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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一章 乞灵药石(1 / 1)

蕊姑将我安置在内室,她去应门。

来者听声音不是旁人,乃是晋王,我的嘴角挂上一抹笑。

他急赤赤的说:“蕊姑,我将珠胎子带回后研磨成粉,敷于患处,果真有效!”

蕊姑讶异着:“哦?还真对骨蚀症有疗效?想来是里头的草木灵五行属木,木又属骨,这才有些助益的。”

骨蚀症?骨坏死?六哥居然有这病?但从未听他讲过呀……

接着他长出一口气:“哎,效果虽然极好,我已不用忍耐胯部的疼痛了。可反作用也出来了!”

蕊姑问:“什么反作用?”

“我,我,哎!真是羞于启齿啊!我这两个胸脯,膨大如女人,且坚硬如石。悄悄请了个郎中,说叫吃鲫鱼,能通散。为了遮丑,这阵子合府上下集体食用鲫鱼,哎,羞煞人也……”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蕊姑早已是憋的两眼泪,待他说完了,终于忍不住爆发出狂笑。

我从内室出来,按着肚子前仰后合:“嚯嚯哈哈,六哥这笑话能叫我笑一年。”

他两只大眼一瞪:“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家躺着吗?!”

我若水草舞动嘚瑟道:“没没没,你并没有看见我,这只是我的影子~”

他站起来抓我,“装的是吧?你给我装!我这就把你拴到你娘面前请罪。”我闪身一躲笑闹着:“咱俩小偷逮住贼,谁都别说谁,还是互相保留秘密吧!若不然,六哥忙着下奶的事儿大伙就都知道了!”

他乌紫着脸指了指我,库通一声坐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娃子。”

我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摇晃着他:“六哥六哥,我刚醒四五天,你可要保护我呀,我只有你一个哥哥了。”

他的气场温和了起来,抬眸看我:“那你就打算永远瞒着吗?知道你娘因为你哭多少回吗?”

我噘着嘴:“这么久了,她没准都接受我病重的事实了,会把我忘了的。六哥,容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吧。”

他呼了一口气。

“现在重要的是,把六哥的病治好。蕊姑可有法子?”

蕊姑的眼神从对我俩的打量中挪出,慢声说道:“这要给我些时间,查一查师父师祖留下的典著了。这位善人,您到底是练武之人,旁人总以为是练出的胸肌,总能再撑一段时日。待过了年您再来吧。”

六哥点头:“如是,那便听蕊姑所言。”他站起身一叉手:“先告辞了。”

我也对他挥了挥手。

“嘿——,你不跟我一道走?”

“嘻嘻,我还有几句话,六哥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

所谓与花木“结缘”,便是刺下一滴血来,用树脂包了团成豆刻上记号,用一根红线绑了悬挂在花叶上。若草木精灵择选了哪一个缘主,便会用丝条将树脂豆裹住,这就结缘成功了。

我与回甘草做完这一套仪式,亦是静等着过完年出结果。

蕊姑告诉我,回甘乃是被老道老僧所求,补肾气助修为,女子家是用不得的,只怕会长出胡须。

我抿嘴笑:“蕊姑放心,我是替旁人求的。”

遂告别出来,看见六哥正抚着马脸,目光迷茫的看着漫山紫草。

我小跑过去,斗篷上的白绒球在我眼前打着架,“六哥,你似有心事呀,怎么了?”

他摇摇头,甩腿上马,与我并驾齐驱着,口中默默:“我已回京半载,现下仍是个闲散王爷,甚是无聊啊。”

“当个富贵闲人不好吗?”

“也好,就是老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哎,瞧着那展君少年风发,心中不是滋味。”

“展君又升官了?”

“是啊。平乱之战金吾卫大将军不是受了俘么,现下这个位子是展君的了。未及二十,三品武官,快与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比肩了,羡煞一众男儿郎啊。”

“嚯!此人倒真是俊杰!”

“谢添将军亦是不错,本就是羽林大将军,现在又有了大司徒的加号。国舅虽前番仅为校尉,如今亦是四品中郎将……这些还仅是身边熟识的几个,若论其他,平乱之战擢升受提者众多啊!”

我牵了牵嘴角:“嗐,六哥好勇,眼中全是武官之职,就没有考虑过文官吗?三省六部那可是朝廷的决策机构,正儿八经大权在握,一道战书下来,将士们就得提着脑袋上战场。”

六哥嗤的一笑:“现下三省六部热闹着呢。中书令设了两个,侍中令设了两个。相互制约之下,这陈家薛家公羊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对了,驸马也进了门下省你知道吗?”

“不知道。”

“他现在是散骑常侍。入能规谏过失,备御前顾问,出则骑马散从。”

“呸,别提他。就他那份材料还为陛下规谏过失呢,我看就是个好听的小跟班,可别把陛下引到什么野窑子里去。”

“哈哈哈,你俩真是欢喜冤家,冤孽夫妻啊。”

我赶紧一举手:“可别!有名无实,我也不认这个名儿,我还是孑然一身,谁也改不了这个事实。别说我了,六哥,你的骨蚀症什么情况?”

“两年前,头一回胯骨疼。今年回京后,五六日就发作一回。发作的时候针刺一样,稍带着波棱盖都疼。没敢跟圣人和娘娘提过啊,生怕提了,更叫我在家歇养了。所以这事,你一定得替六哥保密。”

“好,您也得替我保密。六哥,你那么高的个子,若是骨上有疾,可真是屈才了。”

他跟着一笑:“自从用了珠胎子,二十多天了一回都没再犯过,能治!”

我问道:“那是谁告诉你这个法子的?”

六哥面色一沉,扭头看了看我:“小菟,不瞒你说。是那个元刺史的弃妇在你坠楼之前告诉我的。”

我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腔子里都灌进了清寒的雪味道。

“本来我是不敢相信的,到底是她三言两语挑唆的你坠了楼,此妇妖邪无疑。但病疴又实在叫我忍无可忍,几欲发狂!就这么死马当活马医的过来紫草坡试试,没想到成了事。”

他又口气一转:“不过,而今这反作用已出了。得,我也不多想,现下就去太仆寺找那妖妇问问去。”

我打马紧紧跟上,六哥,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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