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人的问话,萧老太爷一脸赔笑的答道:
“是铺子。他们宁家骗了我们两间铺子,今天就是让他们还回来的。”
那人就冷嗤了一声,没在开口。他大概已经知道是哪两间铺子了。
可惜,他们肯定是拿不回去了,因为早两个月前,宁家就用他们还了账。
这边,宁益闻言便脸一僵,讪笑道:
“祖父说笑了,那是小静的嫁妆,哪是我们骗来的?”
萧老太爷对着宁益就没有了那份小心翼翼。
只见他怒视着对方吼道:
“要不是你们承诺帮我们搞个秀才功名,我们会给那死丫头陪两间铺子吗?”
现在连宁益自己都落榜了,可想而知,宁单就是忽悠他们的。
那头目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萧家人。现在还有这么好骗的人吗?
居然以为这还是前朝,拿钱就能买到功名。
别说是宁单,就是他,也忍不住想骗对方一把了。
说到陪嫁,萧老太爷这才想起萧静来。
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他才会被宁家给忽悠了。
真是黑了心肝的蠢货。
殊不知,萧静现在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昨晚她和宁益度过了一个浓情蜜意的夜晚,一早起来,宁益还颇有兴致的要给她画眉。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突然有丫鬟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说是家里闯进了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婆婆让宁益从后门出去躲躲。
萧静都还没反应过来,宁益已经跑的没影了。
紧接着就有一群人闯进她的院子,二话不说,就将她和丫鬟给制住了。
那就是群土匪,不仅抢了她所有的细软,连她头上的发钗都没放过。
后来还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完了。
她和丫鬟想反抗,但却无能无力。
而且对方口口声声道,他们是来要债的。
要债的?宁家这么富裕,她公爹还是举人老爷,怎么会欠债呢?
她很想大声的反驳,可是刚才宁益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迷迷糊糊的被押来前院,直到见到同样狼狈不堪的婆婆,才声嘶力竭的质问道,家里到底是怎么啦?
可是婆婆根本不理她。
无论她怎么问,对方除了不停的谩骂诅咒外,什么都不说。
那群人可能是烦了,干脆把她和婆婆的嘴给堵上了。
所以,当逃出去的相公也被带到了前院,她都已经懒得去问了。
接着,就是她娘家人也过来要账了。
她恨宁家!
恨宁家人为什么要骗她?
她更恨娘家!
恨当初祖父祖母为什么不早点把萧柔给嫁过来?
她就是再傻,这会也知道了公爹不是出去游历访友,而是躲了出去。
到了需要一个举人老爷出门避祸的时候,她知道宁家是真的完了。
那么,她设想的那些未来也全完了。
那边,萧老太爷试图用眼神,逼迫宁益将那两间铺子的契书还回来。
可宁益还在求他,
“祖父,您帮帮我们,只要帮我们还了剩下的七百两,以后我把您当做亲祖父一样孝顺。”
萧老太爷闻言,差点气笑了。
特么的,老子要是有七百两,哪还需要你个龟孙子孝顺我。
宁益当然也知道萧家现在就是个空架子,但万一了呢,万一对方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萧照早看不惯这个斯文败类了,上前揪着他的衣领,道:
“宁益,你个王八羔子别废话,赶紧把我们萧家的铺子还回来,否则……”
否则就要被这群人给抢先了。
两拨一起过来要账的,自然是谁先拿到手算谁的。
那边看样子也是要账的老手了,应该会遵守规定吧,应该不会仗着人多就欺负人吧。
萧静看着亲哥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垂下眼眸,真是个蠢货。
也不想想,这群人会让宁益手里还攥着两间铺子吗?
宁益见萧家人全都离自己远远的,再加上还有赌场的人也在不停的逼迫他。
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不忿,这下子全发了出来,冲着萧照怒吼道:
“没了,没了,全没了,铺子已经拿去还账了,有本事你们去找赌场的人要呀。”
萧照一愣,上去就是一拳。
特么的,你如今这个鬼样子,还在这吼什么吼?
那边宁母见儿子被打,即便是被堵住了嘴,也跌跌撞撞的要上去撕打萧照。
萧家人肯定不愿意呀。
于是,两家人就当着赌场人的面打了起来。
赌场那边的头目看的津津有味,等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示意手下人将他们拉开,他还有正事要办呢。
那人来到宁益跟前,蹲下身拍了拍宁益的脸,皮笑肉不笑道:
“到底是差点就考上秀才的人,脑袋瓜就是灵活。你以为用这一招,就能躲过去吗?我呸,我们老板也给过你们机会的,是你自己没抓住,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原来,宁父一直都有赌博的嗜好。
以前在宁州城的时候,因为他是举人老爷,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维持好形象,不好经常出入宁州的赌常
所以,他就经常借着去访友的名头,去外地赌。
不过,以前他就是赌,也还有分寸。
虽然还是输多赢少,但数目都不大,宁家的家底在那摆着,再加上他既是举人,儿子也那么打了,因此宁母除了偶尔劝劝,并没有很管他。
但是,后来他去京城参加会试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在京城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年就有十个月的时间,借着参加诗会的名头跟着他们混迹赌常
结果不仅会试落榜了,宁单还给家里带回了两千两的欠条。
就是这时候,宁母才知道,宁父已经背着她将宁州城的产业都卖的差不多了。
最后,要不是她死命的拦着,这座宅子恐怕也保不祝
事情已经出了,宁母哭过闹过,但最后还是要帮宁父出主意。
她也算有魄力,直接找到了赌场的负责人。
以宁益将来的前程为诱饵,让赌场的人答应他们延期还钱。
人家赌场的老板也是打着结交的心思,想着只是延期而已,对他们来说并不损失什么,便同意了宁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