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统领若是这么问的话,那咱家就给忽统领您透个底,这件事情的传闻除了在下之外,基本上锦衣卫衙门上上下下俱在金陵者皆是知晓此事的,当然了,若是除去锦衣卫衙门的话,咱家就不知晓了。”
看着忽地笑一脸严峻的神色这样看着自己,魏忠贤如何会意识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就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这件事情的一些传闻跟忽地笑如数道出了一遍,待得他看见了在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之后面色变得越来越不好看,直至铁青的忽地笑时,魏忠贤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么看起来的话,那这件事情好像,确实是挺重要的机密吧。
忽地笑脸部微微抽搐,在他接连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只见他横眉看向魏忠贤,神色有些异常难看的问道
“魏公公可要确定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东厂的人与您所诉说的?这可莫要记错了。”
实际上,忽地笑既然能够问出来这句话,就代表着他的心中其实还是蕴藏着一些侥幸的小心理在其中的,毕竟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知道他们几个人在江夏城碰上了两厂刺杀这么一个事情的显然是屈指可数的,而既然忽地笑他们这个小团伙已经是约定好了保密不向外透露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按照常理来说,东西两厂,尤其是东厂是绝对不可能会主动选择将这件事情暴露出来的呀,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出来的话对他们是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魏忠贤听到忽地笑这么一问之后,他先是低下头沉思了一阵子后,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慎重的说道
“请忽统领放心,咱家愿意担保,这件事情绝对是咱家在东厂的一位有过几面之识的友人与咱家所说的,这一点,咱家是可以做担保的。”
好家伙,魏忠贤的这一句话说出来了之后,忽地笑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很显然的,这件事情通过魏忠贤的这么一说,忽地笑的心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就像魏忠贤所说的一样他可以为此事担保,忽地笑现在也是回想起来了,那在江夏城与他们相见并且在之后的日子中对他们进行刺杀任务的,就是东厂的一个太监张亚培。
这么一来的话,东厂此番的所作所为,可就不由得让忽地笑心中一慌了,因为这么一个做法无论如何从哪里看来,都只能看出来对于东厂来说是一计昏招无疑。
明明有关于江夏城刺杀的事情本就是东厂身为主谋,忽地笑他们这些人甚至到现在都是能够认出来张亚培的那张黝黑的脸颊,可是现在东厂却着急忙慌的挑了出来对着魏忠贤他们散步出来了这件事情。
东厂的居心何在?
尤其是在此次联合任务,执金司与锦衣卫联合执行任务的背后,与西厂是有所牵连的,这么一来的话,东厂又选择在这个时刻做出来了这种事情。
不难想象,东西两厂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是有所串通的,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变得这般的凑巧,若是说什么机缘巧合这些话的话,反正忽地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忽统领,若是可以的话,可否将这件事与咱家诉说一二?”
魏忠贤试探性的口吻问出来了这个问题,而忽地笑在听见了之后也是稍作思考,犹豫了一阵子后,索性选择将这件事情干脆的与魏忠贤透露了一些。
当然了,有关于陈杭的事情,忽地笑是选择隐瞒并省略了过去,毕竟无论如何,陈杭的身上可还是有着一个锦衣卫的身份,而对魏忠贤说出来的话,怎么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在听完了忽地笑删减之后的这些话之后,魏忠贤的眉毛一挑,神色可谓是震惊的合不拢嘴,他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问道
“那既然这件事情是事关两厂,尤其是东厂主谋的话,那那那,这一次东厂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对咱家说出来这些事情呢?这简直不合乎常理的啊。”
当然了,在魏忠贤的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之后,他就是看到了忽地笑尽显无奈的神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忽统领他在听到自己说出来这些事情之后脸色会变得这么的难看,原来根子是在这里的呀。
魏忠贤抿了抿嘴唇,他的神色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弄得有一些谨慎,只见他琢磨了半天后,有些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忽统领,您说,这会不会是东西两厂联合在布局给咱们看?您看啊,这东西两厂本身就是相伴相生的兄弟衙门,他们私下里若是达成了一些事情的话,这无论如何咱家也是感觉说得过去的,啧,毕竟,当年的那件事情,忽统领想来应该也是从令师那里得知过一些的吧?”
