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这些银子凑齐吧?这个事情皇上已经知道,又那般宠爱陆夫人,若是不能把嫁妆给凑齐了,怕是不好交待。”田嬷嬷说道。
陆远臻和纪芩顿时都哑声了。
吵吵吵,吵有用吗?
还是先凑钱吧。
“你那里还有多少钱?”陆远臻问纪芩。
“我也没多少钱,就两万两银子吧。”纪芩说。
“那么多钱,怎么只有两万两?”
“这些年给孩子们的开销,还有给雨薇她们准备嫁妆,都花了不少钱。还有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礼节往来,都是要钱的。”
“那也不可能这么多钱都没有了。”陆远臻冷哼,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是不是把那些钱都拿去填补你们家那个窟窿了?”
纪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糯糯地说:“哪、哪儿有。就是给的那两次,你也是知道的。”
“呵,你真当我傻?你小弟上个月去长乐坊欠了一千两银子,被长乐坊的人追着要债,等我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又悠闲自在了。如果不是你拿钱回去,他们哪里来得钱?”陆远臻嘲讽地看着她。
“我……”
“你别跟我说他们还有钱,要是真有,几日前你弟妹就不会上门来打秋风了。”陆远臻打断她的话。
“老爷你怎么这么说?我娘家也算是纪家的分支,你……”
“可是你们都快出五服了。”
“老爷,账已经盘点好了。”管家拿着盘点好的账册进来。
陆远臻拿过来看,他算的没错,定安伯府一年的收入也就一万多,而定安伯府的支出一年也就两万两左右。
这么算下来,十五年,十五万两银子,都被纪芩自己私吞了。
“十五年,十五万两,你现在就两万两,其他的钱呢?”陆远臻被气疯了。
十三万两啊,不是一千三百两!
她竟然拿了这么多钱去贴补纪家!
可恨他这个时候断了腿,要不然他非打死她不可!
“家里三万,你手里两万,还剩二十五万,这么大缺口,你要怎么填?”
“我?老爷,我哪里有钱来填?”纪芩叫道。
“那你就去想办法!”陆远臻说,“你拿了那么多给你娘家,这个时候难道她们能袖手旁观吗?”
“我娘家哪里有钱?”
“没有钱就去凑!”陆远臻喝道,“你最开始进了定安伯府,没有钱,想去接济她们的时候,难道不是找我凑的钱吗?怎么,我那会儿都凑的,他们现在就凑不的?”
“我……”
“要么你让她们想办法,要么你回去和她们一起生活,你自己选吧。”陆远臻说道。
纪芩往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他:“你要休了我?”
“身为定安伯府的人,心却不在定安伯府。你既然一心念着娘家,让你回娘家难道不是正好顺了你的心意吗?”陆远臻说,“定安伯府的当家主母,心只能向着定安伯府。”
纪芩看陆远臻对自己冷漠至极,突然觉得,自己如果不能好好做出选择,他真的会休了自己!
“除了这个,家里能凑的钱都凑出来,雨薇她们的嫁妆也先拿去处理了。”
“这怎么行?雨薇过不久就会出嫁了!”纪芩惊呼,
陆雨薇的嫁妆自己从很早就开始准备了,这些年看到有什么好东西,她就会收起来。
那一库房的嫁妆都是她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这次若是不把柳月娥的嫁妆给她还回去,雨薇还能嫁给三皇子?”
纪芩抿了抿嘴,知道这个事情是真的没办法了。
那些东西不仅要处理,还要处理得快,算起来只有一天时间了……
陆雨薇听说自己的嫁妆被抬出去卖了,愣了几秒,然后提着裙子就去找纪芩。
她跟纪芩闹,没有嫁妆自己还怎么出嫁。纪芩这次也没办法惯着她,结果母女俩吵了起来,都各自气惨了。
把陆雨薇的嫁妆都搬出去了,纪芩又回到纪家。
纪家人一听她是来要钱的,脸色立马变了,纷纷说没钱,很是让纪芩心寒了一把。
自己这些年给他们的钱没有十三万,但是四五万是有的,现在让他们给她一点就不给了,简直让她气不过,直言不给她,她以后也不认这个娘家了。
她娘原本说不认就不认,后面还是纪芩的小弟回来了,说可以给她找一万两,晚上给她送过去。
纪芩离开了,他才跟他娘说,陆雨薇就要嫁给三皇子了,而且还是侧妃,以后也算是皇家人了。
如果这个时候和定安伯府断了关系,那多亏啊!
纪芩娘一想也是,夸他看事全面,然后被哄着拿了一万两银子出来。
要是陆远臻知道纪家这么容易就拿出一万两来,那他们破落户的形象就要崩塌了。
定安伯府到处凑钱的事情没有瞒住京城上层人家。不少人都在看他们家笑话。
后面三十万两银子的嫁妆的事情还是传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了定安伯府以前出手阔绰是哪里来的底气了。
贺云熙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夫人,我们要出手阻拦不?”谷雨问。
“阻拦什么?她们早点把钱凑够了还给娘不是更好?”贺云熙应道,“而且我也很好奇。”
“夫人好奇什么?”
“定安伯府这些年生活都过得奢华,已经形成习惯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少了这一大笔钱,我很好奇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的。”贺云熙好奇地说。
“想必一定会很精彩的。”谷雨也被带出来兴趣了,想看看定安伯府会变成什么样的。
这时候门房来说,有个穿着官服的人来找贺云熙了。
贺云熙疑惑,几个小霸王过来从来不需要通报的,都是直接进来。袁赫文这会儿应该在忙成亲的事情也没空。
除了他们,自己也不认识别的男子了。
而且男子来见她,还是选在陆彦不在的时候,就更说不过去了。
她带着疑惑去了前院,看到在客厅背对着门口,欣赏客厅字画的人,一时没认出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