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这个所谓的上级一直没有出现真正的面貌,也没有什么显露身份信息的东西。
这一点就非常奇怪,就算番子不记得了,可是其他细节都栩栩如生,不可能单独对方的容貌不清楚。
赵小乐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
断开自己的思索,赵小乐继续往下看。
番子从此就成了奸细,每天给四七送消息,他也如愿解决了自己的赌债。
后来的番子虽然没有再沾上赌,却也再不能回首,成了一个小奸细。
等所有画面消失后,赵小乐闭上眼睛,默然不语。
他在回忆。
回忆所有的细节,自己有没有错漏什么?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对方的容貌,为何不可见?
对方就算易了容,番子也应该看得见对方容貌才对,能不能识破对方的易容,就是番子和赵小乐的问题了。
而且,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遮掩住了自己的面貌?
又遮蔽了赵小乐金手指呢?
不对!
一个念头猛地从赵小乐脑海中升起,对方根本不是遮蔽了他的金手指,而是遮蔽了番子的感知。
幻术!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幻术吗?
敌人若是能用这种幻术迷惑他,那敌人就算在自己身边,恐怕他也察觉不到了。
还是不对。
赵小乐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对方迷惑的番子,以及青龙给他的情报都显示,这些成为奸细的番子,实力其实都非常低。
而且有一些不良嗜好。
这说明被幻术迷惑的人,还需要对方心志不坚才能成功。
若是这样的话,那四大杀手就不可能被迷惑,这让赵小乐松了一口气。
四大杀手如果背叛他,那就太麻烦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那个施展的幻术的人,依然没有查出是谁。
这个,还要从番子成为奸细,到他最后一次见对方的这段时间内,查查他的上级都是什么人,或者出入过哪些场所。
打定主意,赵小乐起身离开,在周围番子的恭送中,赵小乐缓缓走出诏狱,进入地穴离开了。
……
五月中旬。
随着宰相考核进入第三个阶段,京城平静了许多。
宰相身亡,文库爆炸,以及后来的第二轮考核,几乎没让整个京城平静下来。
当秦思宁和吕青白入主内阁,成为双相之后,京中反而少了许多事儿。
可见两人确实有宰相之才。
在他们的经营下,京城的老百姓,甚至感觉树上的柳叶都变得更蔫了。
就连上京日报的新闻,似乎也翻不出新花样了。
这一天,随着一只北国戏班子的进京,城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戏班子和街头卖艺的不同,从来不表演胸口大石,或者走铁钉这种简单粗暴的艺术。
喷火吞剑,这些烂大街的表演,更是连影儿也没有。
戏班子变出的戏法,都是许多老百姓没有见过的,其中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变脸。
先是一个旦角出来,转瞬间,他的白脸变成了红脸,接着,又是黑脸。
来回几次之后,脸上的彩妆宛如走马灯似的,来回变化个不停。
引来路人的一致称好。
接着,还有大变活人,男子变女子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戏法。
看得老百姓眼花缭乱,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再也没有心思去想着如何拆穿别人。
只剩下拍手叫好。
红泥听到喧闹声,掀开帘子,往外看去,恰好看到台上的男子本来胡子拉碴的容貌,转瞬变成了一个年轻英俊的书生,她吓了一大跳。
“侯爷,你快看,那个男子突然变了个模样!”红泥冲赵小乐叫到。
赵小乐闻声看去,只见那个男子还是胡子拉碴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嘛!”
“刚才,刚才,他现在又变回来了。”红泥喊道,“侯爷,这是不是妖法啊?”
赵小乐陷入了思索,“不是妖法,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妖法呢?”
有妖法,就一定有仙法。
可拉倒吧!
赵小乐想到。
那个男子的容貌再也没有变回来,谢完观众就下场去了,赵小乐也不再多看,收回视线。
近段时间,西厂又查出了几个奸细。
和赵小乐判断的一样,都是一些曾经心志不见,被人利用的番子。
就算杀了他们,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赵小乐趁此机会,决定在西厂内部来一场改革,提高番子的生活待遇。
同时重申厂规厂纪。
这样一来,奸细的活动,果然收敛了很多。
他现在还不打算大动干戈,因为这些奸细背后的人,目前还没查清都有谁。
“这个戏班子倒是有意思。”赵小乐突然说了一句,红泥却更加疑惑不解。
……
夜晚,东厂。
任逍遥在烛光下处理文件。
“这已经是本月第几起失踪案了?”
任逍遥皱起了眉头。
旁边,一位指挥使疑惑道:“大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失踪的案件?”
任逍遥由于负责训练锦衣卫,吕青白帮他请了八百锦衣教头的差事儿。
属于临时工。
本来一个低下的职位,却因为他和吕青白的关系,而变得举足轻重。
整个东厂,那个锦衣卫敢违逆他少许?
虽然东厂名义上的负责人,是由王元的人手把持,但在这些锦衣卫心中,任逍遥才是最让他们敬服的人。
任逍遥叹了口气,“我说的不是平民,而是咱们锦衣卫内部的人。”
“内部的人?”指挥使更加迷惑不解了,“内部更没有人失踪啊!”
任逍遥没有多解释,而是给了他一份名单,“这些人多盯着些,都是训练之余,喜欢去妓院和赌场的,一旦他们出现夜不归宿的情况,及时向我报告。”
指挥使笑了笑,“大人,咱们锦衣卫,一向没有这个规定,点完名后,去哪里都是弟兄们的自由啊!”
任逍遥沉声道:“最近不太平,让下面人都注意点,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小命很可能就没了。”
“是。”
指挥使不敢再违抗,恭敬地回了话。
任逍遥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马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