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一章/2022116
高长松的生活割成了两半。
白日,他往返于乌斯藏各地,为即将组成的小商队百般谋划。
乌斯藏少有自己的商队,他们多是将货物卖给往来行商,可想而知,货品买进卖出,价格有天壤之别。
根据钟离珺口述,起码高长松的酒价格就差五倍有余。
这数字高长松听后都大惊,他本以为自己卖得够贵,哪想得会如此,即便是路途遥远、多有耗损,亲自去一趟也能挣得盆满钵满。
高长松一直准备带妹妹们入唐,那毕竟是这年代数一数二的国际化大都市,在长安会享有更好的资源。这可不是对他,而是对仨妹。
他想自己三个妹妹并非池中物,高老庄不若当作老家、当作大本营,这都是极好的,可论了解各国风情、感受大都的文化内涵还是要去长安,或者去那类似宋京城的大安也不错。
倘若一切顺利,高长松也会在长安城内置办产业、作坊,将一部分重心挪移到此,高老庄的这些也不用担心,向西销售给丝绸之路上的那些国家也好,来自唐的粮食酒、瓷器、布匹等在西方各国都是紧俏货。
组商队一开始不大顺利,高长松不识乌斯藏本地的氏族,与他相交的多是寒门、商户。商户做的生意困于一隅,既没有远超唐国的拿得出手的技术,也没有足够的胆量,在这点上,实在给不了高长松帮助。
好在赵德斌对此很热衷,他做货郎多年又积攒了些人脉,有弄来新奇货的路子。
他准备带去唐国的货物多且杂,甲心、银圈、银兽、盘子、梳、锁、毛毡、锦袍、金冠等等,应有尽有。
高长松看过他准备的货物,确实,很有乌斯藏特色。
倘若说乌斯藏与唐有何大不相同,那定然是他们的崇佛之风。
乌斯藏可是实打实的佛国,这里的寺庙与唐那些碧瓦白墙的寺庙不同,许多庙宇颇有异域风情。这股风情延伸至金银器雕刻上,高长松仔细打量银盘,实在不知这在后世到底该被称之为阿拉伯风还是其他,镂空花雕煞是好看,这是不同于青瓷白瓷的美。
还有毛毡,那是从草原上收来的,草原人民做的毛毡温暖又结实,就是模样比较朴实,未染过色,他展示给高长松看还有另一重原因,是要借高长松手下的作坊印染。
高长松没有不答应的,相信他要与赵德斌打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
……
夜晚,高长松未曾疏懒,日日苦练剑法。
钟离珺在时,他危机感不是很强,时常叫苦,可等人走后,只剩自己一个,面对等级高于自己的猪八戒,危机感越发强烈。
猪八戒是满足于当下的生活了,可谁知他以后会如何?
修炼至能压着八戒打的地步才是当务之急。
双重压力下,高长松跟以往大不相同,气质沉稳了许多。
家中除他外还有一人,难得勤勉,那就是年纪尚小的高翠兰。
说年纪尚小,按现代的岁数,她也是一名光荣的小学生了,美中不足的是,还是低年级。
低年级的小学生高翠兰成日里没心没肺,既没有像二娘那样钻研学问,也没有像大娘一般帮衬家里。
她活得还是很无忧无虑的。
这跟高长松穿越来的时间点有关,高老太跟高太公死时她虽然记事了,却还在不能理解生死的年纪。
在此之前,家中也没什么事需年纪尚小的高翠兰帮衬。
等到高长松来了,速速鸟枪换大炮,书也读上了,仙也修上了,每日不说别的,蛋奶肉都是有的。
高翠兰的修行天赋也好,基本上没遇见什么瓶颈,他人为掌握符箓道法,日日参悟经书及一应道教典籍,她却不用,大体上是师父教哪她就读哪,对她来说道教的经文跟四书五经一样,高长松让她学,她也就学了,说有多上心多主动,好像也无。
可她到底知道,在这年代学习是很可贵的,与她同龄的小姐妹已承担家务,哪怕不用生火做饭也要带家中弟妹,至于那些小子,能够趁着冬闲时去学堂学两个字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家人也无钱买书,相较之下,她家中的经文、书触手可及,她说给小伙伴听过几次,对方都露出了羡慕不已的眼神。
这让高翠兰从练字到背经文都一丝不苟,从来不打折扣,毕竟,学习的机会很难得,除了她们家人外,高老庄上再也没有谁家请人教女子读书了。
她很有灵性,教她读书的先生夸她聪明,看过她修炼的道士赞她日进千里,长此以往,高翠兰很难接受自己的失败,这也是为什么,她见自己练剑不成、凝不出剑气时会那么不爽。
不爽归不爽,高翠兰本耍赖似的想:大不了不练了,我会的已十分之多,差这一门又何妨。
然而她有些好胜心,如此阿精神的想法没安慰她几天,高翠兰就受不住了,她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模样,对自己说:不就是剑,他人能修得,我怎么就不行了?
