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一行给狮驼王和蛟魔王带来的困扰,一路疾行,渐渐过了东胜神洲,又越过三千弱水,终于进入了南瞻部洲。
“此洲人道昌盛,得圣人教化,倒是不俗。”
玉帝一路走来,却见那城池绵延,皆是高大密集,仅是关隘便不下数万座,其中不乏仙人强者坐镇。
除此之外,这些城中之人加起来恐怕不下兆亿,一城之人居然比之前许多小国度都要多得多。
玉帝一路走,一路看,神色始终无变化,銮驾平稳,天花如雨,真香涌动,可下界众生却一个都看不见。
“圣人教化……”
离开南瞻部洲,玉帝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神秘之中透着某种算计的样子,吓得太白金星急忙低下头,只当是没见到。
“不去西牛贺洲了,去北俱芦洲。”
这时,玉帝忽然开口,朝驱车的力士吩咐道。
力士应着,銮驾立刻换了方向。
群仙疑惑,尽管说西牛贺洲乃是佛门之地,可往常玉帝巡游三界,却也要去看看,怎么如今却变了?
都说天心难测,玉帝便是天,果然如此。
群仙不明,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直奔荒无人烟的北俱芦洲而去。
北俱芦洲,一如既往的荒凉,虚空弥漫着煞气,更有丝丝戾气浮动,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
群仙皆是纯粹无垢之法体,平日里自然不会来这里,可此番玉帝要往,他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
人群之中,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身着盔甲,背后红披风,神色威严,手中却托着一个九层金塔。
他身旁则立着以为长相俊美,身着莲花法袍,足踏风火轮的年轻人。
这二人乃是父子,三界闻名,正是天庭兵马大元帅托塔天王李靖极其第三子,人称三太子的哪吒。
“父亲,您说陛下往日也去那西牛贺洲,却不曾来这北俱芦洲,这次怎的变了?”哪吒小心问道。
李靖看了自己这第三子一眼,低声道:“胆子不小,妄议陛下,该当何罪?”
哪吒咧嘴一笑:“父亲,此言也就我父子知道,旁人也不知,就无需这般了,累不累?”
“这臭小子。”
李靖两眼一瞪,又看了那边玉帝一眼,确定后者并未注意到这边,这才小声道:“陛下三界共主,想去何处,莫非还要跟交代一声?”
“这倒是不用,就是奇怪。”
哪吒说了一句,忽而见一旁杨戬走了过来,连忙住口不言。
杨戬走过来,先朝李靖行了一礼,然后才朝哪吒道:“过些时日,随我去灌江口盘桓些时日如何?”
哪吒笑道:“怎的,莫非又手痒,要跟我比试一番?”
“非是跟比试,而是欲要去这三界一处险地走一走,打算邀一同前往。”杨戬如实说道。
“哦?”
哪吒诧异,问道:“要去何险地?去做什么,我实力虽然不俗,可这三界险地众多,任何一个都危险无比,稍有不慎便有陨落之危。”
“我那灌江口乃是太古水神陨落之地,虚空千沟万壑,水浪万重,乃是一等一的险地,我欲要进去一趟。”
杨戬说道,三界之中险地众多,其中危险自不必说,可却蕴含着许多的造化,于感悟天道多有好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他那灌江口的神水虚空,乃是巫族祖巫水神共工陨落之地,一身血肉精气融入虚空,化为无边秘境,其中固然凶险,但也蕴含着造化之道,尤其是水神精气和天地水之大道,可谓是奥妙无穷。
如今群仙之中的水德星君便是得了好处的,只是他得到的好处少的可怜,不过沾染了一丝气机而已,便能成就仙位,可见深水虚空之不凡。
在得知了孙猴子实力超越了自己之后,杨戬便觉得日后自己不能再继续闲散下去了,须得艰苦修行才行。
只是到了他这等境界,想要进步不是打坐参禅可以的,尤其是他的道乃是玄功九转,须得在生死之间体会大道玄妙,才能于冥冥之中找到那一丝突破的契机。
这也是他为什么打算进入险地的原因了,落后于人是他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对方曾是手下败将。
“真君,此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一旁的李靖听到,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插了一句话进来。
这哪吒乃是他之三子,虽不是最喜欢的一个,却也是亲身骨肉,如今三界升平,一片平稳,何必去自寻麻烦,行那等险事呢?
杨戬看了他一眼,笑道:“天王不必担心,哪吒道兄实力非凡,与我联手,想必能安然而归。”
“可是真要去?”
哪吒与杨戬也算是老交情了,二人当年封神之战便配合默契,如今见对方这般说,便知道对方想必是打定了主意,便道:“既要去,那我便陪走上一遭又何妨?”
“既然如此,便定了。”
杨戬笑着点头,转身去了。
见杨戬离去,李靖朝哪吒呵斥道:“竖子,知道什么,那神水虚空乃是三界一等一的险地,大罗金仙入内都九死一生,有何本事,居然敢夸如此海口?”
哪吒被呵斥,却也不恼,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父亲,前些时日我去乾元山见过老师,却得知了一件事情。”
李靖一愣:“何事?”
哪吒道:“这三界安稳不了多久了,老师说,数百年后便有大劫降临,到那时三界之内一切生灵都逃脱不了。”
“什么,竟有此事?”
李靖大惊,转念一想,哪吒平日性格虽跳脱,可想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便皱眉道:“师傅还说什么了?”
“老师说,欲要渡劫,便要争,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争那一线造化生机。”哪吒缓缓说道。
“争?”
李靖眉头皱的更紧了,也变得沉默了下来,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朝哪吒道:“此番巡游三界之后且回府中,待为父去大雪山回来再说。”
哪吒点头:“孩儿自然听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