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娣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激动。
“真不真我们都会查实,我记得你以前也是罐头厂的员工,虽然过去很多年,但是厂里那么多人,总有记得一星半点的。”
扬子平的笔尾在笔录上划了几行:“现在我们以故意伤人罪和扰乱社会秩序罪对你进行扣押,审判结果马上就会下来。”他看向一边,“李警官,你处理吧。”
他收拾了东西离开,白闫鹤一看到他露头,就凑了上去。
“同志,审出来了吗?”
扬子平点头:“已经认罪了,她这种程度的故意伤人、非法闯入民宅,至少五年。”
“五年?”白闫鹤皱了眉头,“我妹妹的事情呢?她怎么说的?”
“您是当事人的舅舅是吧?现在对于当年白挽卿的事情陶晚同志已经跟我们说明白了,但是还需要证实,只能说她是嫌疑人,证据不全,尚且不能定罪。”
白闫鹤的拳头紧了又紧,但是他的家教和涵养让他最终没有在公安局闹出什么乱子:“辛苦您了,这个案子以后您多上心。”
白闫鹤天之骄子,从来不会跟别人说客套话,却抓着扬子平的手握了握。
“这个你保管放心,我们每一个案子都是尽心尽责的。”
扬子平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跟白闫鹤多寒暄。
白闫鹤开车把他们载回了家,陶秋一回家就躲进了房间里面。
众人也无暇顾及她。
陶晚把她和尹青柏是怎么诈出王爱娣的反应,又是怎么一步一步找到王大和王二两个混混的,白闫鹤听了直皱眉头。
他初始是出于对陶晚的信任,陶晚说是王爱娣害了白挽卿,白闫鹤就这样相信了。
现在他听了陶晚的描述,更是深信不疑。
陶理给陶晚写的那封信陶晚看了好多遍,一字不差地背给了白闫鹤听。
白闫鹤眉头紧锁:“主观上我们的逻辑成立,但是客观证据确实不够。”
“调了医院档案,也不行吗?”
陶晚问道。
“时间太久远了,就算是公安局去查,他们也不会费多少心力。”
公安局的日理万机,事情有轻重缓急,眼下的事尚兼顾不上,何况是没什么线索的陈年旧案。
白闫鹤说的是事实,陶晚却不死心。
白闫鹤陪了陶晚一会,便要去上班:“你实习没有时间,我让你表弟去照顾耀生。”
“小舅舅,这太麻烦表弟了,我去请个护工就是了。”
“耀生昨天过去,是我让他多去你那边走走,人家是为了人情受伤的,我们这边要是只请一个护工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在礼仪方面,白闫鹤有自己的坚持。
林耀生是个男人,陶晚确实也不方便照顾,但是她不想再麻烦白闫鹤了,还要牵连着白凡萧。
“我和你一块去照顾吧。”尹青柏看出陶晚的纠结。
“导师不是催你去实验室么?”
尹青柏轻松道:“我老师看出我不是那块做实验的材料,就不让我干了。”
尹青柏深受高秋月其害,洗平板的时候“不小心”砸了一筐,师兄脑仁都炸了,他们汤老师看着一地狼藉,老头的血压也是蹭蹭上升。
平板不是精密器材,但是那一筐也够贵的。
要不是尹青柏是应酬方面的奇才,汤秋鸿一定把他逐出师门,汤秋鸿指着尹青柏的鼻子告诉他下个季度多拉点经费,这事算是过去了。
后来事情结束在尹青柏故意露拙,让汤秋鸿确定尹青柏确实不是个能呆在实验室做科研的材料。
汤秋鸿本来想的是尹青柏在学术上再差,只要会在酒桌上长脸,他怎么也得把尹青柏带在身边。
但是一段时间观察下来,这孩子真不是这块料。
还是像以前那样,管管实验材料出入就算了吧。
尹青柏因此可以远离高秋月,不过这些尹青柏都不会跟陶晚去说。
陶晚只知道尹青柏不需要再去实验室。
她也不为尹青柏可惜,因为他们早就聊过将来,知道尹青柏本身志不在此。
“你去?”白闫鹤也不知道尹青柏是真傻还是假傻。
林耀生对陶晚的心思,他都看出来了,尹青柏看不出来?
还是说尹青柏就是想趁着林耀生现在伤了,好好过去欺负人一顿?
白闫鹤看向尹青柏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尹青柏却重重点头:“我去就行了,要不是我去的太晚,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昨晚尹青柏过去看到那一幕,心都不跳了。
满眼都是血,他害怕那是陶晚的。
林耀生这算是替陶晚挨得砍,尹青柏当然是诚心诚意还这个人情的。
陶晚也是很赞同,白闫鹤便不好说什么。
白闫鹤把两人又送回了医院,紧接着就去了单位,耽误了一上午,他连午饭都没吃。
陶晚在医院食堂打了点饭带上去,看到林耀生已经在白凡笙的照料下吃饭。
他伤得是右手,左手拿着筷子很笨拙,白凡笙站在一边笑。
林耀生总是板着脸,做什么事都很妥当,从小到大白凡笙还没见过林耀生这么狼狈的样子。
“你们回来了!王爱娣怎么样?拘了没?”
白凡笙看到陶晚进来,也不管林耀生了。
陶晚跟白凡笙说了今天的情况,但是没跟她说白挽卿的事情。
“才五年?她把耀生哥砍成这样,才五年?”
“是至少,应该还要看伤情报告。”
王爱娣从杂物间拿的斧头并不大,但是也让林耀生吃足了苦头。
“至少不得关个十年八年的,我说个不好听的,你别跟我爸说,”白闫鹤不许白凡笙在背后说人坏话,“你那个小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耀生怎么说也是个练家子,竟然被王爱娣伤成这样,白凡笙肯定要问清楚。
因此从林耀生口中知道了是陶秋在后边给王爱娣发信号,不然她早就被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