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个年轻女人指着营业员手里的衣服转头问桑旗:“这件好看么?”
桑旗抬头看了一眼:“好看。”
女人便抿着嘴笑:“那我去试一试。”
她抱着衣服就走进了试衣间。
我用了零点零一秒分析了一下他们俩的关系。
看女人对桑旗的态度,还有桑旗这样的大忙人能陪着来买衣服,就足够能说明俩人的关系。
他们是情侣,或者夫妻。
没听说桑旗结婚了,所以情侣的可能性大一点。
不过我对他们的关系不感兴趣,我只对他的袖口感兴趣。
他一只手滑着手机,另一只手又习惯性地握成拳头挡在口鼻前。
我趁机靠近他,走到他面前弯着腰去看他的袖扣。
果然,他衬衣的袖扣是另外订制的,虽然和我的那颗长的不一样,但是相同点是同样的精致昂贵。
我正在琢磨,忽然觉得脸上热热的。
抬眼去看,一双凌厉的眼睛正注视着我。
桑旗看到我了,也是,我离他这么近,不注意到我才怪。
我直起身,朝他嬉皮笑脸地笑:“这么巧?桑总?”
他应该是认出了我,虽然表情没变,但是眼中有微光闪烁了一下。
不过他没理我,将目光投射到我的身后。
营业员忽然惊呼:“哇,姚小姐,您穿这条裙子真是太美了。”
营业员吓了我一跳,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被营业员称赞的那个女人。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其实说实话,这条裙子简单大气,适合气质清纯的人穿着。
她太丰满,而且气质也比较复杂,不太适合这条裙子。
我敢说,她穿得肯定没我好看。
只是她比我命好,有个有钱的男朋友。
店里所有的营业员都围过去,极尽溢美之词。
正好方便我和桑旗套近乎。
“桑总可认识我?”既然他不理我,我就主动搭讪。
估计每天主动跟他搭讪的女人太多,他的目光都不肯在我脸上停留一下。
不过,他也没多看那个姚小姐一眼,就继续低头看手机了。
我伸手将他手机的手机抽走,他惊愕的抬起头。
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骇然和愤怒,我也许是这样对他的第一人。
但我还是壮着胆子把手机收进了兜里。
我笃定他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是公众人物,又是大众情人,这点形象还是要顾及的。
他抿了抿好看的薄唇,吐出三个字:“夏小姐。”
意料中的他还记得我,亲自投诉我的人,不可能在短短三天之内就把我忘记了。
“幸会。”笑嘻嘻地向他伸出手。
他没伸手,只是看着我:“手机还我。”
“你害我丢了工作。”现在手机对于一个人来说,特别是像桑旗这样的大人物,手机里一定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我拿着这么大一个筹码,还怕赌不赢?
他撇唇,挑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所以呢,找我寻仇?”
“我没带刀。”我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站得久了腰疼。
他往边上靠了靠,似乎不太愿意挨着我。
我不介意,我是来跟他谈判的,又不是谈恋爱的。
“你害我没了工作,给我一个工作我们就两清了。”本来我一直没想好我怎么接近桑旗,但是刚才看到他忽然就有了灵感。
我这个人就是有急智,自己都想夸自己。
他好笑地勾出一个笑容:“你威胁我?”
“应该是吧。”我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拉开领口将手机扔了进去。
手机微凉,贴着我的胸口,冷的我哆嗦了一下。
估计他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蓦然愣住了。
“现在除非你把我倒过来,不然就拿不到你的手机。”我很得意,每次我去跑一个我搞不定的新闻的时候,我都会用各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们总编经常说我脸对我没什么用,关键时刻就会把它给丢出去。
正当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那位姚小姐走过来了。
她一靠近,浓郁的香水味就侵袭过来。
我对某种品牌的香水过敏,很没风度了打了好几个喷嚏。
姚小姐瞪着我,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你是谁?”
“和桑总有某种关联的人。”。
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但是姚小姐一下子就炸了。
她指着我直跺脚,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去问桑旗。
“旗,你说,你说这女人是谁?”
她声音尖锐,像是用折断的树枝划在玻璃上的声音,很刺耳。
她长得挺美,就是情商低了点。
因为我看到桑旗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看我一眼,简短地回答我:“明天早上八点到公司的人事部报道。”
他很上路子,不会浪费时间。
我挺满意,于是站起来告辞。
他喊住我:“夏至。”
他记得我的名字,说明我没白被他给投诉。
我回头跟他笑:“手机明天给你,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会看你的手机。”
他没想到我这么无赖,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走出了店门。
商场店铺众多,我东拐西拐就算他有心跟着会跟丢。
我绕了好几个店铺,在拐角停下来,从怀里掏出已经被我捂热的手机。
高端定制版手机,某东上面两百多万的一台的那种,据说是管家式服务,订机票订酒店还有什么高端服务的,一键直达。
有钱真好,做什么都方便。
我拿桑旗的手机是怕他事后反悔,或者等到明天我去了大禹,给我一个清洁工的工作。
有了手机,至少有了跟他谈判的资格。
我一个毫无背景的柔弱女人,在这世上活的特别艰难,所以有些时候只能用非常手段。
拿着桑旗的手机回了别墅,就扔在一边也没碰过它。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电话都响个不停。
我连过去看一眼都没有,小锦提醒我:“夏小姐,您的电话。”
我说我没那么好的命用这么贵的手机,然后把手机丢在楼下就上楼去睡觉了。
睡到半夜,我听到楼下有人在交谈。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睡眠特别轻,一有点动静就会醒。
从房间里走出来趴着栏杆往楼下看,楼下的大厅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咖啡色的风衣,水晶灯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些迷幻的美感。
他是桑旗,手里还握着那部手机。
我连滚带爬地从楼上跑下去,像一阵旋风一般转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抢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