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爷刚刚和怡怡、老夫人一起回到家,少爷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手机,不过,他正打算回宾馆找你呢。”
“你告诉他,不用来了,让他在家等我,我现在就过去见他。”今天的顾曦绾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然而,她始终面无表情,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凉薄、决绝。
“好的。”
顾曦绾清晰听到呈管家松了一口气。
送了一口气后,呈管家接着道,
“怡怡现在很需要少爷的陪伴,我真心不希望少爷像昨天一样丢下她去见你,你回家来找少爷,最好不过。
少夫人,我还是有点儿担忧,你到底决定了没有?你不会回到家后又和少爷和好吧……”
顾曦绾厌烦的皱了皱眉,不停呈管家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后,就到达“帝尊居苑”。
仍然是这座豪宅。
过去的几个月里,顾曦绾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女主人,她每当来到这座别墅的大门前,总会有种自豪感和归属感在心中油然而起。
这座别墅一如昨日,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改变。
然而,顾曦绾此刻站在这座别墅前,却第一次觉得像是来到了别人家一样拘谨、陌生……
“啊,少夫人,您早!”
保安不知道顾曦绾和楚凌爵之间发生过什么,瞧见顾曦绾,忙恭敬的开门。
顾曦绾走路不便,她让出租车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主楼外,才下车。
这时,偌大的一楼客厅里空无一人。
顾曦绾走进客厅后,在厨房里忙活的一名佣人忙跑过来,低声道,“少夫人,您回来啦。”
“嗯。”
顾曦绾淡淡应了一声,看了看周围,问,
“楚凌爵呢?”
佣人指指楚凌爵书房的门,
“少爷在书房里。”
顾曦绾便朝楚凌爵的书房走去。
边走着,边漫不经心的问,
“盛欣怡和老夫人都回来了吧?”
“是啊,大概一刻钟前,他们一起回来啦,他们回到家后不久,盛小姐就睡了,而老夫人从昨天开始一直陪着盛小姐,她也很疲惫,盛小姐睡着后,她也就放心的回她的卧室休息去了。”
哦?!
顾曦绾的双眉讽刺的扬起。
自从昨天盛欣怡落水后,周淑彤再也没有见过她,今天早上,周淑彤给她打电话叫楚凌爵回医院哄盛欣怡时,周淑彤知道她和楚凌爵在一起,而楚凌爵却是一个人回医院的,周淑彤回到家也没有看见她……
然而,周淑彤居然没有问过她在哪,只是见盛欣怡睡着了,就放心了,自己也去睡了!
果然!
她是多余的!
楚凌爵书房的门敞开着一道缝隙。
这时,楚凌爵正站在他的书桌前,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门口的方位,呈管家告诉他顾曦绾要回家后,他望眼欲穿。
顾曦绾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绾绾!”
这一刻,楚凌爵禁不住唤出她的名字,他迈开长腿向顾曦绾走近几步,在顾曦绾面前站定后,垂眸凝望着她,柔声道,
“我知道,你在宾馆里对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你一时的气话,我知道你迟早会想清楚,果然,你肯回家了。”
过去,顾曦绾总是对楚凌爵那么痴迷、那么依恋。
她也知道,现在的楚凌爵和过去一样深爱着她。
但她却不愿再在楚凌爵面前多待一秒钟,她干脆的把那份离婚协议书送到楚凌爵怀里,漠然道,
“我不想再多说了,我来找你只有一个目的,麻烦你签个字。”
楚凌爵眸色异样。
下一秒,还是禁不住接过了这份协议书。
然而,却在看清“离婚协议书”这五个清晰的大字之后,高大的身子倏地一颤,
“绾绾,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楚凌爵的面色如此凝重,声音如此冷冽,顾曦绾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竟也不再难过了,反而骄傲的扬起嘴角,笑道,
“你真有意思,我都已经把离婚协议书打印好了,上面,我该签字的地方都已经签字、该摁手印的地方都已经摁下手印,你怎么还多此一问?”
“……”
一向沉着冷静的楚凌爵,这一刻,一张原本完美如冰面的脸上竟现出一道道裂痕。
他最爱的莫过于顾曦绾的笑容。
顾曦绾笑起来的模样,总是令他魂牵梦绕、贪恋不已。
可是,这一刻,看着顾曦绾笑得这么清浅、这么妖娆,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剖成了两半,疼得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是的!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顾曦绾在正是和他提出离婚的这一刻,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这么清浅、这么妖娆!
“为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楚凌爵才发出声音,他一瞬不瞬的凝望着顾曦绾的眼睛,仿佛要在顾曦绾眼里找出一丝她言不由衷的证据,
“我也不希望失去我们的孩子,你也知道,我身不由己,我对怡怡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必须尽到的责任,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顾曦绾!
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
顾曦绾想说,因为,她执意要和楚凌爵彻底决断,正是不想看楚凌爵在爱情和责任之间痛苦挣扎下去了。
她想对楚凌爵说,他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然而,捕捉到他眸里那一抹执着,她蓦地明白,若是她这样说,楚凌爵更不可能放她离开了。
她必须冷漠的斩断楚凌爵对她的一切念想,让楚凌爵对她彻底死心。
于是,她默默汲一口气,眸光更加寒冷、声音更加凉薄,
“因为我不爱你。”
话音落下的这一刻,她清楚的看到楚凌爵那双菲薄精美、犹如魅惑的嘴唇在颤抖。
过去,顾曦绾每当看到楚凌爵受伤的模样,她的心里也会疼如刀割。
说出这句话之前,顾曦绾原以为自己的心也会痛。
然而,她竟说不上的平静,像个冷血杀手一般,眼睁睁看着楚凌爵这副痛楚模样,她的心里,竟然史无前例的没有惊奇一丝波澜。
反而笑的更加凉薄、妖娆、无所谓,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以前,我每一次对你说我爱你,每一次向你投去好似爱慕的眼神,都是在演戏,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所以,我只能哄好你……
唉!
你知道吗?每时每刻守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对他说违心的话、做出违心的表情真的很累,现在,这个孩子没有了,我不想再和你演下去了,我也不想活的那么累了,请你给我自由,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