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二女共坠高楼,疑学业压力过重。”
“Z大新生姜绒绒再上热搜疑受情伤!”
……
“姜同学啊,关于学业压力这方面,校方还是希望你出面澄清一下哈。开学不到半年,你说你带学校出过几次名了?不能你一个人就代表了Z大形象是吧?不能让大家认为Z大只有你这样的学生对吧?”
姜绒绒对着电话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对面能不能看到。
她陪着笑敷衍:“好的好的,谢谢林教授的提醒。我这就发微博澄清,我跳,啊不!我掉下去这事,跟学校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
她忙改口:“不不不,是那个小姑娘想跳楼,被路过的我及时发现,深受学校崇高教育的Z大学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当机立断出手援助,可惜身单力薄,在施救途中....”
“行了行了!”对方打断了她:“事关学校形象,处理好了,学校可以不追究你被狗咬了还能哐哐爬楼这件事。”
“老师我没被狗咬啊,我那是……”姜绒绒苍白地解释,对面雄厚的声音冷漠地打断他:“不管你是被什么咬了。如果处理不好,你就真的是被疯狗咬了。校方出于安全考虑,建议被疯狗咬到的同学短期不要返校为好。”
姜绒绒欲言又止,还没等她说出什么话,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叹息一声,显然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只是自己那微薄的生命值哪里还经得起网络的折腾。
女学生跳楼的新闻热度并没有高到离谱,这终究是个娱乐至上的年代。姜绒绒这次被推到风间浪口,是因为景渝年被拍到了。
天边是一片沉沉的暗红色,荒郊也被黄昏染上几分暖意。废弃高楼顶层,一个英挺的男子跪在那里,胳膊撑在楼顶边缘,向下看去。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脊背蹦的很紧,又好像是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刚爆出来那张图时,有网友评价:我在一张图上同时看到了坚毅与脆弱。
图的角度刁钻,显然是无人机航拍,又被人匿名发在网上让大家猜测是谁。虽然景盛集团及时删了帖子,但无数网友早已下载保存,加上坠楼的是姜绒绒,网上关于白衬衣男子是景渝年的猜测愈演愈烈。
直到一周后,姜绒绒醒来,事件热度几乎要退下。这时让姜绒绒再发微博,不管内容是什么总会再掀起一波热度。
像是察觉了姜绒绒的烦闷,一杯清热去火的菊花茶被适时递过来。景渝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在玻璃杯上,被橘黄色的茶水映衬得更加白皙。
“谢谢景总。”姜绒绒讪讪道。
景渝年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嘴唇轻抿,整张脸看起来清冷默然的样子,有点唬人。
从姜绒绒醒来,景渝年一直是这个样子,对她爱答不理,还不许赵助理搭理她。这间高级病房里平时没有一点动静,往来的医护人员也是一声不吭,要不是还有个手机,姜绒绒都要憋死了。
反常的不止如此,更让姜绒绒不安的是:系统消失了。
不是指那个发布任务的可恶系统,是对姜绒绒抱有明显善意的“系统”。现在的系统只有发布任务和查询生命值的机械提示音,就像是失去了灵魂。
“统统?”姜绒绒在心里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她暗叹,紧接着换了个称呼:“系统系统?”
“你好,我在。”机械音响起,与之前相比显得十分僵硬。这个系统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连“统统”和“系统”都无法识别区分。
姜绒绒怀疑是自己的坠楼使系统发生了变化。
坠下去时她已经接近昏迷,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医院的工作人员什么也不说,只告知陈若伤势较严重。姜绒绒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需要留院一周观察。
她叹息一声,捧着杯子抿了一口菊花茶,偷偷看向床边冷着一张脸的景渝年,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从那张图看,景渝年显然看到她们掉下去的样子了。姜绒绒一边偷瞄英挺的景总,一边暗中揣摩那天的事情,遗憾这人什么都不肯说。
“渝年。”
熟悉的声音传来,病房里的二人闻声看去,是林旭倚在门口微笑,身边还有一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林旭嘴角含了一抹淡淡的笑,很有礼貌的向姜绒绒问好:“姜小姐醒了?身子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觉得已经可以出院了。”姜绒绒诚恳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显然这事她说了不算,景渝年起身和林旭打了声招呼,又向那位老先生恭敬问好:“先生,这次麻烦您了。”
老先生看起来脾气不大好,没好气的说:“有什麻烦的,体检报告都显示没问题了,非让我跑一趟又能检查出什么?!”
“还有你个臭小子,十年不联系我,我还当你回心转意了,结果把我骗来给个小姑娘做体检!”老先生没好气的伸出手来点了点林旭,还在埋怨这个曾经的得意弟子去做兽医的事。林旭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在姜绒绒忐忑的目光下,老先生搭上她的手腕,开始把脉。良久,习惯性的摸了一把曾经存在的胡子,缓缓道:“不熬夜多睡觉,清淡饮食,放宽心神。”说完起身瞪了林旭一眼,像是在说这点小事也劳烦他老人家出手。
景渝年淡淡向姜绒绒介绍道:“这位是林松义老先生,S市有名的老中医,当年伯母怀孕时,也找林老先生看过胎。”
姜绒绒忙向老先生问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伯母是自己的妈妈,能找这么有名的老中医安胎,原来自己家真有点东西啊。
“你就是姜家那个小女儿啊。”林松义看向姜绒绒。她微笑着点点头,总感觉这话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