸽传书不是常用于机要之事吗?这道观里还能有什么大事。”

薛莫皟笑道:“我的公主殿下不是驾到了吗?这就是大事。”

一下子我嘲讽他的心都有了:“薛莫皟你是傻白甜吗?”

“什么?”

“说你的脑瓜不舍得转一转!”

“呵,这只能表示我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是放松的!”

“当心我把你卖去当两脚羊~”

“那我拽着你一起下锅,你皮儿薄,比我熟的快!”

大公主过来推搡着:“啊呀,你俩斗起嘴来没完了,信鸽刚飞走两个,又回来一个,这也太多了吧,快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见另有一只肥鸽子风尘仆仆的回来,许是旅途劳顿,在空中忽高忽低的,像是飞不动了。

我随口一句:“这时候要是有把弹弓就好了~”

两个人唰的一转头看着我,皆斜眼坏笑。

然后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流萤树竟然听从了我的指示,千万点光斑汇成一道彩桥,在空中幻化成了一只弹弓,对着那信鸽弹出了一枚“石子”。

石子到时,信鸽应声落地。

“哇!太了不起了吧!”

我们三个唰的站起来,扑向被打落在地的信鸽。方才那一击,伤到了它的翅膀。几片羽毛飘散在地上,正咕咕哀啼。

第一时间找到信鸽腿上的空竹管,从里面掏出纸条来。

他俩争着看,我不给:“我给打下来的,我先看!”

然而,当字条展开,上头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之时,我的头“轰”的一声懵了,瞬间小脸煞白!

“怎么了怎么了?”

薛莫皟从我手上夺走字条,小声念道:“除掉凡玉菟,暴出凡中鹤之死的幕后主使。落款,虾皮。丙午年十月十七。”

公主道:“前天发出的信号!为什么要杀小菟姐姐?!”

我长出着气,尽可能的平复着心绪,没有说话。薛莫皟倒是咬着一口银牙:“此地不可久留,我这就送你下山。”

我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颤抖着,伴随着咚咚心跳:“我一早就预感此行有问题!只是我走了,景含就危难了!”

薛莫皟突然斥我道:“你和她互换身份之时,不就预备着这一险,行了,别虚伪了!别人看出来了只是不揭穿你!”

我的脸蓦地红了!我不知道这其中掺杂着多少比例的恼羞成怒!

我将恐惧化成了怒火,狠狠盯着薛莫皟:“你才虚伪!我和她换身份是为了遇到情况便宜行事!”

他怒目圆睁,从眼睛里蹿出怒火,像是一只闻见血腥发狂的狮子般吼我:“住口!上次你利用我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又惊又气大喊到:“你个混蛋!”

他额上的青筋爆出,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来按着我的头就要堵我的嘴,我挣扎不过被帕子塞了一满口!

热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可他不作罢,反剪着我的胳膊将我提到一旁,拆了花圃边木桶上的麻绳将我的双手反绑,就这样继续把我往外拎。

此时又加双臂关节的巨痛,却因嘴巴被堵只能发出低哼。

一旁的公主也吓坏了,扑过来拉扯着薛莫皟:“舅舅,舅舅你怎么这样对姐姐?”

薛莫皟凶着公主,语气恐怖:“你给我回后殿去,没你的事,再来阻挠腿给你打折!”

公主呜的一声,停在原地开始哽咽。而我就被他连拎带拽,像赶犯人一般,将我一路拖到了上清宫外的山门处。

我涨红的眼睛还没看清楚有多少层守卫,就猛然被薛莫皟踹倒在地!

这一脚直踢在我的膝窝处,我连趔趄都来不及也就直接扑在了地上,荡起了一层尘土!差点摔破了下巴!

此时我心中的激愤和怨恨达道了极致,从喉中发出嗷嗷的狂哭之声!

然后他在我背后大跨一步过来,再度掂着我背在身后的手腕,生生的给我提了起来,并开口怒骂着:“你这奴婢,竟然敢偷公主的首饰,我看你有几条命赔!”

原来……

那在火山之巅的愤怒就突然急转直下,我的哭喊之声急剧降低。但就是因为不怎么哭了,脑门上又挨了重重一巴掌!

就这样,以挫伤自尊的方式使我维持住了这场哭戏。

他仍一边怒斥着我,一边对守卫们说:“刚捉到的,真是家贼难防!我这就把她带到山下营中处置!在山上刑讯,会有损上师们的修行功德。”

那帮刘刺史的守军瞧了瞧满身泥土穿宫女服的我,笑呵呵的。一个领头的极具猥琐的说道:“这使唤用的小妮子犯了错,郎将大人把她赏给兄弟们玩玩不就妥了,弄死倒是浪费了。”

薛莫皟正色道:“一派胡言!你不顾全刘刺史的声誉,我等羽林卫还要脸面呢!”

那领兵挨了数落,嘿嘿讪笑着:“在下跟郎将您开个玩笑不是。行了,不耽误郎将办差,您请吧。”

他们再度打量了我一番,确定我足够狼狈卑微,便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一个出口来。

“走!”

震彻耳膜的一声吼,吼的我浑身一激灵。

薛莫皟再度像对待处流刑的犯人一般,拽着我往前推搡。

下了数十步台阶,他又凶狠一句:“走这么慢,磨蹭什么!”

然后他的咯吱窝一拦我的腰,把我悬空夹起,大踏步的往山下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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