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能跟他再次进村,只是我提出我想去看看舅舅,杜刚很痛快地答应了。
进村后,我发现村里的人比昨天少了很多,再一仔细观察,多数人都是藏在家里,只是透过窗户悄悄看着我们,偶尔遇见一两个人看我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有的甚至直接绕路匆匆离开。
“他们怎么呢?”我好奇问道。
“跟鬼差抢人的事,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现在你可比以前有名多了。”
我隐约觉得这样的有名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感觉到村里人对我更加疏远了。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舅舅家,外婆的尸体还停放在原处,我先给外婆上了香磕了头,然后去找舅舅。
只见舅舅昏睡着,脸颊塌陷,嘴唇发白,眉毛、头发掉光了,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十岁。杜刚说,舅舅虽然命保住了,但毕竟丢了三魄,元气大伤,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等他醒了,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没多久,村长听说我跟杜刚进村了,又来请,杜刚告诉村长,酉时三刻得给外婆下葬,但是需要八名属鸡的年轻人出来抬棺,让村长给帮帮忙。
“这事不难,只是任老太爷…”
“村长你放心,不会耽误事儿的。”
村长答应了,派人去找属鸡的年轻人,而杜刚则带着我去了任家,还没走到任家我便被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差点熏晕了过去,远远地便看到门口有一大摊血,已经凝结发黑。
我看了看任家的四周,只见周围都是水田,最近的邻居离他家也有好几百米,在另外一片水田里。
村长见我看着那户人家,道:“那家人今天早上去投亲戚了,他们昨晚吓坏了。”
杜刚点点头,不可置否。
任家的屋子已经被围起来,有两个村里的后生在这里守着,见我们来了便挪开挡路的椅子给我们腾路。
杜刚拿出两枚叠成三角形的符给他们,两人立刻千恩万谢将抓在手里,杜刚让他们回家去用桑树叶好好洗个澡,便让二人离开。
村长忙让两人再唤人来接替,杜刚却道不用,他说这里怨气太重,活人在这里太久了对身体不好,而且这里现在这个样子,想来也没人敢靠近,说完让村长也离开,说这里有我跟他就行了。
村长走后,杜刚带着我进了任家。
一进去我便被十三口漆黑棺材惊得说不出话,只见每口棺材都用朱红色的线缠了好几圈,摆成一个圆形,圆心放着的那一口看起来最大,上面缠绕着的线也最密,上方甚至还吊着一把铜钱剑,我认出来这把铜钱剑就是杜刚那把。
“这口棺怎么呢?”我指着中间那口问道。
“那是任大民的棺材。”
我还想再问,可他已经走开了,只见他从墙角拎过来两个桶,桶里传来一股股腥臭,比人血的味道还要臭。
“这是什么?”我退了两步,捂着鼻子问道。
“黑狗血。”杜刚递给我一把刷子,可我两只手毫无知觉,只能胳膊夹着。
“我怎么画,你怎么画,别看差了。”
我一脸苦涩,我这拿都拿不稳,就算不看差也没法跟他画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