尤其是这段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魏忠贤的一张脸颊已经是严肃的有些不像话了,很显然的,在说到有关于当年那件东西两厂的隐秘事情时,他还是很忌惮的。
至于忽地笑呢?在听到了魏忠贤突然捅出来了当年的那件事之后,他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有些生硬,过了好一阵子后,他这才像是有些缓过了神,不甘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
“有关于东西两厂当年的事情,家师确与我提起过一些,只是,有关于当年东西两厂的那些老人不都已经是被杀戮的一个不剩了吗?更别提当时的东西两厂在经历了那般的浩劫之后可谓是从上至下都来了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换血,完全可以说是除了壳子没变以外剩下的所有事情都变的差不多了,这,我们现如今面临的这些事情,应该是不会与当年的那件隐秘牵扯上关联的吧?”
可是,在忽地笑说出了这句话之后,魏忠贤则是露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紧接着,只听见魏忠贤有些唏嘘的说道
“忽统领您看,就连您现在都有些不确定了,在咱家看来啊,说不定咱们此番的联合任务以及有关于您们遭遇刺杀的消息被透露出去,这两件事的背后都已经是有着两厂的身影,咱家不敢妄言,但是这件事,属实是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待得魏忠贤的这话说完之后,忽地笑的头脑里面已经是有了一些异样的想法。
还真是让人头大呢这件事,啧。
“咱家倒还是有一个法子可以验证此事,只是,有些不稳妥罢了。”
突然的,魏忠贤的这话冷不丁的说了出来,而忽地笑听见了之后就像是抓住了稻草一样,连忙出声问道
“什么法子?”
“令师。”
“家师?”
话已至此,忽地笑已经是明白了魏忠贤话中的意思是什么了,很明显的,魏忠贤是想要让自己将这些事情告知自己的师傅铁箭禅师,按照自己师傅的那些阅历以及经历来看,说不定是会给与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正如魏忠贤所说的一样,这个法子还是有些不稳妥的,因为忽地笑和魏忠贤都是明白的。
铁箭禅师这些年早就已经是慢慢的淡出了南离帝国这些世俗纷争的视线当中,铁箭禅师啊,与其说是当年的箭道第一人,倒不如说他现在更像是一个活脱脱的在世禅僧,这些世俗的事情,说不定是会将铁箭禅师再度拉入这片他早就已经厌恶的世俗之中的。
“容我在想想吧。”
忽地笑说完了这话之后,便是再也没了声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金陵城剑阁的石室当中,风不平一身素袍的看向跪在他面前的苦木,他不知为何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开口对苦木说道
“你这小子啊,性子还是有些鲁莽了,你是知道的,在有关于史阿的这件事情上,孤已经再三的与你强调过了,这件事你是不用掺和什么的,孤知道,你与史阿之间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你还是太鲁莽了。”
难得的,风不平没有怒意和气愤的训斥着苦木,现在的风不平,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教训着自己疼爱的孙子一样。
而苦木他,这时候也是垂着头,咬了咬嘴唇,听着风不平的这些话,苦木有些不甘的抬起头看向风不平,道
“可是师傅,史阿他,若不是我拦下的话,他,他现在已经....”
说到后面,苦木不知为何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紧接着,就听见风不平无奈的继续说道
“为师知道,若不是此次你这小子在城外拦下史阿的话,按照史阿的性子来看,他现在已经性命难保了,可是啊苦木,这件事你还是欠缺考虑了,你这家伙,就这般的不相信为师吗?你当真以为,为师没有为史阿的安危留下一些后手吗?唉,你啊,还是被这些无用的情感牵扯影响了判断。”
风不平说到最后,再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得知了苦木一声不吭的突然出城拦下了想要与宫中那个老家伙决一死战的史阿之后,风不平的心思啊,可以说是一下子就乱了。
这可真是千钧一发啊,若不是当时自己及时的出现赶到的话,就苦木和史阿,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师傅,我,我。”
听着自家师傅这么说,苦木也是反应了过来,风不平其实早就已经对史阿出城的事情做出来一些防范了,而自己的这一手,却是直接打乱了自己师傅的那一手布置。
“罢了罢了,反正现如今,史阿是被你小子给拦下来了,那个小家伙,也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也算是没有因为无谓的可能而造就死亡,罢了罢了,反正你小子,终究不是一台冰冷的工具,这件事,为师也应该早就与你交代一二的。”
风不平皱着眉头,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紧接着,他继续说道
“宫里面的那个老家伙,为师是不能与他发生正面冲突的,若是换做其他时刻的话,倒是可以的,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是不行的,算了,你小子还是去看看史阿吧,那个小家伙就被关在剑阁的三楼。”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风不平便是挥了挥手,示意苦木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