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卷着袖口,露出一截粉嫩的藕臂。
或许是因为蒸汽太热的缘故。
她的额头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些汗珠顺着她的鼻梁滑下,从小巧的鼻尖滑落。
模样十分的诱人。
这时,老人家询问道:“朝云,吃的好了没有呀?”
“就快了爷爷。”
女子答道。
声音十分的好听,如黄鹂鸟的鸣叫声般。
“各位客官,劳烦慢坐,吃的一会就好。”
老人家连忙招待他们坐下道。
此时在火光的照耀下。
赵小乐这才发现,老人家的皮肤并不是天然黑。
而是在他的皮肤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碳粉,所以才看起来如同一个黑人一样。
再想起老人刚才的话,忙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朽名叫王守山,村里人都称我为老王,若公子不嫌弃,也可如此称呼。”
老人家指着在灶台间忙碌的少女说道:“这个呀,是老朽的孙女,名叫王朝云。”
他满脸欣慰地看着王朝云道:“这些年,要不是这丫头懂事,老朽还得吃不少苦哩!”
正在这时,王朝云从锅里打了一盆热水起来,兑了些凉水,但依旧热气腾腾。
她将热水端到了赵小乐等人的面前,展颜一笑,毫无小女儿家的瑟缩姿态,落落大方,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各位客官在外面赶路,想必也冻坏了吧?快用这热水泡一泡吧!”
赵小乐还好。
还是红泥和绿蚁两人,却早已是冻得手脚冰凉,微微打着抖擞。
微微在这热水里泡了一阵,再加上屋里十分暖和。
她们的身子不一会就已经回暖,额头都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她们用过的热水也没有立马就倒。
掺了点热水,老人家就洗了洗胳膊和脸。
顿时,盆内立马洗出了一层黑色的物质。
而且一边洗着,老人还一边咳嗽着,涨得脸色通红。
赵小乐看着老人脸上残留的碳粉道:“王老,您可知,这烧炭产生的粉末,对人身体是有害的。”
“若是长期吸入这些粉末,恐怕会对人的呼吸产生影响啊!”
一听他这话,王朝云顿时变了脸色,惊呼道:“爷爷!”
王守山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道:“老朽已经烧炭二十余年,岂能不知这番道理?”
“只是若不烧炭,老朽又如何养活我这孙女?”
“将来,她又如何能嫁一个好人家?”
说罢,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王朝云顿时红了眼睛,一边给老人顺着背,一边哭道:“爷爷,我不嫁人,我就在爷爷身边,陪着爷爷一辈子!”
王守山咳嗽顿时好了许多,他笑道:“你这孩子,总说些傻话,爷爷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还小,你的路还长着呢”
王朝云顿时泪流满面。
一旁的红泥和绿蚁早已是被感动得不行,红了眼眶,在后面小声地啜泣着。
赵小乐神情也有些凝重道:“老人家,我来时的路上,看到那山坡上,也有着许多的田地。”
“种田收益虽然没有卖炭高,但好过它不怎么伤身体,老人家何不种种田地度日呢?”
听到他这句话,王朝云咬了咬牙道:“若是能种田,我爷爷也就不用每天上山伐柴烧炭,我爹我娘也不会失足跌下山崖,尸骨无存了!”
“额?”
赵小乐愣住了。
不能种田?
这是什么意思?
王守山也苦笑了一声,道:“呵呵呵,公子出身富贵人家,自然不明白我等小民的苦楚。”
“这漫山遍野的田地,却没有一块是属于我们百姓自己的呀!”
赵小乐顿时面色一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但是绿蚁不懂,她哭着问道:“为什么呀?难道这山间的田地不是你们自己开垦的吗?”
“当然是我们自己开垦的了。”
王守山叹息道:“可是早在二十年前,城里的那些地主和官老爷们,就用各种手段将我们的田地给收购了。”
“而且他们还出钱将周围的几座山都给买了下来。”
“也就是说,以后不管多少代,只要是我们村种粮食的,都只能给那些地主老爷们打打长工,根本不可能有拥有自己的一块地!”
听到他的话,红泥和绿蚁一脸的震惊。
“这这怎么可以这样?”
赵小乐沉默不语。
因为他早在老人家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土地兼并。
这是历朝历代都在发生的事。
没办法,为了满足自己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而像这种土地兼并,便是最为简单轻松的压榨百姓的办法。
只要完成了土地兼并。
虽说这些百姓不是奴隶,但却不得不世世代代为他们为奴为婢。
而这种欺压,长时间的后果,便是导致百姓的起义。
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瓜分土地。
然后新的勋贵们,又会重新开始兼并。
陷入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循环
一边聊着,外面已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赵小乐等人吃喝洗漱过后,便被安排到了客房休息。
听着旁边屋子里老人传出来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红泥和绿蚁全都面色不忍道:“大人,您就帮帮这一家子吧,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赵小乐点了点头。
既然遇见了,他自然会帮这一家子一把。
只是给钱只能治标不治本。
想要真正帮到他们,还得从源头着手。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
外面已经是明晃晃的一片。
很是刺眼。
走出门,赵小乐顿时就看到,不管是院内还是院外,都有一层厚厚的积雪。
“看来昨晚的雪下得真是很大啊!”
赵小乐心中想着。
此时,红泥和绿蚁两人已经端来了热水,朝赵小乐喊道:“公子,奴婢为您洗漱一下吧!”
“嗯。”
赵小乐点了点头。
在封建社会当贵族就这点好。
不管什么事都有人服侍。
而就在他们进屋没多久,院外就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
“开门!王青山,快给老子开门!”
院里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
还伴随着老人家阵阵的咳嗽声。
“咳咳咳几位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门外响起一道十分嚣张的声音。
“今日大雪,县尊让我等来取些煤炭回去,以供供暖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