又拿起她的小木剑,趁夜色而起。
叶澜指导高长松她也知道,每日偷偷躲在草丛中去看,她可不想让高长松知道,跑掉的也是她,跑回的也是她,给人发现了,可实在是太没面子啦!
当然,就这么一只小团子,隐蔽力能有多强?其实叶跟高长松都发现她了,只是看破不说破,大家一同装傻罢了。
她练剑第一个瞒不过高香兰。
高香兰锻体全靠吃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若不是高长松配套设施跟得上,什么聚灵阵、药浴都准备齐全,她还不知道会被搓磨成什么样。
眼下因时常泡药浴,虽“皮糙肉厚”、非灵器很难留下伤痕,可外观看来她还是盘靓条顺一小姑娘,皮肤白净,光泽宛若玉石。
高香兰感念兄长的付出。练习更加刻苦,要不然高长松强令她一日要休息多少个时辰,指不定她能练到什么时候。
高香兰起得早,睡得晚,冥想后的她一身轻松,在寒冷的初春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粗布短褐,闻鸡起舞。
她练得并非剑招,而是基础的劈砍。扎马步、空挥、劈砍等一个不落。
她练了一小轮,就见高翠兰拿着把小木剑哒哒哒地跑了出来,高香兰看后挺惊讶的,这时间高香兰一般不是在跟周公见面吗?哪怕起来了,也会选择类似休憩的冥想。
她拳脚功夫也就那样,比起练武,更像是活动活动,锻炼身体。
高翠兰还未抽长身量,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扎成俩羊角小辫,俏生生地立在头上,开口就说:“大娘,可曾带我练剑?”
她是知道的,若不找半个行家,自己瞎练,难免动作变形,比起高长松,还是找高香兰更能安抚住她的小心灵,谁叫她是当着高长松面跑掉的呢?
高香兰听后大惊,嚯,她竟然主动要修行了,这是太阳从西边起来了吗?
话虽如此,她也本着能练一日就练一日的想法,不做多言,只对她说:“我也并非是行家,可种种武器,大多万变不离其宗,帮你打个基础还是没问题的。”
以体修来看,她勉强算登堂入室,指导个小娃娃,还不是很简单的。
高翠兰答应了。
高香兰说:“你先不用剑,扎马步即可,切记支撑住,不可变形,就先扎半个时辰。”她又说,“半个时辰后开始空挥,倒是我与你一起。”
高翠兰的小猫脸立刻垮了下来,这也太累人了吧!
可自己说出口的话,若是不做……
她看高香兰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心说自己若跑了,大娘不得把她捉回来?她就是这种人!
又想到自己学剑不通的挫败感,只能垂头丧气,扎起马步,高香兰的声音接踵而至:“蹲得低点,背挺直!”
高翠兰:知道了知道了!
