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香河镇……”顾乔慢慢开口,随后撇了一眼墨景宁,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家摊子被砸的时候,是你们出手帮了我们。”
提到了这个地点,墨景宁敛下眼眸,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去年到现在,时间略有些久远,记不清事情的经过了。
一旁的马子元一拍脑袋,朗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原来当时那个怯生生姑娘就是你啊,真是巧了。”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到正在湖边停靠的奢华精美的画舫,顾乔为了满足马玉慧的好奇心,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居然会有那么巧的事……”马玉慧也是有些惊讶,一年前哥哥帮助了乔乔他们一家,一年后他们一家因机缘巧合来到了城里,自己又碰巧跟乔乔成为了朋友。
这缘分实在是妙不可言,马玉慧感叹道。
登上画舫,摇摇晃晃的船只差点让顾乔站不住脚,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好了一些。
画舫上几个仆人端来了精美的糕点,摆在了顾乔眼前,窗外杨柳依依,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她赏着美景一边吃着板栗酥。
坐在船头正跟其他人谈论事情的墨景宁,忽然侧目,看到了她吃东西的模样,一张小嘴塞得鼓鼓的,活脱脱像一只偷吃的小松鼠。
真是没有一丝闺阁女子的端庄,墨景宁嗤之以鼻,挪开了眼。
顾乔吃完点心擦了擦嘴巴,丝毫不知某人心里的腹诽。
此时,马玉慧掀起帘子走了进来,不知怎的,一张脸红彤彤的。
“乔乔——”
她细细唤了一声,来到顾乔旁边坐下,“不知这点心……可还合你胃口?”
顾乔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重重的点头,一双眼睛轻眯,复而打趣道“怎的,不去找你的情郎,来找我这个姑娘家做什么?”
“乔乔,莫要胡说!”
一提起贺公子,马玉慧脸红的不行。
顾乔一看到她这幅模样,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十分喜欢那个贺钰,不然不会一提起他就恼羞成怒。
画舫在湖中央飘飘荡荡,过了不久这才重新靠岸
一下船,顾乔就打了个饱嗝,她今天来这里就是吃东西来了。那些文人才子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都没有吃几口,都是在那里对酒当歌,吟诗作对。
这一边,马玉慧跟马子元正在跟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着话,过了一会儿,马玉慧重新走到顾乔身边,略有些歉意的说道“乔乔抱歉,我父亲有急事找我们,实在送不了你回家,不过我已经跟贺公子说好了,他答应送你回去。”
顾乔想起刚才尴尬的场面,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叫个车夫回去就行,用不着麻烦他。”
她虽说还未及笄,但是孤男寡女的同乘一辆马车,总觉得有些尴尬。
况且那个人还是玉慧喜欢的对象。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回家呢,何况还是我约你出来的,我就有责任把你安全的带到家。”
马玉慧一脸不赞同,硬拉着顾乔来到墨景宁的马车前,微微福身,“贺公子,乔乔就麻烦你了。”
墨景宁放下手中把玩的玉扳指,抬眸向外面看去,对面那个小姑娘不情愿的表情尽收眼底,冷淡的“嗯”了一声。
实在是推辞不过,顾乔无奈的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的缓缓滚动,车内一片寂静无声,顾乔整个身子蜷缩在角落里,不得不说这个马车外表看起来虽朴实无华,但是内里别有洞天。
整个车子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兔绒毛,车顶用了上百颗玛瑙和玉石作为点缀。
简直豪无人性。
顾乔使劲按耐下自己想要扣玉石的手,一个劲的告诫自己,这是别人的车,这是别人的车。
对面的男子慵懒的靠在车窗上,余光时不时的瞥向一旁的小姑娘,她脸上表情实在丰富,有羡慕,有纠结,还有另外一种他看不明的情绪。
“坐我的车,就那么让你难受吗?”墨景宁双手放于脑后,懒懒的开口。
温润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冷冽。
顾乔很诧异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她还以为这一路上他们都不会再交谈了。
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她只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
等到她这句话说完,对面的人却再也没有出声。马车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柳水巷前。
“谢谢你送我回来。”顾乔抿了一下嘴巴,开口道。
无论再怎么样,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举手之劳。”
淡淡的嗓音从里面传来,话音刚落,马车又匆匆的离开了柳水巷。
一阵微风吹来,她的鼻尖似乎嗅到了淡淡的松香。
——
顾仁德回到家里之后,首先去地里看了一下西红柿,的确如顾三礼所说,这西红柿大部分都熟透了。
他让三弟在村里找几个人帮忙摘西红柿,他打算把这西红柿全部都运到城里去。
趁着摘西红柿的这两天功夫,他托人去打听这云间小饭馆的掌柜到底是谁。
可过了一天,传来的结果却令他大惊失色,顾仁德沉着脸,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他设想了无数种答案,却没想到这间饭馆真的是他侄子开的。
顾聪那个混小子不知何时有了那么大的本事,居然有本钱开一家饭馆。还特意打着他侄子的名头,来招揽客人。
想起了他们家以前做的事情,顾仁德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想的脑筋都要炸了,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顾月走了进来,看见二叔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出声询问“二叔,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顾仁德长叹一口气,这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讲述一遍。
“我实在没有想到,顾聪居然会那么厚脸皮。”
都跟他们家闹得那么僵了,出去做生意居然还有脸提起他们家的名字,实在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种人。
【作者题外话】从前的墨景宁义正言辞:这女子没有半点闺阁女子的端庄!!
后来的墨景宁:唔……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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