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纨君没管怀里挣扎的小东西。
觉得有些话是应该跟她说清楚,他也没将她抱回包间,而是直接离开,去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把人丢进他的车里,他一脸冷沉严肃地望着她,连名带姓地喊:
“叶芯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叶芯苒还在哭,小脸上挂满了泪。
她红着眼瞪着他,满腹委屈。
“你管我做什么,我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你做什么是跟我没关系,但我知道你这样是因为我。”
唐纨君没给她好脸色,冷了声音。
“你才多大,你看看哪个女孩子像你这样,跑厕所去喝酒,可真行啊你。”
“谁说我这样是因为你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叶芯苒不想面对他。
抬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想要推门下车。
可车门被锁上了。
她推不开,又对着唐纨君喊:“你开门。”
唐纨君盯着她那个样子,蹙起了眉心里添堵道:
“你能不能别这样,也快成年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我怎么了就不懂事,我让你开门,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开门听到没有。”
叶芯苒脾气很大,扯着嗓音大声嘶喊。
天知道今天这顿饭,她吃得有多痛苦。
只要一想到唐长老有女朋友的事,她的心就像是被撕成了无数的碎片一样。
没办法再去面对他,多看他一眼。
也不敢在侄儿面前表现出来,只好一个人离开。
她也知道女孩子喝酒不好,但至少那样能麻痹一下自己,减轻她心里的难受。
唐纨君不想惹她发飙。
他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好声道:
“叶芯苒,你是叶彻的亲姑姑,我姐是声声的嫂子,按辈分来说我都得叫你一声姑姑。
就算我没有女朋友,我心里没有任何喜欢的人,我也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更不可能喜欢你。”
她该知道这其中的伦理关系。
他唐纨君再不是人,再禽兽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姑娘起那样的心思。
叶芯苒瞬间怔住。
她双眸呆呆地望着身边的男人。
很惊诧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难道他看出来她喜欢他了
忽然觉得好难堪,好无地自容。
她低下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唐纨君瞧着她,心疼的眉头皱得更紧。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但你不该对我有任何的心思,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肯定能遇到比我好一百倍的男人,不要把心思放在一个混迹在娱乐圈里的老男人身上。
他给不了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他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听我话,放下,忘掉,远离,你只要做好这三点,将来肯定会感谢你现在的选择。”
傻姑娘,怎么就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呢。
曾经的他,是个多脏的人啊。
他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纯粹干净的女孩子。
他该一辈子孤独终老才是。
“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叶芯苒哭得抽搐,趴在一边不停地摇着头,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叶彻的姑姑,为什么你姐姐要成为声声的嫂子。
你告诉我,如果我不是叶彻的姑姑,你姐姐不是声声的嫂子,那你会喜欢我吗”
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整个身子因为哭泣而发抖着。
唐纨君避开看女孩的目光,狠下心道:
“就算你不是叶彻的姑姑,我也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
叶芯苒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望着他好看的侧脸,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小,还是我丑,还是你真的喜欢那个盛与。”
她不明白,他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明明之前对她那么好。
在训练基地里,每天都会顾及到她。
怕她吃不好睡不好,天天虚寒问暖。
这样对她面面俱到的男人,怎么就不是因为喜欢她呢。
唐纨君还是不敢去看身边的女孩,也为了让她死心,他承认道:
“对,我喜欢盛与,将来也会娶她为妻,既然你选择了退出训练,那以后就好好学习,别再把心思放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不值得。”
他觉得他把话说得已经够狠了。
小姑娘该对他死心了。
他开了车门,让她随时都可以下车。
叶芯苒忽然愣住。
不知道为什么,在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后,她没有像前一刻那般哭得撕心裂肺了。
反而平静了下来,坐在那儿发着呆。
尽管她还是觉得心口好疼好疼。
可是她不愿意再表现出来对他的在乎。
他很明确的告诉她,他喜欢别人,要是再在他面前要死要活,多没尊严啊。
也会让别人觉得,她不地道,在使着浑身解数勾引别人家的男朋友。
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自然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叶芯苒允了他的话。
“好,我会放下,忘掉,远离的。”
好像是真的死了心一样,她也不再看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唐纨君赶忙拿出手机给叶声声发消息,让她过来陪她。
他则坐在车上,难受的拧着眉心,满脸惆怅。
叶声声是在电梯门口碰到小姑姑的。
见她满眼湿润还红红的,她知道她哭过了,赶忙抬手拥她入怀。
“姑姑没事吧,不难过。”
“侄媳,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在面对叶声声的时候,叶芯苒还是没崩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
其实要她放下,忘掉,多难啊。
那可是她从小喜欢的爱豆。
她也没想到,不过是训练基地里一段时间的相处,就让自己对他身陷无法自拔。
那种爱而不得,却又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好让她崩溃。
“好,我们回家。”
叶声声赶忙拥着她前往叶彻的轿车方向。
唐纨君还坐在他的车里。
也看到了声声拥着那姑娘离开的身影。
心里明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却又感觉像是丢了什么一样。
他不愿意深想,也不敢多想。
比所有人率先一步,先驱车离开。
……
叶彻接到了声声的消息,说小姑姑要回家,他便起身跟顾清礼他们告别。
安好可能是吃了辣的缘故,肚子有些不舒服,顾清礼要先送她去医院看看,不跟叶彻同路。
叶彻跟他们两口子分开后便去了停车场。
见声声拿着他的车钥匙坐进了车里,他赶忙过去上车。
结果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他回头看着后座的两位女士。
“谁喝酒了怎么会有酒味”
问话的时候,叶彻方才看到小姑姑不对劲儿,问她,“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叶芯苒不说话,窝在叶声声怀里看都不看侄儿一眼。
叶声声道:“别问那么多,开车吧。”
叶彻觉得他就是这俩人的司机,不多言听话的开车。
自此回到家以后,叶芯苒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也不去上学。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毫无预兆的把自己憋出病来了。
因为她那是心病,家庭医生也没办法。
叶声声就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开导她。
好在小姑娘也不是死心眼儿,终于在叶声声的陪伴下,渐渐康复后返回了校园。
从此,她的心里有了一个再也不敢去肖想的人。
……
梵山之巅。
整整一个月,连翘每天都尽心尽力的给云薄准备一日三餐。
她不让任何人帮忙,每次把饭菜做好端到云薄的房门口后就识趣的转身离开。
也是整整一个月,从她再次上山到现在,她没有见过云薄。
云薄也始终坚持着不愿意开门见她。
连翘知道自己这样下去,是等不到师父回心转意的。
她干脆去到云薄闭关的清修殿门口,跪在了操练的院坝里。
现已是冬季,寒风凛冽,连翘衣着单薄,冻得她脸颊通红,浑身发抖。
慕容起赶忙给她拿来披风,蹲在她身边心疼的红了眼。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不愿意见你,或许有他的苦衷。”
连翘望着前方台阶上巍峨的清修殿大楼,哽咽出声:
“再有苦衷,也不能二十年的感情,说尽就尽。”
“他要不出来见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