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酒看着霍庭墨的样子,心脏微微疼的时候,像是为了某种不确定。
她伸手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怎么又提起这个了?”
察觉到他微微紧绷的身体,陆听酒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我之前不是说过很多次,不会离开?”
陆听酒靠过来的时候,霍庭墨下意识的就伸手,托住了她的后腰。
深如墨的眼底,却渐渐变得晦暗不清。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
心跳。
念及此的时候。
霍庭墨蓦地低头,攫取那抹柔软的唇瓣,深深的吻了下去。
冰冰凉的触感被温热的气息所覆盖时。
低而模糊不清的几个字,从他喉间溢出,“总是会觉得,你会选择其他人。”不要他。
陆听酒被男人堵住了唇畔,一贯清越的嗓音被撞得散碎,尾音带了些许的颤意,“怎么会。”
落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攥紧了点,破碎不清的语调似安抚,“不会的。不会有其他人。”
“将来即便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永远给你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霍庭墨的动作微顿。
他低眸去看他怀里的女孩,原本冷白的脸蛋,染了淡淡的绯红。漂亮的眼眸似覆了层雪雾,雾蒙蒙的。
霍庭墨的薄唇重新落在了她眼上,托着她腰的手却无声无息的紧了许多。
是因为愧疚吗?
酒酒。
……
晚饭结束后。
在客厅的沙发上,陆听酒才给霍庭墨说了简夫人生日的事情。
但她说完之后。
等了好一会儿。
陆听酒都没等到他的回应。
不禁抬眼看他时。
刚好对上男人一双又黑又暗到极致的眼睛。
“霍庭墨,你……”
“你见了淮止。”
波澜不惊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几个字响起,犹如叙述事实。
当然。
也是事实。
他看见了。
只是微微怔然了一瞬,陆听酒脸上的神色恢复如常,“哦,他来告诉我的。”
“一通电话就可以说的事情,酒酒。”霍庭墨俊美的脸庞上淡然,波澜不惊的道,“他选择了亲自去见你。”
陆听酒看着只要一提及淮止,就跟刚刚判若两人的男人,眼眸微微一静。
“你想表达什么?”
霍庭墨对上她明澈平静的眼,深黑如墨海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翻涌。但慢慢的,他的眼底又重新恢复无澜。
而这一切,都没有让陆听酒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霍庭墨摩挲着指间的戒指,淡淡静静的道,“酒酒,如果不能不跟他见面,那就跟他保持距离,嗯?”
陆听酒看着他脸上淡漠接近漠然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但随后。
陆听酒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像是反应过来了,又像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她的眼底淡薄的厉害,无一丝一毫的笑意。
抬眼,重新看向霍庭墨,“所以,我刚刚的话都白说了?”
【不会有其他人。】
霍庭墨注视着她的眼,语调淡然,“你的家人,他们都中意淮止。”
闻言。
陆听酒唇角牵起的弧度微深。
淮止?
即便是没有霍庭墨,她跟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但唯独不能是淮止。
“我喜欢的人,他们也会喜欢的。”
但说完之后。
陆听酒自己先微怔了怔。
【爱屋及乌,喜你所喜。】
那日陆祁临说过的话,突然就浮现在脑海里面。
霍庭墨看着陆听酒,看着她眼底的怔然。
而后。
才翻来覆去的,仔仔细细的拆分解读了陆听酒说的每一个字。
随后,霍庭墨低笑了一声,缠绕在嗓音里的某种意味极浓,“你喜欢的。”
所以……陆家所有人,包括简夫人……都喜欢淮止?
霍庭墨的话音落下之后,客厅内有短暂的寂静。
同时。
陆听酒心间微微一疼。
精致漂亮的眉眼,忍不住轻蹙起的时候。
像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从沙发上起身,朝霍庭墨走了过去。
手搭上男人肩膀的时候,陆听酒顺势坐进他怀里。
“霍庭墨。”
嗓音轻渺,但音色很准。
霍庭墨低眸看着怀里主动靠近他的女孩,眸光微凝。
“他们的喜欢,比我的喜欢还重要?”
微静了几秒。
霍庭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不经意间抚上她刚刚皱过的眉头。
指腹轻轻微微摩挲,似要抚平。
看着她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
霍庭墨温和俊美的脸上,覆了层不甚明显的冷感。
但低沉磁性的嗓音里,仍旧弥漫着温温的笑意,“如果他们要你选择?”
即便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但陆京远、简夫人无一不都是在等着协议到期。
算算时间……算算时间,也就剩一百零七天。
三个多月的时间。
心脏蓦地传来一阵刺痛的时候,陆听酒忍不住亲了亲他的下颌,“不会的。”
“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
哥哥是永远站在她这边的。
陆珩大抵是犟不过她。
大哥……大哥想来也是会以她的选择为先。
霍庭墨始终看着她。视线一瞬不瞬时,就会显得很专注。
偏爱这个词。
向来是最极端的。
要么全盘肯定,要么全盘否定。
就像她当初一意孤行的想要结婚,闹到最后,陆家的人依旧依着她。只不过加了一些条件。
同样。
如果她说不要了,那么就一定没有丝毫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
安静了一两分钟。
霍庭墨将陆听酒打横抱起。
在他起身的那瞬间,陆听酒条件反射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霍庭墨。”
“上楼。”
温温沉沉的落下两个字。
霍庭墨将她抱进了主卧。
其实一开始进去,陆听酒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因为卧室里的摆放,跟她早上走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但直到霍庭墨将她放在床上。
她看到床上多出来的深色枕头,跟周围梦幻色系的被套格格不入时。
目光微微一滞。
顺着陆听酒的视线望去。
不过一瞬。
霍庭墨收回视线时,低首亲了亲她的耳垂,“我房间的花洒坏了,以后我也睡主卧。”
找的借口虽然敷衍至极。
但……霍庭墨要搬进主卧,陆听酒还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
现在也更加的顺其自然了。
陆听酒心底,生了微微异样的情绪。
而霍庭墨盯着她脸上的情绪,眼底深处微有波澜。终究还是问了一句,“酒酒,可以吗?”
一秒钟的停歇都没有。
陆听酒笑了笑,“你的地方,当然可以。”
但霍庭墨马上纠正了她的说法,“星湖湾的一切,都是你的。”
而此时。
陆听酒以为霍庭墨的意思是,既然她在,也就有她的一份。毕竟他经常这样说。
当即没有太在意。
“搬进来就搬进来吧,需要我给你腾一些地方放你的东西吗?”
虽然卧室足够大。但该摆放东西的位置,全都是她的东西。
“不用。”
陆听酒肯定的回复,无疑让霍庭墨刚刚问那句话时就隐隐有些紧绷的神经,忽地放松。
“我的东西不多。”衣服可以放在衣帽间,其他的……其他的其实也不重要。
他人进来,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