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将悠洺飨不客气的请了出去。
连栀看了看床头放着的一应女娘用品和服饰,抿着嘴叹了口气。
“忘掉其他男人,我心中只有哥哥。”连栀嘀咕着,用桶里的水擦干净身上的泥水。
最后桶里还剩点清水,连栀洗洗头发。换上干净的衣裙鞋袜,出了木屋。
门外,沈源跟时剑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时剑要见连栀,沈源拦着不让他靠近。
“哥,你们干嘛呢?”
洗干净点连栀,脸也不肿了,沈源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顿时亮了。
“小妹你......”
“女公子!请你救救我们家少主,他晕倒了,体内的箭还未拔出来。医师说了,箭头上的毒素已经沁入肺腑。女公子,只有你能救少主了1时剑噗通一声跪下来。
连栀抬眼望过去,从一处稻谷堆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悠洺飨和他身旁蹲着的三谨。
她紧了紧手指。“救人的事自有医师负责,我不懂药理,不会救人,更不会解毒。”
“女公子!少主可是为了救你才会中箭1
连栀冷声哼了哼。“照你这个逻辑,他救我,我就要救他。他伤我,我也应该杀了他才对吧!时剑,他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救他,若是他此次命该如此,那也是他自己该还的债1
见到连栀要走,时剑跪着挪动过来就要阻拦。
中间站着的沈源揪住时剑的衣领:“我小妹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当初你们骗她,欺她,让她受了多少苦!别说小妹了,我都想杀了他!再来纠缠,别怪我不客气1
时剑眼睁睁的看着连栀走向百姓的人群中,看都没看自家少主公一眼。
沈源松开衣领的同时,时剑双手撑地。
...
广北少主危在旦夕,别说在应县的众位医师了,就是这里的百姓都跟着悬着心。
时剑早就将消息传回了京都,希望广北帝尽快派宫中的御医来此救治悠洺飨。
他们也想过带着悠洺飨回京都,可是稍微一搬动悠洺飨,他就会大口大口的吐血。吐出来的,都是暗红色。
有些时候吐血,因为他昏迷着无意识,还会呛到。
如果强行带着悠洺飨上路回京都,他就算不被呛死也被颠的吐血而亡了。
如今,只能等。
悠洺飨的情况越来越危急,伤口发炎,浑身滚烫。
医师们本来被派到这里,是来治疗受难的百姓一些小伤小病,谁也没想到会有个储君在此,还受了重伤中了毒。
这要是悠洺飨有个好歹的,广北帝为了这个独生子恐怕会大杀四方,来给自己的儿子陪葬。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他们这些医师。
时剑求连栀的时候,有的医师瞧见了。
于是四五个医师一商量,立刻跑到连栀的门口跪求。
在他们心里,神女连粮食都能说变就变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连栀姑娘,神女姑娘,求求你帮帮我们,救救我们吧......”
“若是储君有个意外,我们所有人都会掉脑袋的啊......”
连栀在屋内听着,越听越烦躁。
她盘膝坐着,捂上双耳。可是那些话,还是一直往脑袋里钻。
沈源在一旁看的犹豫,站起身就要将门口那些聒噪的医师驱赶走。可还没等他迈出一步,连栀就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先一步向门口走去。
嘴里隐约嘟囔着: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沈源重新坐下,深深的叹了口气。
依照这段时间他对连栀的了解,他这个妹妹做事向来果断。若是心中早就没有了悠洺飨,就算是再多的人逼迫她都无用。
所以,她还是没有将那个负心人放下埃
连栀走出门,黑豹叼着一条手腕粗的灰皮蛇过来,摇着尾巴放到连栀脚边,像是在等着表扬。
那条蛇的样子,可是把那些医师吓得不轻,纷纷躲远了点。
连栀摸了摸黑豹的狗头。“乖,等我一会。”
然后对着那些医师说:“我可以去尝试一下救他,要是我能救了悠洺飨,你们记着,欠我一条命1
那些医师无不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连栀跟着那些医师去找悠洺飨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被人抬进了新盖出来的木屋内。
屋子里,三谨和时剑守在一旁,满脸的菜色。
见到连栀来了,两人走过来,摆脱连栀一定要救他们的少主公。
“出去1
连栀一句话,让时剑和三谨顿时为难。
最后还是时剑犹豫再三,拉着三谨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
门帘被放下来,连栀走向昏迷着的悠洺飨。
她不知道,系统里的稻田泥水能不能解毒,如今,只有试试了。
划破手掌,抓住悠洺飨的手,闪身来到系统内。悠洺飨摔在稻田里,砸跑了几条鱼。
连栀拿出一把小巧的剔骨刀,将悠洺飨上衣划开,用小刀割开弩箭的那个伤口。伤口周围已经呈黑紫色,那里的肉也有了腐烂的迹象。
连栀一刀划得很深,知道能捏到那枚弩箭的时候,她小心的将弩箭从伤口处拔出来。
一股血飙出来,连栀急忙抓了把泥糊上。
就算隔着满手的泥水,连栀依旧能感受到悠洺飨高热的体温。他烧的有些严重了。
泥水可以止血,修复伤口。但是他伤口处的腐肉外翻着,若是长好了,必然会留下一个特别丑陋的疤痕。
连栀重新执起刀,将那块腐肉割下来。
伤口在愈合,高热在消退。但是悠洺飨的嘴唇依旧青紫,貌似这泥水并不能解毒。
“阿栀......”
这时候,连栀突然见悠洺飨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她趴下来,将耳朵凑过去听。
“阿栀......”
“别走......”
连栀当即怔愣住了。
悠洺飨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呢喃着,两只手臂抬起来,一把将连栀紧紧抱祝
连栀整个人都趴在悠洺飨的胸膛上。
“阿栀,别走......”
连栀想要起身,后脑勺却被按祝随即,滚烫的嘴唇贴上了她的。
“阿栀......阿栀......”
这一声声的呼唤,一下一下砸在连栀的心上。
悠洺飨在呢喃的时候,两人唇碰触在一起,气氛暧昧到不行。偏偏,他还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连栀呼吸急促起来,随即用力挣脱开,坐在稻田里发呆。
耳边还回荡着悠洺飨的声声呼唤。
她呆呆的低头再看向悠洺飨,他脸上的划痕在消退。肩膀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听说,她滚落下山的时候,是他抱着她滚过荆棘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