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几人刚到园子,就遇到也准备出门的江鸿飞和刘业。
这次江鸿飞倒是没殷勤地打招呼,而是刘业先喊了句“三郎”,江云康才回礼问安。
既然遇到了,大家就一起往外走。
到了正门,林氏眷恋不舍地看着江云康,林源瞧着江鸿飞两人上了马车,着急道,“你们别再对视了,还是早些出门的好。”
江云康这才松开林氏的手,和林源转身上马车。
而另一辆马车里的江鸿飞,这才开始感叹,“江三郎真是好命,出身侯府,还有个娇美的夫人,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我听说,三嫂嫂的嫁妆就有万贯家财,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就碰不上呢?”
刘业坐在江鸿飞的对面,他比刘业大三岁,家中早有妻室,“这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若是你能高中,前来说亲的人,也会好得多。”
“你我都是苦出身,再好也不可能有江三郎那么好。”江鸿飞往后靠着,眼神里都是羡慕,“还是好羡慕啊,就算是庶子又怎么样,那也比我们好。”
“罢了,咱们决定不了出身,只能靠科考改变命运喽。”
说到科考,马车越靠近贡院,路上的书生就越来越多。
临近贡院时,车夫停下马车,说前边人太多,只能步行过去。
江鸿飞和刘业下马车时,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心里的紧迫感更多了。
同样的,林源看到那么多考生和送行的人,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姐夫,好多人啊。”林源张望了一圈,都找不到文渝和张博宇在哪。
江云康也觉得很多人,他当年高考时,同学校考生也就一千出头。这次据说有四千多考生,而这里还不止考生,还有来送考的亲人等。
难怪要在考试前一天进考场,这么□□番搜查,一天也就过去了。
“我先过去了,你先回去吧。”江云康和林源道,“这里那么多人,省得你跟我挤。”
林源摇头说不行,“我还是看着你进考场,这样才能安心,不然我在家里,也是干着急。”
好不容易看着姐夫到会试,林源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就像木须先生的乡试意外一样,那全家都会气死。
江云康多少也有点紧张,他带着林源往人群走。
没找到文渝两人,倒是先看到了于景山一行。
于家的小厮在前边清路,这么一来,便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江云康的身边就有人讨论于景山的身份,实在是于景山一行的动静太大,他往前走了好久,都在讨论于景山。
“于家不愧是太子妃的娘家,就连哥儿来考试,这气派也不一样。”
“哼,他们就嚣张吧。现在气势弄再大也没用,会试能上榜才是厉害。”
“这倒也是,不过我听说于小公子的文章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头名。”
“拉倒吧,于景山要是能得头名,我沿街给你当马骑。我听人说啊,这次的头名,不是江陵书院的文渝,就是木须先生的学生江云康。”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江云康不由都听了一记下。
一旁的林源也是伸长耳朵,等着听边上人继续说。
“江陵书院和木须先生都是厉害的,他们的学生肯定不一般,能得这样的恩师指导,真是让人羡慕。”
“对啊,我听人说,那个江云康还是庶子。一个庶子却能得到木须先生的青睐,想来文章做得极好。”
“原来是庶子啊。”有人透出遗憾,“这要是庶子,就算再好的功名,往后也难出头。”
“谁说不是。若是家中另有嫡子,一家子的门路都用在嫡子身上,留给庶子的便所剩无几。”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那也不一定,若是庶子自个儿很有本事,也能有不一样的前程。”
“要是太厉害了,你觉得嫡母和嫡长子能容许?”
……
江云康听到这里,就继续往前走了。
作为庶子,确实不太容易。他也没有宽厚仁爱的父亲和嫡母,不过老天也没对他太差,至少大哥是个好的。
虽说大哥是大家长心态,希望家里每个人都能好,但这对江云康就足够了。
往前又走了一段,江云康才看到文渝和张博宇。
张博宇跳着对江云康招手,等走近后,立马道,“我们睡不着,天没亮就起来了,这才到了前面。三郎睡得可好?”
江云康说还好,问过张博宇后,又去看文渝,听他们都说还不错时,他才安心许多。
在江云康几人说话时,于景山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翁行鑫顺着于景山的目光看去,拧眉道,“景山,你看他们做什么?”
