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一起回去,这样会让别人看到。”郝书记起身要走,他望着我,似乎在要我回应。
“我知道。”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看了他一眼。心里极是不情愿,但一想到我的目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我必须要面对这一步。
“我先走了!”对面的老男人左右的看了看,回头又是望了我一眼,满意的笑了。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容的从我身边走过。
“混蛋!”我说,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倒向椅背,心里满是疑问,觉得自己这样做不知是对还是错,这个问题一时还真想不通。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当我踏上飞机,再到香港之后,我越发的感到一个人不能没有目的,不能没有一些实质的东西,即使是不择手段。但对于一些人,你不得不这样,比如象郝书记这样的人,他不仅仅是有权有势,也有利可图。
或许,沾上他的光芒,自己从没想到的东西会不由的得到,从那次在招商局收的牛皮袋一样,我都不知是哪个,结果就得到一笔钱,至今都不敢动,一直压在办公桌的柜子里。
或许,在捞取钱财方面,我的手段不够成熟,但起码,我会慢慢的用我手中的一些实质性的权利,让人自己送上门来,既然如此,我能收的,我就收,不能收的,我就拒之门外,不能让人抓以现行,让人知道我的清廉和单纯,这才是最重要的。
郝书记这个人,和他打交道后,慢慢的我看出了落差,他表面上风光,权力至上,但私下里和老婆不和,经常的闹腾。可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让他这人得不偿失。但以他的口吻来说,上面关系铁得很,从中央到省部里,关系网织得很牢,可以混个几年就退休了。
我坐在那里,想着一些事情,想到梦玲的事,起码得知振东哥那件事,有着郝书记出面,应该比任何人要有效,相信可以帮到。至于李尚,我不敢在郝书记面前提起,或许正如公明所说的,他可能在帮,如果他不帮,我也慢慢想办法,等回了黄石再说。
这些天来,我都在想到,李尚和我,我们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关联,但他确实的影响到了我的生活,不能不说我多少有点想他,因为他强迫型的爱让我如此的满足。
公明,陈公明。我不知才刚他现身至此的目的,但相信他起始的目的不是我。与他,我不知这段爱恋会如何发展下去。或者,我们的爱是错误的,照这样下去,我们好象没有好结果。相较于在学校里时,我们的单纯,那时的希望和结局,可能要甜蜜。可偏偏事情总是与人愿违,让人落差。我们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也没有想到,也不知后面会怎样。公明,你怎么想的,在做什么,我都一无所知。
想到他刚才瞬间的身影,我的心一慌,却随之而消。。。。。。
梦玲,我一想到她,心里满是高兴,我得给她打个电话,不知这家伙现在在干什么,我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拿出手机,正要拔动梦玲的电话,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而且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呢,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打电话给我。
“喂,是小微吗?”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公明的。
“是的,公明,是你吗?”我突然的感到紧张起来,因为我想起了刚才在上面的走廊中见到他的身影。
“是的,你马上出来,走到酒店门口!”他说,他似乎就在我不远处一样,竟然指导我。
“现在吗?”我放低声音,我知道,公明有事找我,他应该就在附近。
“是的,我就在外面,我在外面等你”他好象是要放下电话,“你快点,不要让别人看到,特别是熟人。”
“嗯!我知道!”我起身,四周看了一下,没有看到熟悉的。或许是我太过于大意,也可能是没有想到,其时我的身后,几双眼睛正盯着我。
公明,这个家伙,不能上正桌的菜,他总是神神秘秘的。
走到酒店门口,我四处张望,却是不知他在哪里,我走下几个台阶,这时电话又响了。
“我出来了!”我急着说。
“你往右走,走到旁边那个花葡旁,有一辆车子,你上来。”
上车?那么证明公明已经是在车子里面了。我去还是不去呢,他的岳父在上面等我,我却又是放鸽子。
不行,公明这边我得说个法子,能支开就支开,说不定他只是一些小事,但他既然悄悄的来这里,肯定不能公开,所以我应该很快就可以脱身了。
果然,我看到了前面停一辆未熄火的车子,霓虹灯下漆面光亮。我忽然的犹豫了起来,竟然有些迟疑。
去吧,先去了再说,自己见机行事了就行。
我打开那车子的前门,直接的坐了进去。
果然,公明坐在驾驶室位置上,他还没来得及和我说一句,车子向前滑出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和我们一起来?”我没有看他。
“和你们一天来的,但不是和你们一起,我在办一些很重要的事,这个以后我跟你说。”公明似乎极是正经的说。
我没有吱声,他在做什么事,我不管。或者这是他的秘密。渐渐的,我和他,我觉得我们越来越适合做普通朋友了,不象以前一样达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了。
我望着车外,真的不想说什么,不管他带我去哪里。相信他不至于要迫害我。
“我等会要回酒店,我要看稿子,明天还要参加财团会。”我侧过头看他,一明一暗灯光中,他的轮廓如此清晰,亦如此熟悉。
“我知道,我等会就送你回来!”他没看我,“我来,本来不想见你的,但我看到你和。。。。。。”
“什么?”我有些吃惊,甚至是害怕起来,我不知道他说的意思是什么,但一想到我和郝书记在酒店内的丑态,多少有些心虚。
“你不要太过了,我不知道你是自暴自弃,还是有什么目的,但你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线。。。。。。”
“底线?”我越听越不舒服,“公明,你要搞清楚,你和我,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你能这样说我吗,你说我的底线,是道德吗?”我深吸了口气,真的很气面前的男人,“我潦倒时,你在哪儿?我需要你时,你在哪儿。。。。。。你说我缺德吗?公明,你这是诅咒我。”
“我没有,小微!”公明摇着头,“你不要这样的想,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只是觉得你要过得好,起码要过得比我好!”
