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素就怕惊扰了殿内的人,又是一顿好言相劝。
却没成想,在包围圈中的小女娘,居然扔了那半个人,飞身而起脚尖点着护卫军的肩膀冲出来。一瞬间的功夫,就将贤妃捞进了手里。
贤妃吓得脸色发白,感受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上有粘腻的血液和腥腥的味道。
“呕......”
“憋回去1
连栀一句话,贤妃立刻梗住,果真不再干呕了。
连栀钳制着贤妃的脖子,自然也是从她华丽的服饰上看出了她的身份不一般。
对着殿门高声喊着悠洺飨的名字。
殿内,悠洺飨在听到外面连栀的声音以后,手中的红绸掉落,人就已经跑了出去。
殿内大臣面面相觑,广北帝的脸唰的拉下来。
而第二个跑出去的,是沈如风。
连栀站在台阶上,看着跑出来的一身红色喜袍的悠洺飨,夸赞了一句:“储君殿下,这一身红衣,果然配你。”
连栀身后的台阶上,一路延申上来的血红色,刺激了所有从殿内出来的人的眼睛。
而悠洺飨的眼睛里,只有满身是血的连栀。
听到她对自己喜服的夸赞,心痛的睫毛颤动。“阿栀......”
这是第一次,连栀在清醒状态下,听到悠洺飨这么喊自己。
“储君殿下不如看看,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你喜不喜欢啊?”连栀举着菜刀,向一路过来的方向举了举。
广北帝和众位大臣随着手势看过去,发现台阶下的广场上,用红色的血迹绘出了一个喜字。
悠洺飨自然也看到了,他向前一步,一脸哀伤。“阿栀,你没受伤吧......”
连栀在他迈步过来的时候,将菜刀抵在了贤妃的脖颈处。
“退后!不然,我不介意再为你添点彩1
悠洺飨停住脚步,却没有退后。
但是广北帝要疯了!
连栀手里挟持的,可是他的女人埃
广北帝一声招呼,包围圈越来越小,护卫军的数量越来越多。
连栀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悠洺飨攥着拳,一个字也说不出。
护卫军统领韩朔走近,劝悠洺飨和广北帝以及众位大臣先回殿内。并保证,一定会护贤妃娘娘安全。
韩朔腰间配着一把黑色剑鞘的长剑,剑上坠着一个红色的剑穗。
悠洺飨唰的抽出韩朔的佩剑,捏着剑尖,将剑柄递给连栀。“我知道你心中怨恨与我,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当初那一箭,后来对你的隐瞒和欺骗,带你来到广北让你受蛊虫折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的一双手,本是来世上传厨艺,唤米粮救人的。不应该,用来杀戮。你今日的杀孽,是我的罪过。你杀了我吧。”
悠洺飨目光灼灼的盯着连栀的眼睛,有一丝哀伤。
连栀扔掉手中的菜刀,还真就接住了那把递过来的长剑。
一手钳制着贤妃,一手拿剑指着悠洺飨。“你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杀人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他们拦我的路,我杀他们理所应当。你若是觉得我是因为你才下手杀人的,那你真的太过自恋。”
“还有啊,虽然我种蛊是因你所起,却也不需要你来救。”
连栀收紧指尖力道,贤妃立刻呼吸困难的扒拉她的手指,想要挣脱钳制。
贤妃一脸痛苦的挣扎,可把广北帝心疼坏了。
转头就吩咐盖着红纱的芜桑,让她出手救人。
芜桑犹豫的抬起手腕,敲击了几下手腕上的银色铃铛。
同一时间,连栀唰的一下变了脸色,紧紧咬牙忍着心口的剧痛感。
贤妃感受到越来越稀薄的空气,眼白一翻,晕死过去。
连栀磨着牙,额头青筋崩起来。“广北陛下,若不想她死,就把我体内的虫子拿走!不然,她不会有全尸。不信,我们就试试。看看是你的护卫军厉害,还是我的手快1
广北帝从包围圈的缝隙中看见那个一半的人,闭了闭眼。实在不敢想,贤妃变成那个模样的惨状。
可是就此放过,又不甘心。
连栀疼的有些恍惚,手上举着的剑还是指着悠洺飨的心口呢。
只见悠洺飨上前两步,就要撞上剑锋,连栀下意识上移了一点。
韩朔的这把剑剑锋及其锋利,唰的穿进悠洺飨的胸膛。血液氤氲下来,喜服变成了深红色。
“父皇,我们两条命,换那一条虫子,够不够?1
悠洺飨虽然话是对广北帝说的,但是目光却是紧紧盯着摇摇晃晃的连栀。
他知道,连栀在忍着,她快坚持不住了。
广北帝用力的挥了挥衣袖,让芜桑去解蛊。
连栀这个人,若是行兵打仗的时候带在身边,那就是个移动的粮仓。广北帝对此,早就有了规划。
本想着,控制住连栀这个人,再有夷族的帮助,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如今,他的独生子和视为妻子的伴侣都有生命危险,那之前的那些坚持啊,野心啊什么的,都是云烟。
连栀跑了,还能再抓。
儿子和媳妇死了,可就是永远的失去了。
本来晴朗的天空中,不知道何时聚过来一团团的乌云。遮住了太阳,让朝阳殿前的氛围更加肃穆紧张。
芜桑见广北帝终于答应了,也立刻上前去。
“殿下,我需要看到她的手腕,还请你帮忙。”芜桑见连栀虽然痛的恍惚,长剑却还是紧紧攥在手里。手背向上拧着剑柄,剑尖还在悠洺飨体内。
悠洺飨退后一步,将长剑拔出,然后躲开长剑,近前去抓连栀的手腕。
连栀却挥动长剑要砍他。“别过来!别碰我1
她这么胡乱的一挥砍,另一只手上抓着的贤妃就如一个破布娃娃似的,飘来荡去的。看的广北心里揪痛,喊着芜桑快点。
悠洺飨闪开长剑,一把抓住连栀的手腕。
另一边,广北帝忍不住冲过来,想要解救贤妃。
可是连栀的手指像是铁钳一般,广北帝用上内力都没能掰动。
芜桑从头上摸了一根金色钗子下来,扎破连栀的手腕,然后再扎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一滴血液滴在了连栀手腕的伤口处。
摇晃着铃铛,指引连栀体内的蛊虫。
连栀一只手被按住,一只手还抓着个人。在察觉到心口撕裂般的痛的时候,下意识的松了手,贤妃被广北帝接住,抱到了一边,招呼着找御医。
连栀则是抓挠着心口的位置,像是要破开胸膛似的狠劲。
悠洺飨将人整个圈在怀里,抓住她抓狂的双手。
云层越来越厚,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一只红色的小虫子,从伤口处爬出来,那样子,有些像蜘蛛。
爬出来后,吸食了芜桑的那滴血,然后四脚朝天的像是躺在手腕上睡着了。
芜桑从腰间拿出一个圆圆的小盒子,将蛊虫捏着放进去。
咔嚓一声闪电伴着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广北帝抱着贤妃,一看连栀晕倒在悠洺飨的怀里,立刻想起来什么,招呼韩朔将人拿下。
韩朔还未上前,悠洺飨和沈如风同时呵斥:“我看谁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