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绾不由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原来是呈管家来了。
和楚凌爵说话的人正是呈管家。
只听楚凌爵不咸不淡的道,
“这里人多眼杂,去车里说话。”
“好的,少爷。”
呈管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顾曦绾,便和楚凌爵上了车。
顾曦绾满心疑惑。
她清楚的听到了呈管家刚来时说的那句话——
顾白雪骗了楚凌爵,有一个女孩儿救过楚凌爵,顾白雪冒充了那个女孩儿。
顾曦绾早就知道,顾白雪对楚凌爵有救命之恩……原来,顾白雪根本没有救过楚凌爵,顾白雪是冒充了另一个女孩儿才和楚凌爵在一起的……
然而——
真正救过楚凌爵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那个女孩儿是怎样救楚凌爵的?
为什么那个女孩儿救了楚凌爵的命,楚凌爵却不知道她是谁?
顾曦绾想知道的太多太多。
但楚凌爵明确的警告过她不要打听他的秘密,而顾曦绾和楚凌爵等到婚姻期满百日就走到了尽头,楚凌爵的事,顾曦绾也不愿去挖掘太多。
所以,楚凌爵和呈管家上车后,顾曦绾就转身走了。
……
楚凌爵和呈管家相继上了车。
呈管家关紧车门便道,
“前些日子,听傅子铭说您恩师留给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的那条定情项链被您在顾白雪舍身救您时从顾白雪的脖子里扯了下来,顾白雪也承认那条项链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传家宝,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觉得您恩师怎么可能爱上张玉莲那种女人?于是,我和子铭深入的调查了一下,少爷,您猜结果怎样?”
楚凌爵始终隔着深灰色的车窗玻璃看着车外越走越远的顾曦绾,
“怎样?”
“结果,二十二年前,您恩师在海城遇见他深爱的那个女人的那一年,张玉莲根本不在海城,张玉莲是二十一年前才来海城打工、遇见顾深海的!
换句话说,张玉莲根本不是您恩师一生挂念的那个女人,您恩师不可能把那条项链给张玉莲,顾白雪更不可能从张玉莲那里得到那串项链……
也就是说,那晚救您的那个女孩儿不是顾白雪,顾白雪一直在厚颜无耻的冒充那个女孩儿!”
楚凌爵深邃的狭眸里,寒光毕现。
那一夜,舍身救楚凌爵的那个女孩儿给楚凌爵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印象,楚凌爵找到顾白雪之后,每次和顾白雪在一起,都找不回那种感觉。
原来顾白雪自始至终都在骗他!
顾白雪对他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少爷,您打算怎么办?”
楚凌爵眸光更寒,声音更沉,
“查一查顾白雪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发到网上,炒作上头条,让她臭名远扬。”
“是。”
呈管家干脆的应了声,就要下车。
“等等!顾白雪一定和救我的那个女孩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让顾白雪声名狼藉前,就算不择手段,也一定给我撬开顾白雪的嘴,找到真正舍身救我的那个女孩儿。”
楚凌爵的声音像雪山之巅飘来的音符,清冷,而又悦耳的令人心驰神往。
“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为您做到,只是……少爷啊,既然您已经和顾白雪划清界限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呈管家指指外面已经走到停车场出口的顾曦绾,
“您要不要告诉少夫人,您当初和她签下的那份百日契约,作废了?或者,如果您觉得亲自对少夫人说没有面子,我可以帮你去对她说。”
楚凌爵也看着顾曦绾的身影,眉眼间,隐隐锁着一丝忧郁,
“不用。”
“为什么?!”呈管家震惊。
“因为,没必要。”
楚凌爵右手放在自己心口处。
纵然他每次和顾曦绾在一起时,心里都温暖如春,但顾曦绾一旦离他而去,他的心口处便像被掏开一个无底洞般空荡荡的。
自从几天前开始,楚凌爵就有了这种症状,病情总随着顾曦绾亲近或远离他,起伏不定。
楚凌爵不止一次去医院检查过了,却始终没有查出问题。
楚凌爵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但他知道这种病必定是绝症,不然,他也不会每次病情发作时都如此痛不欲生。
时至今日,他的病情没有一丝好转——
刚刚顾曦绾主动向他送吻时,他的心温暖的仿佛要融化了;而顾曦绾离他而去的一刻,他的心仿佛瞬间掉进了冰雪堆里,反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空荡、寒冷、恍然若失……
楚凌爵不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还能撑多久。
若是他连一百天都撑不过去,他何必让顾曦绾知道他对她的心意,让她徒增烦恼?
若是能撑过一百天,到那时,他一定会毫无保留的和顾曦绾敞开心扉、说清一切。
……
顾曦绾离开医院就去“一品堂”上班了。
她的人虽然早已不在医院,她的魂魄却仿佛掉在了医院的那个停车场里,她和楚凌爵两度舌吻的画面,总是不经意的涌入她的脑海。
顾曦绾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公司混了一天。
五点半准时下班后,顾曦绾回到“帝尊居苑”。
这时,呈管家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顾曦绾,他拿着水壶迎上前,恭敬的道,
“少夫人,您终于回来啦,少爷一直在等您呢。”
“嗯?”
顾曦绾诧异的循着呈管家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楚凌爵正站在一楼大厅的落地窗前,他卓尔不凡的气质,令他格外显眼。
顾曦绾瞧着楚凌爵出神片刻,
“他等我干什么?”
“啊?少爷有这么重要的事要找您,竟然没有提前给您打个电话么?他已经像尊望夫石似的那样站在那里等了你快一小时了,少夫人啊,你快去见他吧。”
呈管家和蔼的笑着。
顾曦绾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能令楚凌爵那个惜时如金的人干巴巴的站在落地窗前等她一小时,那是多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