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将还有点烫的汤药放在旁边,担忧地低声问
“王爷,你感觉怎么样啊?”
语气里,罕有的轻柔,关切。
她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全靠他拼力相救,感激之情,满满当当。
再加上,他们俩怎么着也有了最亲密的那层关系,对他的这份感激,就更复杂了一些。
这几天他在沉睡,江一专注给他疗伤,以防走火入魔,闲人都不得入内。
她实在插不上手,况且每次还能瞧见舒云川一双怨念深深的眼睛,她也就不往前凑,讨人嫌了。
江一之前都说了,三天差不多能好,结果三天过去了,江回刚才竟然告诉她,他的病情又重了!
这就让她有些惴惴不安了。
堂堂江南王如果因为她落下什么病根,或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交代。
宋持听到女人罕见的关切之声,心底禁不住荡漾几许,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你没事就好,我就安心了。”
人家都要病死了,还对她如此关心,苏皎皎不免有点自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着没发烧。
“哪里不舒服?”
宋持拿着她的小手,放在胸口,煞有介事,“这里疼。”
苏皎皎惊得挑眉。
完了,那是心脏!
这家伙不会运用那个什么诀太狠了,心脏出毛病了吧?
古代没有速效救心丸啊。
“江一怎么说?他不是擅长治疗内伤吗?我叫他再给你瞧瞧。”
本应该病得没劲的男人,却抓她的手,抓得很紧,“不用叫他。”
“嗯?你这里不是疼吗?”
“本来今天醒来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没看见你在身边,我一急,病情就加重了。你多陪陪我,肯定就好得快了。”
苏皎皎……
就觉得这家伙,话里话外,奇奇怪怪。
“哦,趁着药的温度正好,快把药喝了。”
病弱的宋持“你喂我。”
苏皎皎嘴角抽了抽。
一贯强大霸道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娇弱,真让人有点消化不良。
病人最大,没法,喂就喂吧。
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勺子舀了药汤,喂到宋持嘴边,宋持喝了一口,风华绝代的脸立刻皱起来。
“这么苦!”
他一直身强体壮的,极少生病,多少年没喝过药汤了,猛然一喝,差点没苦出胆汁来。
苏皎皎噗嗤笑出声,“你个大男人,还怕药苦啊?羞不羞。”
宋持脸一僵,强撑着说,“谁怕苦了。”
“不怕苦,你一口气喝完。”
“喝完就喝完,端过来!”
为了男人所谓的自尊心,宋持没扛过苏皎皎的激将法,撑起身子,端着碗,将一碗药一口气喝光。
老天神,特么的也太苦太苦了!
心里咆哮着,脸上还要竭力绷着,一抬眸,看到苏皎皎咬着小白牙正偷乐,这才反应过来,被这女人捉弄了。
勾唇一笑,“别说,一点儿都不苦,还有点甜。”
苏皎皎撇嘴,信你的邪!
下一秒,男人捞住她的脖子,将她扯过去,封住了她的唇。
她愣怔时,他的舌已经登堂入室,风云作乱。
淡淡的草药香蔓延开来。
苏皎皎恼恨不已,用力推开他,小脸涨红。
“宋持你个死出!非害得别人一起苦!坏透了!”
他躺在床上,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沉声笑着,
“你我一体,有难同当。”
苏皎皎咧嘴,“呸,谁和你一体。”
“虚弱”的男人突然张开双臂,抱紧了她,挑逗问
“想不想一体?”
苏皎皎愣了下,才明白他的话有多污,脸一热,“才不想!”
他搂得更紧了,手各种不老实,低声说,“可是我想啊……”
“病得都快不行的人了,还成天想七想八。”
“我不想七,也不想八,我只想皎皎。”
苏皎皎狠狠一推他,将他推倒,就听到男人“哎唷”一声叫,俊脸皱着,显然哪里疼了。
苏皎皎顿时一慌,“没事吧?我忘了你有内伤了,不好意思啊。要不要让江一进来?”
宋持半闭着眼睛,似乎还有些疼,沉吟着,“他来也没用。”
“为什么?他看不了了?”
男人缓缓抬眸,深深睨着她,那份灼热的目光,看得苏皎皎心头莫名一慌,就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内伤……只能皎皎给补。”
苏皎皎……
不待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男人一把扯进了床里面,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将她压住。
苏皎皎给气笑了,“宋君澜,你也是够了,身体还没好透呢,那里就开始想逞威风。”
男人呼吸渐渐加重,“好没好透,待会见分晓,让皎皎给我检查,嗯?”
苏皎皎略一反抗,宋持就装内伤,说痛啊痛,吓得苏皎皎立马不敢乱动了。
屋里温度越发热烈。
床几乎要散架了。
某个病人,一边叫着痛,一边气势如虹。
苏皎皎累得要不撑时,才恍然大悟,该死的男人一直在骗她,他哪里病重了,这不是好利索了吗,生龙活虎的。
装吧就!
院子里等着的江回,焦虑地来回转圈。
可乐蹲在旁边,惬意地嗑着瓜子,地上一堆瓜子皮,她嫌弃地点了点江回,
“我说你啊,能不能别转了,转得我眼晕。”
江回冷哼了一声,“我是心疼我们主子!”
可乐翻了个白眼,“自作多情。你主子稀罕你心疼吗?”
“你懂什么!”
“你懂!你懂你现在进去把王爷叫出来!”
江回……
以为他傻,里面动静正猛的时候,他这会子进去,他安有命在?
可乐干咳两声,“这瓜子太咸了,有茶吗,渴死了。”
江回一边烦躁地白瞪她,一边递给她茶壶。
江一和舒云川走了过来,江回连忙迎过去,将里面的情况嘀咕一遍,说完,不放心地问江一
“主子这样,吃得消吗?”
江一冷冷道,“无妨。”
真以为王爷的功夫是闹着玩的?那可是世间顶级高手。
再说了,吃得消吃不消的,不正吃着呢吗,谁也不敢去打断人家吧。
舒云川将新扇子狠狠拍在手心里,冲着屋门丢下一句,“玩物丧志!”
一边走,一边低声感慨着,“女人就那么好吗?哼!”
天色暗了下来,总督府里各处都挂上了灯笼。
可乐揉着肚子,眼睛冒绿光,烦躁地说,“有吃的吗?要饿扁了。”
江回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主子都没吃呢,你个下人敢先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