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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自由党和社民党积极辩论反对工党要求扩大委员会权力的提案导致例会不欢而散,首都街道上原本略有些消停下来的各党党卫队和选民再次开始了激烈的辩论和械斗。
杨毅乔装改扮,和咲夜还有克里斯蒂娜一起,趁着夜晚摸到了威廉目前的住所内。这位帝国的左翼流亡者目前正居住在一处共和国卫队军营内。在双方会面时,威廉的态度显然不怎么友好——他对于杨毅的擅自行动十分不满。
“事出有因,共和国局势激化,我必须为我的人考虑。”这是杨毅给出的颇为无力的解释。
“但是你必须也要为共和国考虑,杨毅同志。”威廉不满地说道,“你未经请示的调动险些让共和国边防出现纰漏,幸亏理事会方面并未及时采取行动,否则我们的防线可能会一溃千里。而且,你的擅自行动也引起了相当程度的恐慌。”
“现在共和国的局势,威廉先生你也看到了。”杨毅摇了摇头,“我的人不走,我可能就要成为共和国局势的受害者了。我是带着我的人来实现左翼的理想和目标的,而不是来被自己所保护的人所怀疑进而被推上处刑台的。”
“这些天来街上的那些械斗,辩论,争执难道您没有看到吗?城里工党议员的公开演讲一天比一天激进,那些狂热的党员也逐渐激增……我相信您比我看得更清楚,威廉先生。”杨毅毫不犹豫地指出道,“伊戈尔的遇难是一场悲剧,但是对于共和国目前的政治局势更像是点燃导火索的火星。”
威廉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点燃了一根香烟,微皱着眉头听着他的诉说。
“共和国现在需要您的帮助,威廉先生……或者我现在应该说,威廉上校同志?共和国卫队已经因为政治斗争,在处理国内事务上处于瘫痪状态了。目前唯一有希望解决这个乱局的,只有一批人有机会了。”
“我们是来实现左翼理想和星际主义的,杨毅同志。”威廉没有正面回答杨毅的话。
“共和国会是一个极佳的实验左翼思想和理论的实践地,但是前提是他能够提供理想的环境,威廉上校。”杨毅并没有否定威廉的说法,“您有来自共和国的认可和支援,我相信卫队内部也有人已经对这种乱象感到了厌烦和不安,整个共和国到处都有对混乱的现状感到不满的潜在盟友,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够站出来帮助他们点燃这把反抗的火焰。”
“他们是我们左翼的同志。”威廉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可杨毅所说的一切。
“同志的前提,是他们能与您有共同的理想。还记得我一开始和您说过的话吗?我基本不称呼您为同志,是因为我们的思想并不相同,我无法称呼您为同志。”尽管克里斯蒂娜一个劲地暗示他不要这么说,但是杨毅还是毫不犹豫地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些共和国内的‘同志’也是一样的。且不说,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是否已经超出了左翼党派纲领和指导思想的界限,单说他们枉顾法律程序,绕过最高法院未经审判便对嫌疑人员执行死刑的做法,您真的认为这会是一群左翼的‘同志’应该做的事情吗?”
“既然你不是我的同志,杨团长,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呢?”威廉听到这句话,冷笑出声。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杨毅直视着威廉说道,“我希望看到新生的尤摩扬会是一个独立的左翼共和国,一个属于人民的政权,而非是帝国的傀儡国,或是又一个通过宽松腐败的资本主义民主议会左右国家命运的松散政权。我不会向您撒谎,我的确有我的目的,我希望能与一个主权国家搞好关系。您如果还记得的话,我是一个海盗,我还有一帮手下等着我养活,我希望星区能有一个主权国家可以在我退休之后,为我提供一处安的住所,我也希望能和一个主权国家搞好关系。我更不希望尤摩扬成为第二个帝国,那代表着我,还有亡者之港都将处于极其危险的地步。”
“我并不认为你有这样的觉悟。你是帝国人,还是一个海盗,”威廉尖锐地指出了杨毅的身份,“这两个身份都让你这番言辞显得苍白无力。”
“至少这件事情上您说错了。”杨毅笑了笑,回答道,“正因为我是一个帝国人,所以我才会有这份追求和理想,我看过太多的帝国人在工作中,学习时,在一脸茫然之中被冲锋队突然冲进来拉走,我也听到过太多某人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传闻,每次我登上帝国的网络,背景里那面红黑的帝国国徽始终藏匿于我所浏览的内容之后……”
“如果要我说完我看到过的糟心事,我能坐在这里和您聊到内战结束。”杨毅身子向后靠了靠,他的神色也转变为了忧虑,“如果您无法共情,您大可以去问问您手下那些曾经是帝国公民的纵队成员。我说的只不过帝国生活的冰山一角。我经历过的帝国人民的苦难可能都不到貌的万分之一。但是正因为我了解这些,我才会想要获得更好的,更加自由,更加平等的生活。我不知道您在流亡的这段时间里是否有接触过那些底层平民的生活,但是只要您真正体验过,或是遇到过那些人,我相信您一定会明白我说的这些的。“
“说回海盗的问题上,我理解您可能还是不相信,但是这的确是包括我在内的许多海盗和佣兵实际上真正的诉求,我们抢到的钱再多,终究是黑钱,我们的名声也会在这长时间的劫掠和委托中变臭,这星区内绝大多数的殖民地都不会接纳我们的到来。所以,对我们来说,一个能够安心养老的地方,比多少信用点都来得重要。”
“哼,亡者之港……”
威廉冷哼了一声,似乎一边在思忖着什么,一边在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杨毅也不再说话,他已经说了自己能说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给威廉自己去思考了。
很快,威廉便再次抬起头来,此时他的神色已经带上了一丝沉沉的疲惫和无奈。
“你有什么计划吗?”
当杨毅,咲夜和克里斯蒂娜从威廉的住处离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三人带着沉重的倦意,四处躲避街上巡逻的卫队和党卫队,然后回到安屋内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