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赵小乐对于见十方行者，没有什么兴趣。
可他肚子里有太多问题。
若是不去见十方行者，根本无法解答。
用魔药子的话来说，“在下嘴笨，难以向王爷详细表述，烦请移步一述。”
若是以前，去见见到无妨。
赵小乐现在知道了，十方行者就是玄水的师叔，很多事儿都是人家自己家的事儿。
自己一个外人去，被对方算计了都不知道。
赵小乐说不怂是假的。
十方行者虽然没有出现过，可他的手段，赵小乐已经领教不少。
去和这种老银币见面，他心里也不由得犯嘀咕。
去他玛德。
都是肩膀上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想到这里，赵小乐和如月重新回到房间里，让如月收拾了东西后，和他一起离开。
如月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容易收拾。
有些细软之物，没必要多带。
赵小乐又不缺钱，将来再置办就是了，如月兴奋极了，她高兴的不是钱财，她高兴的是，赵小乐会陪着她回来收拾东西。
两个人现在就像准备出门的夫妻。
她心里一时间无限的甜蜜。
虽然，赵小乐对此没有太多感觉。
收拾完东西后，如月戴了面纱，又唤来丫鬟，去把扎哈叫了过来。
扎哈也说来遗憾。
他被一群姑娘带走了，身子也被扒光了。
可是，硬生生的什么都没做。
因为他被灌翻了。
原因是这样的，扎哈虽然是赵小乐的跟班，可在姑娘们看来，也是挺抢手的。
巴结不成赵小乐，转头攻略扎哈也是个法子。
可惜，有的姑娘还在鞭打龟公。
为了防止自己的禁脔被别人抢走，就偷偷在扎哈的酒里下了迷药。
将扎哈直接麻翻了。
若不是如月让人去给他灌了汤药，扎哈估计还要躺着，一直躺到天亮才能醒来。
扎哈醒来后，看见自己身无寸缕，也是大惊失色。
好在，他和赵小乐一样，都还是一名光荣的初哥，那些姑娘虽然扒了他的衣服。
眼见他身上就几个铜板和散碎银子，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
扎哈穿好衣服后，就跟着丫鬟，一路被带到后院，赵小乐和如月都在这里等待了。
扎哈告了个罪。
赵小乐也没有说什么，让他牵着马车。
无人敢阻拦。
三人出了红花楼，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发现魔药子已经在路口的位置等待了。
若不是那个显眼的破旧红灯笼，谁也不会注意到站在黑暗中的魔药子。
到了近前后，魔药子没有急着带路。
而是冲身后点了点头，随即，他背后走出一个脸上带着青肿的汉子。
汉子双手捧出一个皮囊，满脸讨好的笑意。
那皮囊里面装的，正是扎哈被抢走的枪袋。
魔药子开口道：“这些扒手已经受到了惩罚，王爷若是肯就此揭过，自是最好。”
赵小乐点了点头，示意扎哈接过枪袋，“好，本王可以给你这个面子。”
“问题是，你如何认为本王是个嗜杀之人？”
魔药子摇头道：“王爷或许不会杀了他们，可您手下的人就不一定了。”
“请吧！”
魔药子说完，当即提着灯笼带路。
扎哈拿出火枪，检查后没有问题，牢牢地绑缚在腰上，牵着马车，和赵小乐一同跟随魔药子离去了。
他们离开了很久，那送来枪袋的大汉，依旧不敢离去。
他除了态度谦卑地恭送众人离去，等离去很久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眼中尽是畏惧之情。
没有得知赵小乐身份前，他还有些侥幸，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赵小乐身份。
那种后怕突然涌上心头，竟然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当死神的镰刀，从任何人的脖子面前轻轻划过时，任谁都会吓得像大汉一样。
赵小乐等人跟随魔药子，一路走去。
连续走过许多巷道后，魔药子带着众人走入一片贫民街区，此刻，天色隐隐亮了。
街道上，有不少贫民，直勾勾地盯着赵小乐等人马车。
大冷的天。
这些贫民缺衣少食。
有不少孩子身上穿的，还衣不蔽体，严寒天气马上就要来了，这身打扮，肯定是要被冻死的。
他们眼神里，尽是野兽般的眼神。
若不是魔药子的红灯笼，将这群野兽驱赶了，只怕立刻就会冲上来分食赵小乐等人。
扎哈见状，吓得腿都不利索了。
他赶忙向魔药子的灯笼方向靠了靠，他看得出来，这些贫民不仅认得红灯笼，似乎还非常畏惧红灯笼。
靠近魔药子时，无形中给他多了一些安全感。
这时，赵小乐突然皱着眉头问道：“这里如此多的贫民，为何本王从未向下面人告知过？”
贫民太多了。
不管是他在滁州那段时间，还是恒侯来滁州担任太守后，赵小乐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事。
他现在拿出银票分给这些人，只怕也无济于事。
给他们钱的结果，就是引诱他们自相残杀，反而是害了他们，食物和衣服也是同理。
更重要的是，赵小乐深深怀疑，这帮人是否还具备身为人的理智？
感觉上，他们和野兽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走在前方的魔药子，缓缓开口道：“这些人一直都存在，甚至存在于许多州县中，他们没有户籍，也从未登名造册，庙堂上自然就看不到了。”
“即便是拉出充兵役，可他们要么年龄不符，要么理智已经接近于癫狂，无法加以管制，也就被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王爷只是看不到而已。”
说到这里，魔药子深深地看了赵小乐一眼。
赵小乐陷入了沉默。
纵然两世为人，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这些人里面，虽然许多都饿得面黄肌瘦，满身泥泞，可赵小乐也隐约认得出来，这里有许多是老人孩子。
还有一些是残疾，甚至等死的人。
赵小乐也隐约能猜测出他们的来历，要么是丢弃的私生子，或者是遭弃养的老人。
那些青壮里，有许多是遭到残害的家奴，或者某处的失踪人士，甚至有流窜的罪犯，他们也会强掳良家女子，躲藏到这里以供淫虐。
不知不觉。
天色已经放亮了。
魔药子带着众人，停在了一处院子前面，眼前，就是十方行者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