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绯然对这些浑不在意,目光只是落在梁向绾的手一瞬,说道:“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自然不会忘记。”
“回来了就好呀,快过来,跟爸妈道个歉。”梁向绾忙不迭的朝梁绯然招了招手。
这是家宴,并没有媒体,不过还是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
赵婉晴,梁乘胜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招呼梁绯然,只等着她过来道歉。
梁起国也是拄着拐杖,目光责道:“这个逆女总算回来道歉了!”
宾客们在等待着好戏降临。梁绯然的事情他们可是听说过的。
也不知道这个养女哪里来的能耐从梁家出走。如今的梁绯然,在网络上已然成了一个人人皆知的笑话。
还好,她还算是懂事,借着这个机会回来跟梁家一家子道歉。
下一刻,谁都没有想到的一件事发生了,梁绯然脚步轻抬,看向灵台上原主奶奶的相册,说道:“奶奶,很抱歉,我没办法继续留在梁家了,如果你在天有灵,应该能明白我的处境。”
说话同时,梁绯然将线香点燃,供奉上去,看着照片中原主奶奶的脸,鼻子一阵酸涩。
梁起国拐杖狠狠的敲了三下,厉声道:“梁绯然,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几个长辈?”
梁起国在梁家,代表着绝对的权威,在他看来,梁绯然不该绕过他们去拜一个死人,哪怕这个死人是已故的梁家人。
大厅中的宾客议论纷纷。
“这个梁绯然也太不懂事了。”
“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那个身穿大花袄的女人,抱着孩子说道:“都快清明了,死人最大,这有错么?你们不磕几个头,还搁这儿说风凉话?”
身旁的人都是嫌弃的看着这女人,很快围绕着她形成了一个圈,都是离他很远。
“农村人就是没有见识。”
“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
梁绯然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梁起国,轻轻笑了笑,说道:“梁老爷子,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看我奶奶,在这个农家,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的奶奶,你们并不是我的亲人。我这么说,你们能听明白了么?”
梁乘胜顿时上前一步,如同扇叶一般的巴掌就要朝梁绯然劈来,边吼道:“逆女,梁家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跟你爷爷说话的?一点养育之恩都不记?”
巴掌带着搅动空气的声音落在。
结果落了个空。
梁绯然微微侧过脸,仅仅是距离那只巴掌一寸,就这样轻易躲开,额前发丝因巴掌煽动的空气所摆动。
那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漆黑一排的瞳孔,正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梁乘胜。
梁乘胜被气的鼻子都歪了,脸色通红,指着梁绯然的鼻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赵婉晴一向来温婉的脸色也绷不住,皱着眉,指责道:“你要是回来是为了气我们的,可以不用回来!”
“姐姐,你别气爸妈还有爷爷了,我们喊你回来,是想化解矛盾的,你到底是回来做什么的啊?”梁向绾在一旁,大声的煽风点火。
梁绯然神情淡漠,扫了眼面前的人,还有底下的宾客,说道:“你们可能以为,我今天回来是为了求梁家的原谅,实际上,我只是来看望我奶奶的。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在这个梁家,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
“退一万步来说,我祭拜我的奶奶,这位梁乘胜先生就要打我,到底谁做的过分?这世上本就是死者为大,你们要敬畏亡灵。”
赵辰铭一直沉默不语,他实在是无法接受,梁绯然变得这么漂亮的事实。
人类是视觉动物,赵辰铭更是这一群人中的代表人物,看见漂亮的人就移不开目光,也忘记了帮梁向绾说话。
赵婉晴皱眉道:“我们为你奶奶办了这么大一场宴会,你说我不敬畏她?”
梁绯然冷冷睨了一眼赵婉晴,跟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敬畏亡灵,如果只是明面上做的,像是举办宴会,那只是逢场作戏,根本不是敬畏亡灵。
梁乘胜狠狠的咬了咬牙,以长辈姿态教训道:“长能耐了,现在都会用鬼神之说来吓人了?”
“鬼神之说?你想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我还要去奶奶的坟上,你们慢慢在这里举办宴会。”梁绯然清冷柳眉微蹙,语气平静。
梁向绾拉了拉赵辰铭的手,赵辰铭可是一直在注意梁绯然,这一切他都看到了。
她不甘的低声提醒道:“辰铭哥哥,你快说说姐姐,爸妈都很生气啊。”
赵辰铭低下头,看着身边的梁向绾,鼻间有浓烈的香水味传来,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厌恶梁向绾。
“辰铭哥哥,你发什么愣?”梁向绾又是扯了扯赵辰铭。
赵辰铭忽然意识到了,梁向绾是有目的性都想让他说话。
难道是以前他被梁向绾那张漂亮脸蛋迷惑了,所以没有察觉么?
最终,赵辰铭都没有说话,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原地。
梁起国咬牙切齿的拄着拐杖,用力在地上跺了好几下,发出噔噔蹬蹬的声音,道:“梁绯然,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除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们也不会认你这个家人!”
梁绯然的脚步忽然一顿,慢悠悠的回过头。
梁向绾松开了赵辰铭的手腕,低声道:“这个jia
蹄子是打算回来了,还是爷爷有用,赵辰铭还是靠不住。”
她盘算着,等梁绯然求饶,就把梁绯然接沈莫承电话的事情公之于众。这里这么多亲戚,梁绯然以后在梁家,别想好过。
梁乘胜几人,见梁绯然回头,自然以为梁绯然是被梁起国威胁到了,对梁起国露出佩服的目光。
姜还是老的辣,要对付梁绯然这样的逆女,还是得梁起国出马。
大厅中的人们,跟梁家的人想的一模一样。
但很快,梁绯然开口了,她的语气并不重,轻飘飘的甚至像羽毛那样,令人厌烦却找不到打击的点:“梁起国先生,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