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血海中。
冥河教祖盘坐于千叶血莲之上,目光幽幽,好似看透了大千世界,无量虚空,缓缓开口道:“大劫气息越发浓郁了。”
波旬道:“教主在山,大劫之下,我修罗一族弟子却是实力突飞猛进,想来这大劫却是我阿修罗一族的机遇来了。”
听闻此言,因陀罗、鬼母等人俱是满脸认同之色,这些时日,就连他们这些人实力都有了不小的精进。
不仅是他们,麾下的儿郎们纷纷突破境界,实力大金,可谓是喜事连连。对旁人来说大劫降临,一个个都惶恐无比,可他们反倒是更期待了。
冥河教祖将众人神色收入眼中,忽而叹了口气道:“大劫之下,于阿修罗一族却有裨益,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算不得什么,就算等能达到老祖这般的实力,又能如何,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波旬等人顿时好似一盆冷水浇在了头顶上,一个个再也笑不出来了,教主这话说的,简直没法接。
他们不过是因自身实力提高而喜悦,却又如何能与圣人教主比呢?
冥河好似知晓众人之想法,继续道:“等可知这大劫因何而来?”
波旬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鬼母等人却道:“弟子不知。”
冥河教主:“这大千世界自盘古开辟一来,便有无边因果纠缠,而当因果纠缠越深,到了一定地步连天道都容忍不得,便会降下劫数,如那快刀斩乱麻,扫尽一切因果,使得万物重回本来面目。这等劫数,便是量劫。”
因陀罗恍然,问:“老祖,莫非此番便是量劫降临?”
冥河教祖摇头,道:“量劫可大可小,此番却是天地之间因果缠绕,达到了极致,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是以天道才降下这劫数,欲要犁庭扫穴,将天地万物尽数抹杀,重回混沌,到那时重开天地,再演洪荒,一切便是从本源开始。此劫非同小可,大不可量,称之为无量量劫。”
“无量量劫……”
下方众人皆脸色大变了起来。
就连坐于冥河一旁的刑天和相柳等巫族之人都不由得神色凝重了起来,他们曾听闻过无量量劫,不知此劫竟然如此之大。
重开天地,再演洪荒,那是何等的手段?若真是那般,眼下这大千世界又将如何,莫非真个尽数毁灭个干净?
都说圣人之下皆蝼蚁,若是大千世界毁了,那他们这些蝼蚁争来争去,又有何用呢,毕竟早晚一死。
波旬问道:“教主在上,若是这般,大劫之下,尽成齑粉,我等辛苦修持,岂不是毫无用处?”
冥河教主再次摇头,道:“大衍之道,其用四九,遁去余一,天灭万物,只有那一线生机。”
刑天有些迫不及待:“一线生机何在?”
冥河教主:“无量量劫之下,万灵覆灭,人道却将于劫中兴盛,是以一线生机便在人道之中。”
刑天皱眉:“人道?那是老君知道,我等巫族并非人道,莫非便合该灭绝?”
冥河教主道:“非是如此,却也不错。只是万灵皆有一线生机,人道兴盛,却也是气运之争,看那玄天教主,辛苦修持至今,得天道躯壳,混沌之钟,可谓是法力冠绝三界,日后证道有望。可饶是如此,他却依旧要行那冒险之事,却是为何,等可知?”
波旬心头一动,道:“玄天教主亦是冲着人道而去?”
冥河教祖点头,笑道:“正是如此,玄天教主毕竟自人间而来,性格之中多些人气,却不忍身旁之人陨落大劫之中,是以才在这紧要关头,行那冒险之事,为玄天教众夺那人道气运。”
刑天道:“人道气运非同小可,玄天教主若是夺去了,岂不是便断了他人之机会?”
冥河教主道:“正是如此,玄天教自劫中起,教众皆因果极深之辈,若是玄天教主顺天应人,自该以一教之力缓解大劫。可他偏偏生了嗔念,以一己私念置无量众生于不顾,才平添了诸多变数。”
刑天这才恍然,道:“依教主之意,莫非杀了玄天教一脉,便能使得三界散去,众生无碍?”
冥河道:“无量量劫终究要降临,无可阻挡,只是劫气大小却不好妄定,若是玄天教主愿意牺牲,想来劫数更能缓和许多念头,到那时我等再诸多谋划,未尝没有那一线生机。”
众人这才彻底明白了缘由,暗自叹息,难怪教主等人缕缕与那玄天教主为难,原因竟是在这里。
波旬又问:“教主,不知我等接下来欲要如何行事?”
冥河道:“到时自知。”
……
西方极乐世界。
随着阿弥陀佛与准提教主前往紫霄宫听道,已有数载不曾回归,如今的极乐世界,乃是宝幢光王佛坐镇中央,光明普照三千世界。
这一日,弥勒佛前来见过宝幢光王佛。
宝幢光王佛开口:“弥勒尊者何来?”
弥勒佛道:“佛祖在上,眼下大劫降临,那东胜神州玄天教主冥顽不灵,心生嗔念,以一己之私置三界众生于不顾,其罪大矣。眼下其更是立下万丈法台,欲要逆天争命,夺那人道气运,弟子特来请佛祖降下雷霆之怒,斩妖除魔,靖平三界。”
宝幢光王佛闻言稍有沉默,缓缓开口道:“我佛自去紫霄宫听道,便令贫僧执掌极乐世界,非大事不得外出。不过弥勒尊主有心,那玄天教主冥顽不灵,竟要逆天,实是气数将尽,天救不得。”
弥勒佛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道:“既是如此,还望佛祖法驾神州,将那玄天教主灭杀,匡扶天道。”
宝幢光王佛摇头,道:“贫僧受教主法旨,不得外出,却去不得。弥勒尊者若是有心,不若去婆娑净土走上一遭,或许有收获。”
“婆娑净土?”
弥勒佛心中顿时不爽利,这宝幢光王佛废话了半天,自己不愿意动也就算了,居然连一个佛子都不愿意派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