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栀被带走,那些等着吃饭的和排队预约明日饭菜的人都懵了。
炒菜的厨子被带走了,还是皇城缉司的人带走的,这还吃个锤子的饭啊。
若是平常衙门,他们还能壮着胆子问一问。
客栈内开始躁动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悠洺飨沉吟了一会,站起身打算跟过去看看。
“嗝...公子,您去哪?”三谨连忙追上去。
可出了门口,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抓走连栀的那队人马,驾着马车渐行渐远。
三谨盯梢过连栀,认识她。见到悠洺飨想追上去,赶紧安慰道:“公子,他们既然给连栀姑娘准备了马车,她暂时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是咱们俩,就悬了。”
他们之所以没办法追过去,就是因为刚刚被三谨暴打的那四个人叫了救兵过来。
看着围了一圈的身穿蓝色衙役服的人,悠洺飨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的话,广北少主就很有可能身陨在南金了。
一个脸颊被三谨所伤的身穿姜黄色衣服的人对着官差说道:“就是他们两个!进店殴打我们四人,还抢走了我们的饭菜!”
为首的衙役歪着头看了看乞丐般的悠洺飨二人。“你们俩,为何强盗般行径?!来人啊,都抓回去。”
这话问的,丝毫也没给人解释的机会啊。
时剑抱着一个包袱走过来,看到站在客栈门口被围住的悠洺飨和三谨疑惑不已。
而悠洺飨望着城门方向,转头就向那些衙役指道:“各位官爷,你们看那人。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你们抓他。”
说完,也不管时剑和三谨的反应,拔开人群撒腿就跑。
时剑:“......”
三谨:“......”
他们从不知道,自家少主公还能这么皮!
当然了,作为少主公的左膀右臂,必须要在一切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时剑隔空和三谨对视了一眼,同时决定,分头跑!
他们能不和官差动手就不动手,这样还能少些麻烦,最多算是两个乞丐腿脚快。
最后,时剑和三谨被分别堵在了胡同里。
他们对南金的道路不熟,跑着跑着,就钻进了死胡同。
时剑没吃饭,跑的还是慢了些。
三谨是吃的太多了,中途给他跑吐了。
“等等,等等,让我缓口气。饭菜挺好吃的,别浪费了。”三谨摆摆手,努力将要吐上来的饭菜压了下去。
衙役各个捂着肚子,没想到小乞丐这么能跑。
他们追的也不容易,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这样的乞丐我见多了。有人报案,我们就要管。左右不过一顿饭的事,你随我们回去,挨顿打也就算了。”
衙役把三谨他们当作了饿极了的乞丐了。
三谨一听要挨打,顿时觉得屁股的伤开始疼了。
摸了摸腰间,完了,钱都是时剑装着呢。
“差爷,我赔钱,赔钱行不行?”三谨说着,背靠着墙面。
这里的墙是黄土夯就的,三谨抠了块在手里。
追上前来的衙役定然是不信这乞丐能有钱赔的。“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赶紧回去,结案。”
三谨将手中土块捏碎,在衙役伸手抓他的时候撒了出去。
“想抓我,下辈子吧。”
在衙役全部被黄土迷了双眼的时候,三谨翻墙而逃。
...
悠洺飨一路追出城去,发现马车停靠在路边。
皇城缉司那些人,整齐的背过身去。
连栀的声音从草丛里传出来:“你们不许转身啊,非礼勿视知不知道?!我可看着你们呢,我不会跑的。”
悠洺飨躲到一旁,正好能看到草丛里正在揪一朵花的连栀。
“一瓣,两瓣...一瓣,两瓣...一瓣。”连栀将最后一瓣粉色花瓣揪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她将选择交给天意,一瓣代表跑,两瓣代表不跑。
为了让吴涯放心,她必须一直说话。
不过,小解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
跑吧那就!
好巧不巧的,连栀逃跑的方向,正是悠洺飨藏身的地方。
两人差点撞在一起,这么闪身躲开彼此的功夫,已经被吴涯发现了。
连栀眼珠一转,一把抓起悠洺飨的胳膊。“快跑啊!”
草丛有一米多那么深,跑起来有些费力。
时不时惊起一两只兔子蚂蚱什么的东西跳开,还怪吓人的。
因为视线看不到前方,连栀只能一味的乱跑,祈祷尽快跑出这片草丛,到树林里去。
她却没想到,草丛的尽头,是悬崖。
“停下!”悠洺飨个头高,目力好,一眼就看到了断崖。
为了自己的小命,挣脱开连栀钳制着自己的那只手。还顺便反手拽了一把。
连栀堪堪停住脚步,看到断崖也是吓了一跳。
“我的天哪,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怎么是悬崖?”连栀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吴涯紧随而来,站定在离连栀两人五六米远的地方。
他目光掠过悠洺飨的脸,瞳孔微缩。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泥猴般的男人,表示警惕。
后又将目光转向连栀。“连栀姑娘,随我回去。”
连栀抬手抱住悠洺飨的胳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回去不回去,我才不跟你走呢。”
果然,吴涯见到连栀如此亲昵的动作,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悠洺飨身上。“阁下是哪位?可是想管皇城缉司的事。”
吴涯不是客栈伙计那样没眼色的,以为悠洺飨一身泥浆就是乞丐了。悠洺飨这一身的气质,绝对不可能是个乞丐。
很可能,武功还不低。
悠洺飨将连栀的手扒开,向旁边走了一步,拉开距离。“抱歉,我不认识她。”
连栀则是厚脸皮的跟上一步,紧贴着悠洺飨的胳膊。“小猴,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居然说不认识我。我太伤心了......”
悠洺飨嘴角抽搐。小猴?!你不如直接叫我小泥猴!
虽然自己对于当初射了连栀一箭表示愧疚,却不想惹上皇城缉司的人。
于是,悠洺飨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不符合他身份气质的一句话来撇清关系。“官爷,我蹲在草丛方便,是她突然撞过来的。我也不叫小猴,我叫小食,食物的食。”
连栀一看,挡箭牌这是要跑啊。急中生智的退后几步,站在断崖边。此时脚旁的石头滑落下去,半晌听不到回响,也不知道下边有多深。
“你要是强行带走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反正进牢狱被你们打死是死,跳下去摔死也是死,都一样。”连栀瘪着嘴,带着哭腔。
吴涯却不耐烦的长出了一口气。“我何时说过,要带你进牢狱?又何时要你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