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便没想过要同你交手。”
“我非炎飞鸿的对手,你能战胜他,就证明你要强于我,所以,我们也就不需要再交手了。”
“当然,这并非部理由。”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同样的不屈不挠不服输,即便强敌在前,苍天相阻,一样无所畏惧,迎头而上,将其干破。”
“你们,散发着同样的光芒。”
“他…已经不在了,但你还在。”
“而将这天魁,送予同他相像的你,也是我所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所以,就请你,继续走下去,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那最高处,走到那无人能及的巅峰,在其上,继续散发那耀眼的光芒吧。”
“我认输。”
纳兰黛落寞地笑着,缓缓倒退,一直退到演武台的边缘。
泪水再次噙满她的眼,她停下脚步,遥遥看向演武台另一侧的身影。
泪眼朦胧,视野模糊。
她看到一个人,屹立于万众瞩目下,万声欢呼间。
何等耀眼的光芒啊。
何等耀眼的人儿啊。
曾经的记忆,与眼前的景象逐渐重合,她又哭又笑,又笑又哭。
“鲍阿三,这天魁,是你的了。”
说罢,纳兰黛哭着笑着,笑着哭着,跳下演武台。
在她认输的那一刻。
整座演武场,满座看客,同时安静下来。
人们如何也没想到,骄傲的纳兰家闺女,昔日天骄纳兰黛,会选择认输。
人们更没想到,这场天骄会的最终战,竟会以这样的形式,落下帷幕。
不过,没想到归没想到。
些许意外,终究无伤大雅,并不会妨碍到他们的心情。
他们不知道纳兰黛认输的原因,但自纳兰黛认输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不重要。
他们只知道,他们亲眼见证了天魁的诞生,传奇的诞生。
以散修之身,鏖战群雄,连挫各大高手,一举夺魁!
天骄为之低头,贵女甘愿认输。
如此经历,且还是一散修的如此经历,称之为传奇,丝毫不为过。
而且,这很可能是无法复刻的传奇。
前不见古人,后未必有来者。
用以庆祝的焰火,乍然自穹幕下爆开。
漫天星火下,体起立,振臂高呼。
无论先前是纳兰黛的爱慕者,还是炎飞鸿的敬仰者,又或许是谁的支持者。
此刻,所有人的口中,都在呼喊着同样的名字。
“鲍阿三!鲍阿三!鲍阿三!”
如浪潮,大地震颤,似激雷,天幕响动。
无数人呼喊着传奇的名字,呼喊着他的名字。
万众瞩目,万方欢腾,万人高呼。
喧嚣间,那独自立于场中,沐浴星火之人,朝热情欢呼的看客们,高高竖起一根手指。
那是他的回应。
那是一。
那是一定的一。
那是第一的一!
那是唯一的一!
今日,他既是天选,也是唯一,更是第一!
唯一的散修天魁,七珠域年青一代第一人!
呼喊声,愈发高昂,而当人们看见听风剑宗的剑子,御剑下场之时,场面更是沸腾到极点。
“恭喜。”
剑倾城于欢呼中,落至演武台,落在徐子仙的对面。
他张开手掌,托起一枚样式奇异的储物戒,递向对方。
“此乃‘天魁戒’,地阶玄器,除去象征身份,以及最基础的储物之能外,还可储存、炼化、吸纳玄气。”
徐子仙微微挑眉。
这倒是个好东西。
如对方所说,这一枚小小的戒指,竟是有五样功能。
装逼、仓库、备用蓝条、精纯玄气、以及辅助修炼。
如果他口中的吸纳玄气,是指什么玄气都可以吸的话,那说不定还能用来削弱对手。
不过,即便是不能,也已经不愧是地阶玄器了。
徐子仙正要接过储物戒,他面前的剑倾城,却是再度开口。
“除此戒外,还有一万金玄币,一并作为你夺魁的奖赏。玄币已放入戒中,天魁,拿取你应得之物吧。”
“多谢。”
徐子仙伸出手,接下储物戒。
他脸上表现的不动声色,心里实则嘴都快笑裂了。
到底是天骄会,当真好大的手笔,难怪会有这么多人闷着头往里挤。
这马甲,还真是没白披,一通打过来,不仅把亏空补上了,甚至还大赚一笔,外加一件地阶玄器。
当然,也可能不止一件。
徐子仙抬眼看向剑倾城。
无需言语,后者已然会意。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手腕一翻,掌心间赫然出现一朵火焰牡丹。
“这是‘花火’,依照约定,只要能接下我一剑。此物,就是你的了。”
剑倾城突然出人意料地将手扬起。
于其掌心处绽开的火焰牡丹,立时被高高抛向空中。
这是一个讯号。
约定的讯号。
出剑与接剑的信号。
“我想,在它落下以前,足够我们决定出它的归属了。”
“我们,开始吧。”
话落。
剑倾城脚步轻点地面,以一个无比优雅的姿势,将身躯倒退数丈。
青鞘长剑自发跟随,在其站定后,又稳稳停于其身前。
他抬起手,手指一根一根握住剑柄。
“现在,亮出你的剑来。”
剑出一寸。
剑意乍现,有如实质,纵使相隔甚远,亦是教人如芒在背,遍体生寒。
“不要说你不用剑,我的剑早已告诉我,你会用剑。”
剑出一尺。
寒光倾泻而出,强横至极的剑意,将台面刺穿,将结界撕裂。
“我因剑而生,为剑而生。我出剑,从不会留手,因为那样,是对剑的侮辱。”
剑出两尺。
剑气冲云,剑光盖日,剑意直指九重天。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出剑,那接下来…”
“你可能会死。”
剑出三尺。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就好似被甩上墨渍。
原本的天朗风清,突然变作无边暗色。
偌大的演武场,本是处处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此刻却仅剩漆黑一片。
黑暗的视野,黑暗的世界。
人们虽然看不见场内的景象,却能知道场内发生了什么。
如此黑暗,如此景象。
就与天骄会开幕前,剑倾城出剑时,一般无二。
人们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们知道。
剑倾城,出剑了。
他们又不知道。
这一次,这一剑。
鲍阿三能否接下。
剑倾城的剑。
剑子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