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言觉得有些纳闷,他都这样看她了,她却半点不脸红,连女儿家最基本的羞涩都没有。
他觉得不可能呀,他明明还是很有魅力的吧?
他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摸着还挺舒服的,滑滑嫩嫩的。
“啪!”
程诺言木着脸,被打歪的脸不可置信的偏着。
“来人呀,非礼呀,抓色狼呀!”
丫鬟此刻倒是没有沉默了,原是有这作用的。
程诺言觉得自己耳膜都快被震破了,这丫头嗓门也太大了些。
“你干嘛打我?”
“你干嘛轻薄于我?”
“不是,你这女子,你不是我未婚妻嘛,我捏一下你脸怎么了?”
他就是想看看她为何不脸红,觉得皮肤细细嫩嫩的,所以想摸一下。
他可从来没被女孩子打过。
“还不是!”林诗涵认真且愤怒。
程诺言心想,那还不早晚得是,到时候还不天天捏?再敢打他,他非要打回来,一振夫纲。
摸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这丫头,话不多,动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明知道他的身份,着实有些可恶。
他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走着瞧,死丫头。
转身回了正院,一改常态,规规矩矩的给林祭酒夫妇见礼,态度极其恭敬,和刚刚来的时候态度截然不同。
程诺言若真是想要装,那别管是谁,他还都能让人挑不出错来,简直就是程诺白附身的节奏。
谈笑自若,谦虚有礼,把林祭酒夫妇哄得开开心心。
原本还担心公主的儿子,又是世子,肯定是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和这样的人结亲,还有些顾虑的两人,见程诺言如此,顿时安心不已。
“世子爷真是少年英雄,谈吐不凡,听说射手也是一绝?”
“伯父过奖了,我爹娘就我这个独子,又没有兄弟姐妹,平时难免性子放纵一些。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您只管教导,就别夸我了,当不起!”
程诺言一派谦和有礼,林祭酒是越看越满意。
林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三个女儿,三个女婿,就属这个家世最高,长得最俊,又这么讨巧,满意得很。
林夫人还一度担心自己的三女儿,除了会种草药,什么都不喜欢,不会好嫁。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未来女婿,哪能不高兴。
“侯爷和公主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只有程送和泾阳面面相觑,这小子又想干嘛了,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两家父母直接达成了协议,婚事已定,只等看时间交换更贴。
程诺言看着林家大门,死丫头,打我,等我娶了你,让你伺候我脱鞋洗脚,洗袜子。
然后满意的离开了。
明天就是李珍的婚礼,礼部已经前后准备了两个月,毕竟是皇太孙的婚礼,搞得很是盛大。
郡主乌雅君是几天前到的,闯王不得擅离豫州,但王妃还是亲自送了乌雅君来。
婚事且不说,毕竟不论是谁,都还是只是客人而已。
秦守愿倒是差不多好了。
他看着满屋子的人,却没看见姜婀。
四奶奶忙坐在床边问:“愿儿,感觉怎么样?”
秦守愿眼神略微暗淡,他明明耳边一直听见的是姜三姑娘的声音,她好像说让他习武?
“娘,让您们担心了,是我不孝。”
“你只要没事就好,好了就好。只要你好了,在娘的身边,娘就什么事都没有。”
佟氏觉得只要秦守愿好好的,她就有命可活。
“娘,姜三姑娘?”
“你不要提她,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被她害得这么惨。”提姜婀佟氏就满脸的怨恨。
秦守愿垂下了眼睑,难道他听见的那些话是在做梦?想到此,他心沉谷底。
拉了拉被子说:“我想睡觉了。”
然后自己躺下,背朝着众人,寂静无声。
四奶奶看着儿子如此,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儿子看见她并不亲近了,刚刚那神色冷漠的样子,让佟氏觉得很心慌。
可是也知道他才醒过来,情绪不怎么好,便散了屋子里的人,只留了一个丫鬟和她在屋子里守着。
秦守愿其实也没睡,只是他觉得不开心,那天他梦魇入了魔,可能是吹了雪风,夜间就开始发烧。
他觉得生活没有乐趣,当时只觉得无趣的很,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怎么的,不想醒过来,因为在梦中他在习武。
后来是他耳边一直听到姜三姑娘在跟他说话,在叫他,他觉得头痛的很,后来还是选择醒了过来。
然后,他没有见到姜三姑娘,看来他还是不能习武。
他一动不动,眼神空洞,难道这辈子他真的不能习武吗?
佟氏知道秦守愿没有睡着,可她就是开不了那句口,这次的病已经让她差点没了半条命。
秦守愿知道佟氏在抹眼泪,可是,他现在真的无心安慰她。
至此之后,他可能就再也不会考虑学武的事了,就让他默默的难过一下吧。
佟氏再次坐到床边,给他拢了拢被子,小声说:“娘知道你的想法,娘也是怕,当初你才几个月大,他们运回了你爹的遗体。
你爹还是那么俊,他总是爱笑,眉眼总是想初春的阳光,那样的温暖迷人。
你爹十八般武艺都会,尤其擅枪法。
娘看了你爹的遗体,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有箭头,刀伤,剑伤,最多的就是箭。他们说,十几支箭射到他身上,他依然站着。
你爹是英雄,他守卫边疆,保卫家国。娘应该为他感到骄傲自豪。
可是,娘当时才十九岁呀!成亲不到两年,正是青春年华,自从你爹去了后,娘的衣服里,再没有艳丽的颜色。
这些年,娘从来不跟你讲你爹的事,可你毕竟身体里流的事你爹的血,你是你爹的血脉,娘知道阻止不了你。”
佟氏深呼吸两口,擦干眼泪说:“娘再也不阻拦你了,你如果真的想学武,就学吧。”
秦守愿一下做起来,眼中大放光彩,笑问:“娘,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准我练武?”
看着自己儿子只因她松口就如此开心,佟氏心里又痛又难受,可是,终于在自己的儿子脸上看见这种纯真的笑容了。
这是只有他三四岁时才看见过的笑容,自从四岁后,知道他不能习武后,他再也没有这样清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