于景山转头看了翁行鑫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继续往前走。
贡院前人声鼎沸,等考官们带着军士出来,不需多时,便安静下来。
在江云康他们排队等候搜查进考场时,林源只能退到远处。
江云康站在文渝和张博宇的中间,三个人一起被叫到。
分开检查后,进考场时,互相给了个肯定的眼神,再各自领了名牌去找号房,
在号房里等待考试,是件很磨人的事情。
若是考完了,那还随便躺着。但还没看到试卷,心里就会有无数猜想。
好在江云康的心态一直都很不错,夜里裹紧被褥,虽然要蜷缩着身体,但还是靠着自我催眠睡着。
第一场考的四书文,虽然之前的乡试和院试都有考过,不过越到后面的考试,就越不容易,对考生的要求也就越高。
江云康拿到试卷后,再三思索,打了草稿后,才开始做题。
沉浸在做题中,时间就过得很快。
第一场考试结束,江云康从考场出去时,就能听到许多人在叹气,还有人喊累。
他也很累,连着在号房睡了两晚,腰酸背痛,只想快点回去休息。
找到书砚后,江云康就跟着书砚上马车。
“三爷,小的在马车里准备了水和吃食,你若是饿了,就先吃一点,三奶奶已经在家中准备了您爱吃的饭菜。”书砚道。
江云康上马车后,看了眼书砚准备的吃食,但他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点水。
在号房里睡不好,上了马车后就闭着眼睛休息,什么时候到的承安侯府都不知道,还是书砚来叫他,才醒来下马车。
记回到三房后,江云康简单洗漱,随便用了点饭,连安儿都没看,就去睡下。
直到快傍晚时,他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一个温热的小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等小手摸到他嘴巴时,江云康突然张口,咬住手指。
“不!不要吃手手!”安儿着急了,他想收回手,却被突然醒来的父亲给抱住。
林氏坐在一旁弯唇笑着,看江云康坐醒了,起身去端茶。
安儿被江云康挠得“咯咯”笑,小手乱摆着,等父亲喝水时,才趴在父亲怀里休息。
“顺顺送去大哥那儿了,明日大哥休沐,说顺顺今晚住在大房。”林氏等江云康喝完水后,再把茶盏放下,看着儿子累了,她让奶娘把儿子抱出去休息。
江云康起来穿好衣裳,见外边天色晚了,伸着懒腰道,“在贡院里待了两晚,我骨头都酸了。”
“那你躺下,我帮你按按。”林氏道。
江云康点头说好,但不等他坐下,书砚突然来敲门,说老爷突然晕倒。
听到承安侯晕倒,江云康和林氏赶忙去正院。
他们到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但承安侯还没醒。
向氏坐在离孟氏最近的地方,皱眉道,“母亲,大夫查不出来父亲得了什么病,又要父亲要清淡饮食,他该不会是他自个儿医术不精吧?”
江云启立马接话,“这个大夫帮我们府里看了二十几年的病,在京城都是有名气的,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向氏被呛,当即转头瞪江云启,但碍于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她不好回嘴。
自从红杏有孕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再次差到冰点,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吵架。江云启更是有两个月没去向氏屋里。
江云康听到清淡饮食,差不多就能想到承安侯得了什么病。
古人还没有高血压这一说,但大夫也能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这才要清淡饮食。
承安侯的腰不好,他不能久站,但每日进补的东西吃下去,越来越胖,怕是不止高血压,其他两高也有。
江云帆眉头紧皱,他看着孟氏道,“既然大夫让清淡饮食,我们就按着大夫说的办吧。父亲这段日子说话久了都会传,若是再胖下去,确实不太好。”
孟氏点头表示同意。
从承安侯辞官后,她就不大管承安侯的事,也省心不少,那些妾室再有本事,现在也没用。
故而承安侯要吃什么,她都让人去准备,只要承安侯好好活着,别挡了她儿子的前程就行。但没想到,好吃好喝供着,也会供出病来。
在众人说话时,里屋的承安侯醒了,他还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头晕目眩,喊人送茶来。
孟氏听到承安侯醒来,忙带着众人进屋探望。
江云康和林氏在人群最后,他们两个都很识趣地没有往前面凑,反正承安侯也不想见他们,不过是做个样子。
六郎江云成也挤不到前面,他正是最长个子的时候,站在江云康身边,低声喊了句“三哥”。
江云康转头看去,见江云成快到他肩膀,和江云成点点头,示意这会别说话。
孟氏一番嘘寒问暖,承安侯却只回了三两句话,便又要睡了。
众人退出屋子,孟氏看天黑了,让大家先回去。
江云康夫妇和江云成一起往外走,本想和江云成说说话,但被出来的江云帆给叫住。
记“三弟、六弟,你们跟我来下。”江云帆的身后跟着江云启,两人正朝江云康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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