早餐时高翠兰摆出气吞山河的架势,风卷残云。
高长松都看愣了,她看向高香兰,后者给他做口型:练久了,饿了。
高长松哑然失笑,想这样也不错,倘若她身手练好了,未来就能从站桩法师进阶成为战斗法师,远近攻击皆可,这不是很妙?
这让他不由将视线投向正打着哈欠夹菜的高玉兰,也不知是否为高长松的心理错觉,总觉得她最近日日苦读,脸颊都熬枯了,不那么丰盈。
哎,不成,读书最好,整日整日读书却有损身体,她还那么小,必须得活动活动,否则不说别的,马上长途跋涉从乌斯藏去长安,对身体就是个不小的负担。
于是高长松说:“想必你们也知道,过些时日,我们就要去长安了,长安跟乌斯藏不同,修道者甚多,或许到时能给你们找到不错的师父,不然还能去灵宝派多学学,跟我窝在这一隅,是学不到什么的。”
这话说得颇为落寞,让人不免想安抚他一番,哪里知道话还没开口,就听高长松说:“路上长途跋涉,对你们的身体也是考验,二娘,最近你便跟大娘三娘一起练拳脚功夫。”
高玉兰宛若晴天霹雳,人都傻了。
天呐,不是吧!
筷子尖中的小菜落在案上,她都没有反应,多有震惊可想而知。
高玉兰是少有的,将学习当作兴趣爱好的小娘子,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事事都爱的,譬如活动拳脚,那是她的一生之敌。
高长松让她们天天跑跑跳跳,这高玉兰逃不掉,可额外的锻炼,她不会多做一分一秒,偶尔她看高翠兰在外遛猫逗狗捉蚂蚱,都会叹她真有精力,自己玩不来这个。
锻炼,是她的痛苦根源。
……
大约三月上半旬,商队就组建得差不多了,官府凭证、骆驼马匹、各色货物以及长工一应俱全。
按赵德斌的意思,他们会同附近粟特聚落的商队一同走,这群粟特人比较有经验,一可以起到向导之用,二是有了他们,休憩便能去粟特人的聚落落脚。
当然了,去粟特聚落补给物资,难免要被宰上一笔,可这总比露宿荒郊野外来得强。丝绸之路沿线的补给点,几乎都被粟特聚落垄断了,此外只有些官方驿站。
精怪方面,猪八戒等人留守高老庄养猪场,委托净尘时不时来看看,确保他们没有整出点有的没的,至于乌云等友人,那都是友人帐的常驻客,实在不行还能收进宝贝球里,也不是很担心。
编外的白仙得带上,不知是否为高长松的错觉,总觉得他有点吸渣体质,若不带着跑,被其他妖魔缠上,那可是要命的。
准备差不多后,高长松跟赵德斌等商户还去了趟附近粟特人的聚落,粟特人的萨宝康合府邀请他们吃饭。
别吐槽粟特人怎么会取个如此汉化的名字,实际上大部分粟特人在进入大唐的过境后,都会改汉姓。
比较常见的是昭武九姓,其姓氏以安、康为主体,包括曹、安、史、康、石、罗、白、米、何。
一些粟特人,是在中国历史上留有一席之地的,比方说安禄山、史思明、康进德、曹令忠、米芾等都是粟特人。
而萨宝,这个词的意思比较多,一开始只粟特商队的商主,也就是队长,随着时代发展,演化出了多种含义,包括聚落的首领以及由唐任命的祆祠官员,都称为萨宝。
这次高长松他们要见的,是未来个把月要与他们同行的商队首领。
乌斯藏内有粟特人聚落,本地人除了进行商业贸易,不怎么去他们那,其中一个原因是,粟特人的聚落里建了祆寺。
这祆寺在乌斯藏人心中,跟唐道教大为不同,一些佛教虔诚者,是不愿意接触到这另类信仰的。
高长松的态度比较开放,他甚至对粟特人的风俗略有些好奇。
赵德斌在高长松耳边嘀嘀咕咕:“这聚落的人不多,都是往返与长安与西域的兴生胡,听说大唐内的粟特人多为坐商,在那做小生意,跟唐人一样需要服徭役。”
粟特人的聚落俨然是城中之城,外界以白石砖垒成墙,隔绝外界,高长松本以为墙内的城邦会与唐不同,俨然一个小小的阿拉伯世界,谁知除了那些随处可见的驼峰高耸的骆驼,其余一应建筑,与乌斯藏与唐并没有区别。
深目高鼻的粟特人着袍戴冠,也只有西化的五官特征,才让他们看上去像别国之人了。
