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晚上8点19分,文峰小区3号楼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啕声,划破了漆黑的长夜。
当严忠义从儿子的满月酒现场,带着人赶到文峰小区3号楼2单元301室时,女人的哭声依旧不止。
“妈,你醒醒啊!您这是怎么了啊?
我和何灏马上就要结婚了,您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啊”
严忠义走进屋内,看见一名穿着驼色风衣、扎着低马尾的年轻漂亮女人,正跪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旁边一名年轻男子,长相清俊舒朗,身材修长,两人模样看起来十分登对。
沙发上躺着一名中年女人,已经口吐白沫,脸色看起来属于中毒死亡。
杜海和高琳拎着工具箱,走进了案发现场,立刻对死者进行初步尸检。
年轻男女看见警察和法医来了,女人哭得更凶了,“警察同志,我妈她好像被人投毒了,求你们一定要揪出凶手!”
男人眉头紧蹙,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悲痛欲绝。经过询问,此人是死者的准女婿。
两人下周六准备举办婚礼,没想到准丈母娘突然死在家中。
严忠义示意雷亮和狄杰对二人开始做笔录,自己在屋内搜集罪证,试图发现蛛丝马迹的线索。
高琳虽然刚出月子,身子有些微微发福,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母乳的气息。
尽管如此,一孕傻三年,似乎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全程与杜海配合得十分默契。
严忠义的视线,突然落在墙上的两张黑白照片上。
一张应该是这家原来的男主人,死者的丈夫。
另外一张照片是一个年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花季少女,长得和死者的女儿十分相似。
难道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
雷亮给女人递了一张纸巾,说道:“节哀顺变!我们需要例行询问,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乔依哭着点了点头,眼神看了一眼未婚夫何灏。
狄杰正在询问何灏:“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何灏回道:“晚上下了班,我和乔依在万达广场吃了火锅。
我丈母娘突然打电话说要吃吐司面包,让我们路过文峰小区给她带一份。
我们吃完火锅时间差不多是七点半,七点五十不到的时候,我接了一通电话,当时我们已经到小区楼下了。
然后我们上楼,乔依打开门就看见了这一幕,刚才报警电话是用我手机打的”
雷亮看向乔依,问道:“当时屋内的场景和现在一样吗?”
乔依点了点头,哭道:“我们一进屋就是这样,我妈茶杯里面还有一点水,说不定里面就是毒药。
她不可能自杀,她答应我下周六会美美的参加我的结婚典礼。
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我妈生前一点自杀的征兆都没有。”
警方立刻查实了两人的手机,死者确实在六点半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到女儿乔依的手机上,通话时间一分钟不到。
这时,痕检科的同事在死者的卧室里面发现了两包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毒鼠强”,化学名:四亚甲基二砜四胺。
“严队,这是两包‘毒鼠强’,国家已经明令禁止使用的老鼠药。
如果死者服用了这种剧毒,必死无疑。
我们不仅从死者卧室里头搜出了这两包,刚才垃圾桶里面也发现了一包毒鼠强的包装袋。”
严忠义接过来看了看,心中十分纳闷,如果是有人谋杀死者,不至于将这些罪证留在现场。
难道死者是自杀?
他查看了死者的手机,一天的来电和致电,都是她的女儿乔依,证明这一天她没有与其他人联系。
死者的微信上面,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聊天记录。
不过在上午七点四十五分,微信支付账单中有一笔转账记录,六块钱的交易。
微信账单上面收款人显示:“文峰菜场杂货铺”这几个关键字。
严忠义看向杨帆,“赶紧联系到这个人,也许老鼠药就是在这家农贸市场的杂货铺购买的。”
“是!”
话音刚落,严忠义看见死者的女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雷亮和狄杰继续询问了二人一些问题,严忠义站在一旁听了不少。
半晌之后,严忠义走近乔依身旁,眼神中散发出了威严的光芒。
“墙上的照片是你的什么人?”
乔依擦了擦眼泪,说道:“左边那位是我爸,很早就过世了,我和姐姐一直都是妈妈独自带大的。
我姐和我是双胞胎,她只比我早出来了五分钟。
在她十三岁的那年冬天,妈妈在单位上班,突然打电话回家让姐姐和我把床上被子拿到阳台上晒一晒。
我姐当时看我在写作业,就没有喊我一起帮忙,等到我听见一声惨叫声的时候,我姐已经从阳台上掉下去了。
警察说被子太重了,姐姐是晒被子的时候身体失重摔了下去。
其实三楼不至于丧命,但是我可怜的姐姐后脑勺着地,当场就死亡了,后来就剩下我和妈妈相依为命到现在。
没想到妈妈也走了,下周六我和何灏就要结婚了,我一个娘家人都没了”
说完,乔依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对门和楼下的邻居们纷纷勾着脖子安慰了她几句。
没过多久,杨帆查到了文峰农贸市场老板的电话,接着就找到了杂货铺的老板。
对方表示不知道这种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老鼠药,杨帆告诉他非法售卖‘毒鼠强’已经涉嫌犯罪。
该名男子吓得六神无主,杨帆又询问了他今天有没有人购买‘毒鼠强’。
男子交代一名妇女早晨八点不到购买了三包毒鼠强,一共花费了六块钱。
得知出了人命,农贸市场的老板立刻将市场监控主动调取了出来。
根据监控中的画面,警方和家属确认了,购买‘毒鼠强’的中年女子正是屋子里头的那名女性死者。
痕检科接着汇报道:“严队,现场一共有三人的足迹和指纹,分别是死者和这二位的。另外,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痕迹。”
严忠义点了点头,看来这也许就是一场自杀行为。
不过,通常选择自杀的人,大多都会留下遗言或者遗书,然而死者并且没有留下一封遗书给她唯一的女儿。
严忠义见死者的女儿哭得很伤心,显然这应该是一对关系非常亲密的母女。
死者六点半左右还在打电话让女儿买一包吐司面包,怎么就不留一字半句自杀了?这有点解释不通!
乔依哭成了一个泪人,身旁的未婚夫不住安慰道:“依依,别哭了!阿姨已经走了,以后我会替她好好照顾你。”
“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六点多还打电话给我,突然就自杀了!”
何灏长叹了一声:“可能是担心我们最近准备婚礼没空过来,万一发现尸体的时候,她已经”
何灏的话还没说完,乔依已经哭得悲痛欲绝,晕倒在未婚夫的怀里。