“我不好吗,我嫁了个好男人,嫁鸡随鸡,好与不好,怎么去评断呢?”
“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你和。。。。。。来香港,或许我没想到这个结果。”他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许多吗,你以为和那个老东西在一起了,你就能随心所欲了!”
“公明!”我叫,“你跟踪我?”
“小微!”陈公明将车停在路边,他望着我,“小微,我不希望你越走越远,现在还不晚。说真的,当初我把你推荐给他,只是希望通过他,让你能得到一些实质性的帮助,或许是我大意了,让我没有想到。”
“什么,这一路都是你安排的?”我越听越有气,“陈公明,当初你和那个女人成家了,我们没能够在一起,我认为是天意。后来,你出家,似乎不理世事。我也想,这是命,我也认了。可后来,你与那个姓卢的,你们。。。。。。你一出家人,为了她。。。。。。这个。。。。。。”我却乎是歇斯底里的开始朝他叫,“算了,我想开了,我们这辈子是不可能了,我不想了,公明,我很累,你送我回去吧,我们不吵了!”
“小微!”公明大声的叫,“你。。。。。。你还是不了解我,真的,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小微,我和小卢,真的没什么,你要相信!”
“公明,好,我们不吵了,我相信你,好吧。我说你一个出家人了,为何总是六根不尽的,掺和着这些事,你为什么,你累不累?”我感觉到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望着面前的男人,我的心又痛又恨。“你这样的,想要说明什么,是要跟我说,你收手,不要再错下去了?”
公明没吱声,似乎是默认着。他望着我,曾几何时,在学校里,每次我们有了一些争吵了他就这样的看着我。
“公明,你这样做,其实他都知道!”我说,我想起了刚才郝书记在酒店里跟我说的一些话,当时我没听懂,现想起,知道他有所觉察,而我亦感觉到我的声音小了许多。
“我知道,我就是要他知道!”公明哼了一声,“他心里有鬼,当然处处小心了。”
“你。。。。。。你岳父他。。。。。。”我感到意外而又意料之中,“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我都这样了,我不想让你在中间为难。”
“你放弃吧,什么也不要了,就象开始一样,做回你的管理,去做本职工作,不要这样的,这样很危险,也没有好的结果。”他说,“我不希望看到你走到危险的一步,这样没有回头路的。”
“你知道没有回头路呀!”我叹,“公明,当初你引我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既来之,则安之。我有我的目的,我一定要达到,你知道我,我认准的,回不了头了。”
公明又是不吱声,但我听见他叹了口气,半晌,他说:“我送你回去吧,你好自为之。”
“公明!”我听他说要送我回去,心里感觉着,我和他从此真的两不相干了一样,或许,我们从此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对于我曾经爱过的男人,他的警告是真的,但我想我的路我自己来走。
“公明!”我侧过头看他,见他的头发长了些,没有戴帽子的他,在黑的夜色中,在柔和的灯光下,那分明的轮廓,曾经让我痴迷。我探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亲吻他,因为他,爱过他,而已。
“小微!”他看我,神情中流露出亲切而又怜爱的目光,“你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任何时候,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你尽管。”
“嗯!”我坐正身子,眼泪又是流了出来。对不起,公明!我的心在痛。从此,两条线不可相交之后,就平行而为,我侧眼看车外的灯火,香港的夜色,这灯,如同熟悉的家乡一样。只是有海的风,清凉而令人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