赵德斌作为向导是很称职的,他虽不知高长松在想什么,说得却都是人想听的,就譬如现在他道:“你甭看他们长相如此,大部分兴生胡说汉话就如同你我,他们中有学问的可以说好几国语言,能说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雇佣,凉州官府甚至会给予粟特人官职。”
高长松想了下,决定用“丝路上的犹太人”来定义他们。
康合府在城邦内独享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他的生活正如同后世唐人对胡商人奢靡生活的描述,哪怕是装瓜果的盆上都镶嵌着宝石。
相较唐人,胡人确实更爱金银的器皿,这让康合府看起来像是通话中的阿拉伯富商。
此人年四十又五,在这时代已是能做爷爷的年纪,人看上去颇为壮实,蜷曲的胡子遮挡住他面孔的一部分,剩下一部分饱经风沙摧残,皮肤看上去有些粗糙。
宴席上的食物是平日里都能吃到的,这也是唐民族融合的证明,除了胡饼、白切羊肉与葡萄酒外,高长松吃到了“毕罗”,这是一种波斯传来的食物,其实也是饼——馅饼。
就是这个馅,比较有想法,某种意义上也是财富的象征吧……
高长松吃到的第一种馅料还好,是肉馅的,跟酥脆的饼皮正合适,而第二种是某种果酱,说实在的,他觉得不大好吃,饼皮是咸的,果酱是甜的,估计还在其中添加了蜜,怎么吃都很奇怪。
身旁的赵德斌则吃得津津有味,对大部分唐人来说,能够品尝到甜,已很少见,糖、蜜在这年头都是了不得的奢侈品。
可有个问题,无论是高长松还是赵德斌都没尝出这是何种果子,还是康合府亲自给出了答案。
他抚着胡须问:“这樱桃毕罗滋味如何?”
高长松与赵德斌都挺惊讶,赵德斌先问道:“眼下时值四月,怎樱桃就结果了?”一般还要迟两个月呢。
高长松却猜到了一些,果然康合府的回答与他想象中一样,他道:“我以木梁作骨,麻布遮蔽,搭建一暖房,每至晴出,便扬起麻布令日光照射,待到夜露深重再放下遮掩。”
这就是古代的大棚。
大约在汉代时,温室大棚技术就传入民间,一些富庶的商人便能吃到冬葵温韭了。康合府这样种樱桃的也不是没有。
他一方面是以樱桃毕罗示财力,另一方面,也说自己是第一次尝试,不大成功,收获的樱桃都个头小,看起来蔫蔫的,如果不做果酱就酸涩得没法吃,而且他也没能成功在冬日吃到樱桃,不过比时令早一两个月,略有些失败。
高长松也是个搞温室大棚的,只可惜在这年头成本太高,他弄的那些也只够自家人吃。
康合府不成功,无非就是日照、布局之类的不大对,可他也不愿意多嘴。
不过是泛泛之交,不便多说。
康合府对丝路上的各聚落如数家珍,此外他们还谈到了一些问题,比方说多变的天气、沙尘暴,以及时常出没的悍匪、妖魔。
在他口中,妖魔要比悍匪好,他们不怎么挪窝,你不走错路或运气太差,就碰不见妖魔。
但若碰见了,肯定是要倒霉一小撮人的,怕是要被绑走烧了炖了。
妖魔数量少,吃的人也不多,而且他们对金银财宝不感兴趣,重新整顿,很快又能上路。
悍匪不一样,首先敢劫掠商队,他们的人一定足够多,能够在队伍中杀个七进七出,他们砍人造成的伤亡,远比妖魔掳掠人来得更多。
此外悍匪还贪财,会把货物一扫而空,遇见黑心的还会放一把火把带不走的都烧了。
倘若运气不佳遇见这种人,那真是一辈子的积累都折进去了。
跟康合府这一顿饭吃完,高长松对丝路商队又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早就知道,即便自己有些自保之力,这段长途旅程也必定会充满艰辛。
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
在高长松摩拳擦掌准备出发时,叶澜早已赶回大安国。
她最后也没有去长安吃牢饭,在城外时,她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都御剑飞行。
这样急行军似的赶路叶澜也体会过,他们闯秘境、寻宝藏、除魔不都如此?
每隔几年,为了让剑修们的剑不生锈,凌霄派都会组织他们一起去北俱芦洲开荒。
那可真是一片蛮荒之地,生活在北俱芦洲上的妖、魔、人都颇具兽性,他们除却互相攻讦外,还要防止那些在野外的未开灵智的兽类的侵袭。
北俱芦洲的灵气太充足了,且多魔障,一切兽类受此侵袭会产生异变,变得更有力,也更具有攻击性。
他们在北俱芦洲时,都不敢合眼,哪怕休息都要睁开半只眼睛,以防什么时候妖魔扑来,给他们当胸一击。
叶澜把这耐力用在了赶路上,怎能不日进千里呢?
等进长安城后,她就改用两条腿跑,修士的躯体都用灵力强化过,特别有劲,她跑起来很像是武侠中的轻功。
由于无人在长安城中如此狂奔,一开始金吾卫们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还是中郎将拍板:“当然不允许,这就好比在城中策马狂奔,必须抓了!”
只可惜他们竟然跑不过叶澜,让对方直闯码头,叶澜自己竟然没感觉到她屁股后面缀着一大群金吾卫!
等她回东胜神洲后,长安的护卫们才搞清楚她的身份,并且制定了新的针对修士的条例,叶澜真是功不可没。
由于跑了太长时间,在船上又吃糠咽菜,等回凌霄派时叶澜看上去衣衫褴褛,好比难民、乞丐,这使在乎形象的剑修们都对她关怀备至,只觉得她为了剑修付出太多。
剑修:钱是没有!风度还是要有的!衣服洗到发白也要整整齐齐上身!
叶澜:其实,我这一路吃得不错……
她不负众望将大批白酒带回,交给师门其他人运作,自己则是带着香皂去拜访了掌门。
这回卖酒是掌门背书,门派上下一同齐心协力的,她认为香皂有不输白酒的商业潜质,且高长松口中的“饥饿营销”很有几分道理,自然要知会掌门一声。
掌门跟叶澜的思路十分一致,并表示:“那就由你去落实一下。”
于是,叶澜终于来到灵秀峰。
这儿与凌霄派中的其他山头都不一样,水草丰茂,甚至还有展翅的仙鹤。见仙鹤独立于水畔,优雅地梳理羽毛,叶澜眼红极了。
不行,这是大师兄放养的仙鹤,不能吃!
这仙鹤怕是被剑修们盯多了,一点儿都不怕,还颇为蔑视地看了叶澜一眼。
叶澜:。
她扭过头,只见奇花异草夹道而生,间或有灵兔虫鸟等于丛间出没,云雾缭绕,水木清俊,真是好一处洞天福地。
叶澜:这就是灵石的味道吗!可恶好羡慕!
换句话说,有这等财力,若让大师兄出面做饥饿营销,一定很有说服力。
前提是,他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